“灭韩之时,韩王抛弃了全城,甚至抛弃了他的大臣逃离。”
“我破邯郸之时,你所效忠的赵王甚至连他的太子,亲生儿子都抛弃了。”
“我破廉颇后,围困了你效忠的赵王,你知道吗?”
“他为了活命,甚至愿意将赵地全部割让给我,只求我放过他。”
“这,就是你效忠的王,为了活命能够抛弃一切的王。”
“而且,你作为代地的出生的代人,历代赵王可曾给予你们代人真正的一视同仁?可曾给予你们代人作为真正赵人的恩待?”
“为赵赴死,不值得,为族群大义而降,才是真正的大义。”
“今日与你一叙就是为了劝你投降,为了你麾下数十万将士的性命,为我大秦数十万将士性命,更为我炎黄保留力量,未来应对异族之患。”
“我言尽于此。”
“不会再多说。”
“我给你半个时辰。”
“如若半个时辰后,你还不愿,那就当我没有说过吧。”
“君命难违,一统天下乃是大势所趋,无可违背。”
赵祁沉声说着,每一句都如同雷音,击入了李牧的心底,甚至是灵魂之中。
说完后。
赵祁没有再浪费时间。
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转过身,走向了血虎。
而李牧则是表情复杂的坐在了座位上,看他颤抖的身体,显然他此刻正处于无限的挣扎之中,心理斗争。
城关上。
李牧麾下将领静静的看着,相隔太远,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将军与赵祁说了什么,但能够肯定的是赵祁绝对说了什么,让李牧还坐在了原地。
但是大秦军阵前。
两架战车之上。
王翦和桓漪的目光变得失望。
“终究还是失败了。”
“如若能够免于这一场兵戈,少了数十万的折损,那该多好。”
“可惜了。”
“李牧是赵国的勇将,同样也是赵国的死忠,对他攻心,劝其投降,几乎不可能。”
两人心中有些失望的想到。
但就在赵祁将要翻身到了血虎,驾驭离开的一刻。
一直坐着未曾出声的李牧开口了。
“的确。”
“你说了很多,而且也说得很对。”
“历代赵王对于我代人从未恩泽过,赵朝堂之上对于我代人也是多有打压,甚至连赋税都比赵地百姓多了一成。”
“为这样的君王效死力,的确是有些不值得。”
“而且正如你所言,我身后有三十万大军,你秦军有七十多万,此战纵然我布置完善,但也必败,两军交战,这代地,这代城将会变成一片尸山血海。”
“甚至于秦军盛怒之下会将代地屠尽。”
“此战,我同族同室操戈之战,消耗我同族之力,大可不必。”
“也正如你所言。”
“这天下分割了无数载了,战争一直在我同族延续,千万,甚至更多的族人在这无数年的战争中殒命,对于每一个炎黄同族而言,他们所渴望的并不是战争,而是安宁,是安享太平。”
“秦,的确是现在天下唯一一个定诸国,统天下的国。”
“但是……”
话到这,李牧抬起头凝视着赵祁,眼神之中带着一种质疑:“秦法严苛,军功制在于战争之道,让秦人都向往战争,如若他日秦一统天下,秦可会对天下炎黄族裔一视同仁?”
“你说的很多。”
“天下诸国分崩,但都为一族,可是这么多年以来,纵为同族,彼此之间都互相仇视,诸国都自以为诸国之人自居。”
“秦得天下之后。”
“秦国老秦人如何会同等对待诸国炎黄同族?”
“这,你能够保证吗?”
李牧沉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种坚定的询问。
他等待着赵祁的回答。
如果赵祁回答的好,或许这一场本不该有的同族血战就不会发生,数十万的炎黄儿郎就不会死在自相残杀的血战下。
但如果回答错了,让李牧失望了,这一场血战无可避免。
“我能保证。”
“未来的天下,未来的炎黄,必会对天下炎黄族裔一视同仁,天下之间再不会有诸国之分,再不会有诸国之分,未来的天下只会有炎黄一族。”
赵祁沉声说道,声音带着鉴定。
“你不过是秦国的臣子,你能代表秦王吗?”
“虽然你如今身居高位,但王权之下,只要你在未来触怒到了秦王,王权可以瞬间让你荡然无存,你的一切权势,你的一切殊荣,都将化为灰烬。”李牧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