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漠然的表情,才更像他。
实在像足了他。
熊义根本难以遏制心中翻涌的情绪。这几年来,风雨中来去的痛苦,在这一刻都变得轻飘飘了起来,但是又好像变得格外沉重了起来。他之所以会有如今的境况,全是拜徐福所赐。原本的喜爱转变为深深的憎恨,但是恨得久了,便又奇异地由恨生爱。
熊义将一切的过错盖在了秦王的头上。
若非秦王,他与徐福岂会如此?他又岂会沦落到赵国?
熊义死死地捏住了手中的器皿。
见他突然间面色难看,手上用劲儿,徐福心中一凌。熊义该不会是对着他这张脸,顿时想起了与他的仇怨,于是心中愤恨难忍吧?应该就是这样了。熊义本对他的喜欢就不是多深,怎么可能还在经历过那么多事之后,继续倾慕他?熊义憎恨他,那才是正常的。
徐福突然间反倒镇定下来了。
“该回府了。”有人俯在熊义的耳边低声提醒道。
熊义骤然紧紧捏着器皿的手,面上闪过遗憾之色,“敢问姑娘家住何处?不如我将姑娘送回去吧?”说这话的时候,熊义已经全然无视龙阳君了。
“不必了。”徐福身后的士兵站了出来。
熊义眯起眼打量了几眼那士兵,倒是没认出来他身上的不对劲之处,于是只能轻叹一口气,“有缘再见。”说罢便大步走了出去。
等到熊义离开之后,徐福也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府了,他需要回去好好理一理现在得到的消息。
他根本没想到背后的人会是熊义!
所以他还需要好生斟酌一番,毕竟熊义是认识他们的,若是惹出麻烦,反倒将自己赔进去就不好了。
回去的路上,四人都万分沉默,等一进了府,桑中等人便立即围了上来。
徐福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嘱咐他们,“之后几日你们都莫要离开府中。”
“先生,怎么了?可是出了何事?”蒹葭敏锐地察觉到不对,便立即问出了口。
“我在酒馆之中碰见熊义了。”
“熊、熊义?”蒹葭大惊失色,“不,不可能啊先生,当初是我亲眼看着他……”
“确实是他,我虽变了装,但他见我面容熟悉,还是上前来搭了话。”徐福皱眉沉声道。
蒹葭顿时冷汗涔涔,“是我未能完成王上给予的任务,我……待我回去后,定会向王上请罪……”
因为他一时失误,却牵扯出后头这么多麻烦,的确是重大的失误。
龙阳君拽了他一把,“如今不是请罪的时候。”
蒹葭这才冷静了下来。
龙阳君看向徐福,低声道:“我这里也有个消息。”
“什么?”
“信陵君在邯郸。”
徐福一点就通,“熊义或许是跟着他来的?熊义可能成了他的门客?”
信陵君广收天下门客,不问出身年纪,熊义能混到他底下去并不奇怪。信陵君是个很好的掩护体,的确很方便熊义。以当初信陵君救过赵国的恩情,熊义在赵国同样受到重视,也并不奇怪,所以当初他才能和郑有安一起出现在橑杨。
郑有安当时或许也是想要拉拢他,于是便给出了自己这里先进的技术,试图以此震撼熊义,说不定郑有安还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