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又说了几句闲话,石心玉便想起今晨在奉先殿拜祭时,礼部尚书沙穆哈同她说的那奇怪的一句话来。
她琢磨了一段时日,怎么都琢磨不透沙穆哈究竟是什么意思,她自己想不通,便索性开口问了胤礽,想让胤礽给她解惑。
胤礽听罢,当即就笑了起来:“玉儿,沙穆哈那是在巴结你。”
石心玉一愣,巴结她?从哪看出来的?她怎么就愣是没看出来呢?
胤礽见石心玉没有反应过来,便笑着给她点出来道:“能入奉先殿拜祭列帝列圣神龛的,素来只有皇上和皇后。如今后宫没有皇后,也无皇贵妃贵妃,所以奉先殿的拜祭便只有皇阿玛一人能入殿。如今玉儿你被册立为太子妃,爷是皇太子,可以说,入那殿中拜祭不过是一步之遥的距离,也即是说,咱们两个,就是那未来的皇上和皇后,将来是注定要入殿中的。可如今,却因着规矩被拦在外头不能进去,只能在槛外拜祭。”
“这虽说是规矩,但下头的人心里不会这么想,他们只会觉得,咱们将来正位后,恐怕会因此事不高兴。为免将来报复,这沙穆哈才会对你白白解释这么一句话,他这是要叫你知道,让你在槛外拜祭,是规矩如此,不是他的意思,是叫你不要记恨他,也是巴结你的意思,在话中隐晦告诉你,他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胤礽顿了顿,才淡声道,“毕竟,你已是真正的太子妃了,你如今的品阶,比宫中后妃都高,皇贵妃以下的后妃见了你,都要向你行礼。如今放眼整个大清国,又有哪个女人的身份能高过你呢?”
“便是爷,头上还顶着皇阿玛呢,而玉儿你,可谓是真正的万人之上了,你说说,这沙穆哈他能不巴结你么?”
胤礽笑道:“你这还只是遇见了沙穆哈,礼制所限,你很难再接触旁人了。若是你再多接触些朝臣,你会看到更多的像沙穆哈这样的朝臣的。”
石心玉听了这话,心中一动,便问胤礽道:“爷在外头,是不是经常遇到沙穆哈这样的朝臣?”
“这个自然,”
胤礽点头道,“爷是皇太子,身份摆在那里,又领着皇阿玛给的差事,天天在宫外行走,从上到下,遇到的朝臣多得很,像沙穆哈这样的更是数不胜数。沙穆哈还因为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怕让皇阿玛晓得了,并不敢如何明目张胆的巴结你,可爷在外头遇上的,那就要露骨的多了。而且,这巴结的手段也比沙穆哈多,层出不穷的,一开始爷还觉得新鲜,这两年已经习惯了,并不觉得怎样。”
胤礽截住话头,又望着石心玉笑道,“玉儿,依你方才所说,你今日在奉先殿前对沙穆哈的态度和回应都极好。你记住,日后再遇上沙穆哈这样的人,你不要与之过分亲近,也不要太过冷漠,就像你今日这样就很好。就算不接受他们的好意,也不可让这些人寒心,明白么?”
“臣妾明白,”石心玉点头,又问胤礽,“爷在外头也是如此对待那些巴结爷的人么?”
胤礽看了看石心玉点满好奇的明亮双眸,勾唇微微一笑道:“你既有兴趣,那爷便同你讲讲吧。”
石氏不是普通女人,她将来是要做皇后的,皇后虽不常出宫走动,但也不能不知道外头的事情,胤礽想着,日后他总是要同石氏说些知心话语的,既然要相伴一辈子的人,她不知道这些肯定是不行的。
多少,总该是要同她说一些外头的事情的。
一念及此,胤礽便真的同石心玉讲起了这些年里,他是如何被朝臣们巴结的事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