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一场大战下来，人族先贤损失惨重，可以说十去其八九也不为过了。
当然，域外万族也不好过，来到人族祖地这边的万族先贤们，因为使用了献祭之法，牺牲自身半数以上修为和寿元作为代价催动大阵。
结果同样当场以为不足以支撑阵法而被大阵直接抽干者上百，勉强捡回一条命者，再回去之后也因为各种原因无法再继续坚持下去，最后几乎参与此次行动的万族先贤，后续没有活过百年的。
即便是消耗大量的本族气运功德，却也无法阻挡这种流逝。
而在另一边，狙击终的域外万族，就简单直接得多了。
它们以驱赶人族为诱饵，将终引入到指定地点之后，二话不说直接开战。
双方也的确没有什么好浪费口水的，因为彼此的最终目的都是相同的。
你死，我亡。
一瞬间，熟悉的场景在吴钰脑海中浮现。
正是当初他所看到的那一幕。
一个青年踏剑而行，从天降落。
淡漠地望着包围着的域外万族，手持一柄简单普通的青锋长剑。
当青年出现的那一刻，双方甚至没有任何言语，万族直接发起了冲锋。
而青年也毫不犹豫地挥舞着手中的长剑，一场屠戮，就此展开。
这一刻，吴钰看到了无数恐怖的域外种族的强大，但是在青年面前，却如土崩瓦狗一般，触之即死，一击即溃。
但域外的这些种族强者们却丝毫没有后退的架势，虽然它们看着终的目光，已经充斥着无与伦比打开恐惧了。
可却仍旧义无反顾。
杀戮，继续，又好似永无休止。
这一场到最后持续了多久，没有人知道。
只记得那原本深不见底的沟壑，如今却已经被域外各族强者的尸骸，堆积成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巅。
终站在最高处，依旧淡漠地看着一切，似乎对于脚下的骸骨，没有丝毫在意。
只不过，人祖剑在这一刻，却已经变成了血红之色。
剑身周围，不断散发着阵阵诡异的波动。
“还不出来吗？”终看了眼手中的人祖剑淡淡道。
“嗡……”
似乎是为了印证终的话，一道虚影逐渐凝实出现在天空之还是那个。
“所以，伱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毁掉人祖剑！”
说着话，终看着手中的长剑，轻轻抚摸了一圈，血红之色消散殆尽。
入目所及的，却是剑身之上的三段裂纹。
“人祖剑，本不应该出世！”那道身影看着终同样淡漠地回应道：“局如同你一样，人族……不应该出现第九位帝主之位！”
终抬起头，看着眼前之人，许久之后忽然嘴角微微上扬，那张冰冷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笑容。
“您怕了！”
“尊贵而又强大如您一般的存在，也会怕！”
“可您是否知道，当一颗心产生畏惧的时候，她将不再有任何威胁。”
看着终脸上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高高在上的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
“怕？就凭你们弱小的人族？”
她冷笑一声，也不知道是想要打击终，还是想要说服自己：“人族，必将灭亡！”
“如今，人族祖地，已经彻底被攻陷了！”
“人族的火种，终将消亡！”
“人族弱小，本就是万族的口粮！”
“蝼蚁，没有权利享受一切。”
“哈哈哈哈……”
这些话进入终的耳里，非但没有让他慌乱或者焦急，反而让他再也绷不住那张冰冷的脸，肆无忌惮地开怀大笑起来。
而天空之上的那道身影，脸色却是越发地深沉起来。
许久之后，终看着对方，摇了摇头无比笃定道：“人族，不会灭亡。”
“毁灭只是为了更好地新生。”
“世间本无绝对的弱小，今天的一切已经说明了人族的强大，域外万族？”
“不过如此。”
“终有一天，人族将会再次征伐这片土地。”
“届时，你会认识到……蝼蚁，也能掀翻这片天空。”
“更何况，人族，并非蝼蚁。”
“母圣，这一次……你选错了。”
“是你的选择，让人族走上了这条巅峰之路。”
“第九帝主？”
“哈哈哈哈……”
终放肆地大笑起来，对于这个身份，他也好，人族也罢……从来没有在乎过！
九虽然是数之极！
但九就是九……它，终究不是完美的。
终抬起头看着天空的那道身影，缓缓鞠了一躬。
“人族，第九帝主，终，拜别母圣。”
话音落下的刹那，人祖剑爆发出一阵悲鸣之声，响彻整片天地。
这一刻，所有人族心中莫名泛起一丝悲愤之情，眼角情不自禁地流淌出泪水。
而人祖剑冲天而起，散发着滚滚的诡异气息，直直降落下来，将终直接贯穿，击散。
至此，终彻底消散在了这片天地之间，而人祖剑也在这一刻骤然破碎成了四段，化作流光向着天地四个方向飞射而去，消散不见。
“恭送……帝主……”
刹那间，整个人族的怒吼之声响彻了整片域外大地。
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母圣的神情无比森然冷漠，双眼深处的怒火，几乎快要忍不住地爆发了出来。
“终！”
“你的算计，不会得逞！”
“人族……当灭！”
说完，身影也逐渐地消散在了眼前。
“人族……永昌！”
高台之上，吴钰的眼角流淌出两行滚烫的泪珠，下一秒睁开眼的瞬间发出一声怒吼！
“终吗？”
吴钰死死捂着心口，感受着那股疼痛，他似乎明白了这一切的原因。
“终……自己的第二世吗？”
摇了摇头。
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之下，即便始终也不可能在那位的存在之下，瞒天过海！
所以，他是真正的死去了。
但也并非没有留下后手，几次下来自己能够化险为夷逃出生天，多亏了人祖剑的相助。
而这都是终意志的延续……
“所有人都以为终才是一切的终结，可终……从头到尾，他的诞生和存在，就是为了开始，从来不是为了结束！”
回想起终在最后一刻那饱含深意的笑，吴钰默默地捂着心口呢喃一声：“放心吧，我会继承一切，继续走下去的。”
“人族永昌！”
睁开眼，吴钰摊开手抚摸着人祖剑。
脸上情不自禁地挂起笑容：“老朋友，这一次又要靠你了。”
终的传承，就在人祖剑上。
而终的剑术，也从来没有什么剑招，永远是简单直接的斩杀，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只为了终结一切而已。
所以，他的剑法绝对是最符合杀戮的，终所领悟的也是死之剑意。
但直至最后一刻，他才知晓原来死之意的极致，却是生！
也正因如此，所以他最后的一缕传承才能注入到人祖剑之中，并且多次带着自己的意识拉入到他的记忆当中，了解当初大战的惨烈，最后还在山河部落的时候，强行催动助自己逃过一劫。
这一切，就是因为终当初所领悟的，就是死之意。
死之意的极限，是生！
而终一生所承载的责任，也从来不是终结，毁灭，而是一个种子，他的存在，是为了种下种子，最后让它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让人族不会真的灭亡，留下最后一丝火种。
终也许从一开始就明白了自己的命运，他是人族的第九位帝主，但同样也是最悲哀的一任。
可偏偏他的任务却是最重的一个。
想明白了一切的一切，吴钰心中可谓是五味杂陈。
深吸一口气，吴钰抚摸着龙吟琴：“老伙计，接下来冥界就靠你了，这同样也是一场无与伦比的机缘，日日净化这些阴魂的罪孽，滔天功德加身啊！”
龙魂发出阵阵龙吟，不舍地围绕在吴钰周身。
固然知道这是一件好事，但吴钰对于它而言，就好似父母一样。
现在他要离开父母，孤身一人来到这个陌生的环境，心情复杂的程度可想而知。
“好了，没事的，我又不是不会来了。”吴钰笑了笑：“去吧，让冥界再次响起冥月之音吧。”
龙吟琴的龙魂点了点头，随后没入到琴体内。
阴风吹过，琴弦自然而然地跳动起来。
听着耳边的龙吟琴，吴钰带着微笑地从高台上走下来。
“二哥。”吴钰拱了拱手：“抱歉。”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弄出了多大的动静，但绝对不小。只是当时吴钰对外界的一切感知不到，因此并不清楚。
不过血月上的事，一定影响不小，所以下来第一时间赶忙抱歉一声。
“哎呀，那不算什么是。”李世民拍了拍吴钰的肩膀，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问题后这才松了口气：“老弟你没事就好啊！”
“二哥担心了。”吴钰开口道：“那血月之上原本弹奏的冥月之音，正是当年伏羲首领所留的伏羲琴。”
“原来是伏羲琴啊！”李世民一拍脑门点了点头。
的确，如果说谁还有这样的本事，那也就是远古时期的那几位大佬了。
更何况，加速洗涤阴魂的罪孽，对人族有着莫大的好处，所以如果说这件事是伏羲所为的话，那倒也正常。
“不过有一点小子的说明，我这点修为可远达不到那种境界，龙吟琴也不是伏羲琴……所以无论是效果还是范围，肯定都远远达不到伏羲琴那样。”
“哈哈哈哈，没事没事！有总比没有强，而且我相信老弟，以后一定可以变得更强，冥月之音也必将会彻底响彻整个冥界的！”李世民大笑道。
“不过看得出来，老弟似乎还是别有一番收获的啊！”
“这……”
“哈哈哈，无需如此，一切都是老弟你的机缘，不用多言什么！”李世民拍了拍吴钰的肩膀：“对了，你的那支队伍找你，不如让老三送你过去！”
“不言骑？”吴钰微微一愣，随后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么就不打扰二哥了。”
“没事！去吧去吧，有什么事的话随时跟我联络！”李世民点了点太阳穴道。
吴钰点了点头，随后跟着李元霸腾云而起，向着远处而去。
随着越来越远，吴钰明显能够感觉到整个冥界到处都透露着那股厉兵秣马的气息。
虽然李世民也跟他说了，但这和亲眼所见，完全是两种感受。
“有意思吧？”李元霸舔着嘴唇，眼神中流露出嗜血的光芒：“等这一天可憋死我了。”
“这一次说什么也得狠狠血战一场！”
“域外战场已经到了这般地步了吗？”吴钰忍不住呢喃一声：“快了，就快了……”
在心里的行程表上，默默地再次打一个勾得吴钰沉默了起来。
半天后，来到一处小村庄中。
李元霸介绍了一番之后吴钰才知道，因为冥界精锐方面人手不足，所以请了不言骑出战。
代价就是允许不言骑可以自己打下一片区域作为驻地，练兵。
同时，调动生死簿，寻找那些早已经转世投胎的不言骑，允许其扩招。
吴钰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也不禁十分惊讶，但心里也明白，这除了是给自己一份面子外，也透露着冥界目前的人手的确陷入了短缺的小状态当中。
“行了，老弟你也到，那我就撤了。”李元霸开口道：“回去你直接可以用召唤不言骑的那座阴间之门，直接回去就可以了。”
“好，劳烦三哥了。”吴钰拱了拱手道。
李元霸这样的一个人物，李世民能让其当做保镖一般，但自己可没有这个资格。能够保护自己一路来到这里，已经很难得了。
再说这样的一个高端战力，在如今冥界的情况来看，怎么可能会轻松得了呢。
随即，李元霸腾云而起和吴钰告别后快速离开。
而吴钰则在不言骑的带领下，来到了最大的一处院落当中。
哑巴将军一看到吴钰快步赶来，右手握拳挥舞拍在心口。
吴钰也是如此，随后拍了拍哑巴将军：“干得不错！”
哑巴将军摇了摇头，随后嘴唇微动，向吴钰传递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基本上和李元霸说的没有差别，只不过哑巴将军的汇报更详细，并且如今的不言骑已经是一支万人队伍了。
而这也是不言骑的最终数量。
没有外在阴魂加入的前提下。
当年不言骑征战四方，一万破一国也不在话下。
但最后几经伤亡，只剩下寥寥数百了。
“不言骑交给你我放心，我如今已经将冥月之音留在了冥界，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彻底普及到整个冥界的，到时候兄弟们身上的罪孽，也能快点洗干净，转世投胎。”
“对了，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来着？”
吴钰想起来李世民的话不禁问道。
哑巴将军听闻微微有几分犹豫，但最后还是给吴钰说了出来。
“去域外？”
吴钰眉头紧锁：“是十殿阎罗的意思？”
哑巴将军摇了摇头，又给吴钰解释了一番。
他们是一支百战之兵，哪怕死了，他们也渴望着重归战场。
尤其是在知道域外万族的事情之后，就更下定了这个决心，想要再次踏上战场，想要为了守护人族，守护故土，尽一份力。
听着哑巴将军的话，吴钰沉默了下来。
他可以阻拦下来，但他不能这样做。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有些东西是可在他们骨子里的，自己的约束对于他们来说就是牢笼。
这样一支精锐的士兵，就注定了他们的命运属于战场！
“好！我同意你们去了。”吴钰走上前看着哑巴将军严肃道：“答应我，带着兄弟们将那些欺负我们的异族，杀个干净痛快！但也要保证好兄弟们的安全。”
哑巴将军狠狠点了下头，看着吴钰无比认真。
而对于这次出征，其实还有一个理由他没告诉吴钰的，就是通过这段时间以来在冥界的征战，十殿阎罗也都见过几次面。
听着他们一些对话知道，吴钰的将来必然是要踏入万族战场的。
祖星，只是他的开始而已。
因此哑巴将军自然有心记下了这一切，决定先吴钰一步，带领不言骑前往域外。
随后又见了一面不言骑的兄弟们，和他们喝了一坛子的酒水之后，吴钰踏入阴间之门，瞬间被传送了回来。
睁开眼看着熟悉的酒店环境，吴钰不禁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阿钰？”
“放心，我回来了。”吴钰揉了揉司藤的脑袋：“走吧，我想她们应该都等着急了吧。”
“对了，我去冥界的这段时间里，这边没有什么事吧？”
“嗯，一切正常。”司藤开口道：“不过我倒是感觉龙虎山的方向……真的出了问题，只不过有这龙虎山大阵的关系，所以干扰很严重，无法探查出来。”
“我在那边之前并没有特意留下一些植物，所以感知得很模糊，并且距离太远的干系，所以也无法重新操纵龙虎山的绿植，感知发生了什么。”
“老天师啊……”吴钰还是不太愿意相信龙虎山真的发生了什么事。
毕竟，祖星之上还有什么是那位老爷子搞不定的呢？
“麻烦还真是一桩接着一桩啊！”
来到隔壁，吴钰看着很显然等候多时的白素贞姐妹二人点了点头：“幸不辱命，东西拿回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