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祈灵和黑瞎子在墓里,完全不知道外面的时间,距离张祈灵离开长白山,已经过去了三天有余。
铁三角们在得知张祈灵有可能遇难时,已经共同下了决定。
胖子在拿下头顶车架里的背包,递送到张启灵手里,吴峫已经率先背着包,窜到了司机的旁边,“这位大哥,我们有非常紧急的事情要下去!你能在路边停一下吗?”
车子正行驶在乡间的野路上,吴峫是挑好时间说的,既不会让车产生入高速的尴尬,也不会让司机感到特别为难,这里的地方虽然偏远,但好比自己真到中转站下车要好的多,路上尝试拦车,哪怕徒步走,他吴峫也要走过去!
坐在驾驶座上的司机转动着方向盘,侧目看着外头已经漆黑一片的景色,只有车灯在照亮着前方的土路,司机操着口流利的东北话,告诫着:“哎呦,小兄弟你南方人吧!你是不知道东北的冷,这么乌漆麻黑的你出去能干啥啊!万一下去了出了点事咋整?!”
他吓唬着吴峫这个小年轻,还特别有责任心的,用以生动形象的语言描述着乡间狗熊的威猛,愣是把狗熊描述成一口能吞七个头的怪物。
吴峫的表情扭曲了一下,想要再辩驳点什么,奈何他嘴上功夫不行,被对方呛的脸都拉拉了下来。
他还是想说点什么,也做不出抢方向盘的那种荒唐事,心里是越来越急,手脚都在出汗似的,就在这时他的肩膀被什么东西搭住,回头一看才发现是张启灵,对方单肩背包,黑金古刀怕被司机缴了,用布条层层包裹后缠在包上,交叠在一起。
张启灵在不悦时,周身总会有些低气压,吴峫又看到了对方背上那个“危险的作案工具”,如今夜黑风高,自己脸上挂的笑容逐渐凝固。
司机不放自己下车好像也对。
怎么看,张启灵的样子也不像个单纯的旅人吧?吴峫控制住自己发散的思维,转头继续试图和司机交谈,“大哥,我们真的要下去!我刚接到消息,我兄弟有可能失踪了!我必须要下车回去,真的,我是说真的…!”
他说的激动,紧张的双眼通红,胖子这时候背着包过来,将一沓红票票揣到司机的怀里。
见钱进怀的司机立刻刹车,一阵前倾,吴峫差点一头磕下去,幸好张启灵给他拽住。
“使不得,兄弟,使不得啊!你这钱我哪能收,况且这个小兄弟怎么不早说!救兄弟是多大的事啊!怎么现在才说!!”司机确实是个热心肠的好人,立刻给同组返程的另一趟客车打了个电话,示意车上有三个人想要回到长白山,毕竟他不会真的为了他们而耽误其他人。
司机在将他们三人放下车时,还在絮絮叨叨,“东北夜里风冷,你们可要裹紧外套!这年头外头的野兽多,可冻死的也不少!”
吴峫从被套的臃肿的羽绒服里露出张白净的小脸,吸了吸鼻子,点着头,出来的空气吸进鼻腔冷的扎人,可见在寒冷这一点上,司机确实没说错。
三人快速启程,蹲坐在岔路口处,等着司机所说的返程车来,在此期间的胖子不停的用各种在路上买的围巾和外套裹紧吴峫和张启灵,甚至紧实到一堆衣服里,看不出还有俩人的程度。
他们这些衣服原本都是给张祈灵准备的,因为不知道他喜欢什么,各种款式、大小、面料都买了好多种,不过买衣服是借的小花的钱,吴峫现在想起来,还一阵窘迫的脸红。
虽然没想到张祈灵就这么没打扰他们安静的走了,但好在现在这堆外套派上了用场。
张启灵伸展不开四肢,被包的像个粽子,他用着极显臃肿的手臂,扫开路标下覆盖在石桩上的雪,示意在寒冷中不断踱步的胖子和吴峫坐下。
三个人呆呆的坐在一起,像是在电线上望风的麻雀,不过却没有欢雀的叽喳,只有不断抽吸的鼻音和瑟瑟打颤的磨牙声。
“小…小哥…你你确定…你现在没再看到…那些东西了吗……?”吴峫发抖的厉害,他夹在张祈灵和胖子的中间,舌头都冻的捋不直。
张启灵紧紧闭上眼,又快速睁开,摇了摇头,看起来仍然看不见。
见到他们二人逐渐开始颓废,胖子抱紧了吴峫,因为他也给自己裹的伸不开手,有点捞不到那边的张启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