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良点了一枝烟,在杜城的注视下缓缓说起从前,“方木大学毕业后在吉林念研究生,后来进了我们市局,听说前两年调到上海去了。吴笙后来也跑到杭州念书。2005年8月17日晚上九点三十五分,我们队里接到了一名男性的报警电话,声称在怡心疗养院发现一具尸体,当时我值班,立马带了人出警。”
只是让严良没想到的是他抵达现场后发现报警的人竟然是他的熟人——市局的好苗子方木,和已经续起长发的吴笙。
“吴笙当时的神情恍惚,一直是方木在负责和我们的人对接,案发的房间处于四楼的最里层,屋子里有两张病床,但是只住了死者一个,两张病床之间由一个帘子隔开,绕开帘子我们发现一具女尸被绳索悬挂在半空之中,经身份核实后死者为上海籍女性吴双阮,死亡时间大概在当日白天,死因是机械性窒息死亡,凶器是由病床床单制成的绳索,现场没有任何打斗痕迹,也没有从死者身上提取到任何指纹。”
杜城低声询问道:“疗养院允许夜晚来探望吗?”
严良吐了一口烟,他看着烟雾消散在空中,“死亡时间是尸检后才出的,所以当时我们对吴笙和方木进行了问讯,两个人都声称是吴笙来探望姑姑,方木陪同,只不过因为时间问题两个人用了非常规手段进入,进入到房间后就发现了死者的尸体。”
“所以你当时出于对他们二人的认知,怀疑他们两个人有可能杀了吴双阮?才对他们两个人问讯?”
严良顿了顿,不提吴双阮的案子,而是提及了其他,“长春师范的那个连环杀手....在我们抓到他之前就死了.....死在宿舍火灾里,在那栋宿舍楼里他本来想杀了吴笙和方木.....因为他门两个人比所有人都意识到杀手是谁。”
“杀手是谁?”
“方木的室友,一个叫吴涵的男的。”严良将烟头扔到地上,用脚尖碾了一下,“所以我后来想,像他们这种人能够很迅速的看破罪犯的手段,那么是不是也意味着他们这种人,可以做到...无证之罪呢?”
杜城倒是很冷静,“但是你最后还是认为他们并不是杀了吴双阮的凶手。”
“你的假设是建立在吴双阮是他杀,但是当时所有证据都指向自杀,吴双阮的人际关系从住进疗养院后就非常干净,除了她的侄女每年会来看看她,她没有任何访客。后来尸检报告也排除了他杀的可能性,而且...”
“而且什么?”杜城问道。
严良的语气深感迷惑,他无法形容自己当时所看到的吴笙,他只是在现场的时候见到她,见到她的眼睛,就本能地意识到吴笙绝对不可能杀了吴双阮——“我看到了...她在哭。”
杜城的神情松怔,他不认识二十岁出头的吴笙,但是他也无法想象,原来像吴笙那样对万事万物都淡漠的人,也会哭吗?
“我看到她的神情....我那个时候都怀疑她会不会因心碎而死...她不相信吴双阮是自杀,我找不到任何证据,但是我相信她。但是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