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在一旁补充道:“我呢能用三十六个骨点画出来,但是坐在你对面的这位吴老师呢,当年可是只用了十六个骨点就画出来了。”
“哇塞。”
面对小姑娘的星星眼,吴笙很是谦虚道:“也有一位老师通过6个骨点都能画出来,但是我想这没什么比较的,最后找到真相才是最重要的。”
小姑娘颇为赞同地点点头,然后她就以不打搅工作为由离开了,就剩吴笙和沈翊两人在办公室里忙活,准确一点来说是沈翊在忙,他标记完骨点后又用粘土来模拟脸上的肌肉走势,儿吴笙就在一旁负责将粘土裁成合适大小,供沈翊使用。
最后面部塑造的差不多了,沈翊请吴笙来帮忙看看有没有什么不足之处,吴笙看了一眼道:“你只是把我抓来当助手的吧,我可看不出来你是有哪里不会的。”
沈翊接了吴笙的夸赞,他看了一眼外面已经暗下来的天,很是体贴地问了一下:“你吃饭吗?用不用我订个饭?”
吴笙晃了晃手机,“你二师姐一会儿来接我吃饭,你先画吧。”
吴笙师妹早在吴笙到了上海后就一直在跟吴笙发消息联系,在听说沈翊这里弄得差不多以后便主动说来接她去吃饭,吴笙答应了,然后她又趁着沈翊忙着画人像没她什么事,就给吴邪打了一个电话——结果没人接。
吴笙想起白天的事情,心想不会出事了吧?然后又紧接着给吴邪又打了一个电话,这下吴邪终于接电话了,他跟吴笙一顿吐槽吴米粒的精神头太足了,他在家带孩子的活动量比在外面遛狗的活动量都大。
吴笙轻飘飘地回道:“谁让吴米粒是你的崽呢。”
吴邪开始怀疑人生:“我小时候有这么淘气吗?”
“那你就得去问爸妈和奶奶二叔他们了。”吴笙想了想又补刀道:“反正他们总是夸米粒比你小时候可爱听话多了....你就当吴米粒是小狗狗看你兴奋吧,我每次见你去接她的时候总幻视她身后有一条尾巴对着你摇的跟螺旋桨似的,原地起飞的那种。”
吴笙想了想在心里补充道,每次你见到她也是。
吴邪对着手机笑得很憨:“谁让米粒是我得女儿呢。”
吴笙在挂电话之前锐评了一下:“像小狗崽这种事,我只能说是家学渊源吧。”
不等吴邪反击,她就寻了一个要上厕所得借口迅速地把电话挂了,不给吴邪一丝反击得机会。
而吴笙看不到的吴邪这边,他坐在废旧的出租屋里,将手里缓缓地放下,昏暗的灯光将屋里的一切都笼上一层黑纱,床铺上潮湿的铺盖散发着令人难以忍受的气味,桌子上杂乱地摆放着各种纸张,还有一盒泡面和一罐可乐压住了更多的纸张,水泥地板上放着一个玻璃广口瓶,瓶中缠绕着一条细长的黑蛇,灯光将这条蛇的身上的鳞片闪闪发亮,那亮光透露着令人胆颤的寒意以及不详的气息。
吴邪徐徐地点燃了一支香烟,他将烟头叼进口内,烟雾又从他的口鼻之间溢出,香烟的烟雾将吴邪整个人笼罩,他面无表情阴冷的模样,让人难以想象出刚刚他还用着轻松的语气与妻子交流着关于女儿的趣事。
他知道吴笙有事瞒着他,自然他也有事瞒着吴笙,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他伸出手指夹住了香烟,烟雾萦绕在他的指间,萦绕在他□□的小臂,它们如绸缎般包裹着他小臂上数十道刀伤,然后随着屋里的气流渐渐地渐渐地散去了,露出他小臂上清晰而狰狞的伤疤。
他黑黢黢的眼睛注视着前方,而他视线的终点是挂在墙上的一张照片——那照片上的少年穿着校服,他注视着镜头所在的地方,他注视着照片外的吴邪,他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东西正是吴邪想要的。
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