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知道刀鬼将自己的刀埋了,买了一把真正的好刀。
没人知道玉花宫少宫主近日与哪家闺秀大婚。
没人知道闻芷暇从玉花宫一路骑马奔至寒舍,在寒舍门口跪了多久。
也没人知道寒舍里的秦周跪了多久。
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连让人津津乐道的地位也没有。
然而这才是这些人的“江湖”。
☆、第六十七把刀
第六十七把刀
江湖到底是什么呢?
行侠仗义?还是为祸乡里?
秦盛一边喝酒一边道:“要我说,就是有吃有喝有美人,有今有昨有明朝!”
秦周一个眼刀子横过去,“油腔滑调,不像话。”
“哎呦师父。”秦盛连连感叹,“迂腐,这么久不见还是这么迂腐!徒弟我好歹也算游历归来,就是见不得你这样的人!”
“荒谬。”秦周训过秦盛后便又无奈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闻芷暇为何来这儿……你说说,他怎么就突然跑来了寒舍呢?掌门他……”
“你这话说的,”秦盛又喝了一口酒,辣得大着舌头道,“好像你多在意掌门的想法似的,高兴就高兴,别在这儿做样子,做给谁看呢。”
这话真是一点也不这样的嘲笑,秦周的脸红到了耳朵根,恨不得整个人一气红个彻底,他干咳一声,接着便恼羞成怒地道:“不肖秦盛,我秦周怎么收了你这么个徒弟!”
接着便拂袖而去。
秦盛对着闻瑜无辜地眨眨眼——他说的是实话,这老东西脸皮薄,就是见不得别人揭他短,这下可是正打在他的痛处,合该让那老东西疼个一两天了。
秦周出了门,东绕绕,西绕绕,怕被门人撞见,又怕有人发现他私自窝藏了闻芷暇,一时间竟不知往哪里走好。
本来平静无波的心潭像是蓦地被搅混了一般,涟漪荡了起来,便再也平复不下去。
“他娘的,”素来重礼数的秦周也忍不住骂道,“他娘的。”
当日秦周负手站在门内,听着门外静默一片
他知道一墙之外他这辈子好不了的心病。
那心病长得眉目如画,这辈子没有再见过更好看的人——闻芷暇就静站在门口,只要他打开门,那人的容颜便不再只能在梦中怀念。
“他怎么好意思呢?”他听见一旁的掌门怒道,“普天之下,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这十几年来不见他骚扰,我还当他良心发现,不想这人竟是又打上门来。”
“是啊!”“也不看看二当家为他受了多少苦!”门人纷纷叫嚣起来,“不如杀出去,给他几分颜色看看,他不是自称独自前来,只求一死么?我们这就成全他!”
“他……”秦周忍不住道,“他可能只是想见见我,众位不必……”
“笑话,”掌门冷哼一声,“我寒舍的二当家是谁都能见的?这人也真是好笑,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秦周被梗了一下,皱起了眉头,竟是隐隐有了乞求的意思,“大哥……”
“你少在这儿心软,”掌门一摆手,打断了秦周的话,“我告诉你,只要我还在一天,我就见不得他肖想你,你忘了当年你都快没气儿了,我求了多少人才把你救回来么?!再说,就不提你这命是我给的,爹爹去得早,我又是你大哥,横竖这事儿你该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