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那一夜能从这里看到荒星群。只有那晚零点时的这里才能接收到它的光。”他说,“你愿意和我一起看吗?”
我当然同意了。
我的追求似乎有些奇怪;毕竟我缺乏经验,起码失忆后我能断定如此。我甚至不能确定我是否在接近那个界标,还是早已经越过它了。
只是我每次在构思告白说辞时,都会想起他雨天里那双微带愁绪的眼睛。它们盛放的灵魂与他本人一起舞蹈,与我梦中的样子一次又一次地重合。
十二月的最后一周里,我还是像以前那样时不时地溜进卡拉扬的卧室,在主人的默许下给他念睡前故事,帮助他进入睡眠。他的气色已经比我刚见他时好看多了,不再像他过去同时在凌晨入睡与清醒。有一次我给他念了他指定的《深山国度》第四部,绘声绘色地改造了结局:主角的飞翅马马蹄扎了刺,而马匹市价飞涨、供不应求导致他无法购入新马,他短时间无法进入深山国度,最终与所有人一起迎来了山外的大灾难,在大灾难里覆灭。
卡拉扬原本满脸睡意,眉头却越皱越紧,最后在听我说“全文完”时睁眼坐起,和我在床上打了一架——成为数次“睡衣之战”里颇为浓重的一笔。
我们打到后来都很困了——我原本只计划在他床上打个盹,却不觉裹着被子沉沉睡了过去,到清晨才醒来。我在其间又做了一个梦,它的里面也有着卡拉扬的影子。
我坐在第一排学生打扮的人们中间,祝福着我左右的同桌人生日快乐——大约他们的生日发生在同一天。卡拉扬似乎正面对着我们,站在一个讲台前,从手袋里翻找了片刻,挖出两块巧克力,丢给了他们一人一块。
“我最喜欢的巧克力,‘冰霜熔岩’出品。”他说,“祝你们两个生日快乐。”
我听见我身边人的道谢。他们的声音混在一起,一时间模糊不清。
“谢谢卡拉扬先生,”有人说,“谢谢卡拉扬教授”。
也许是我在巧克力上投注的目光太过热切,卡拉扬笑了笑,飞快地改变了动手的轨迹,又去袋子里摸出另一块,抛到了我手里。
“又不是我的生日……”我说。
他朝我左右的人点了点,义正言辞地说:“你坐在他们两个中间。”
这个梦不长,它一结束我就睁开了眼睛。我身侧的卡拉扬看样子也刚刚苏醒,一脸睡意朦胧。
我下意识地说:“你最喜欢的巧克力牌子是什么?”
“冰霜熔岩。”我听见他说。
我彻底清醒了。我把被子替他掖好,带着这个问题的答案——这个我以前从没有主动问过的问题的答案——脚步飘忽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里。
我在房间的床上怔怔地坐了片刻,忽然看到我床头的那本厚厚的《魔法咒语大全》,魇住一般朝它伸手过去。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想法,手上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