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限定时间还没到,我戳了戳兰朵。这个姑娘已经同我熟悉了,其实是个相当天真活泼的人。
“你看这一句‘柳沧河东岸没有故人的骸骨’,和两段之后‘踏过废墟里的兰草’,不觉得有点微妙吗?”
兰朵摇摇头。我刻意卖着关子,直到她不明所以地睁大了眼睛催促我,才颇为神秘道:“这也是首情诗。亚德里蓝在……害相思。”
“情诗?可是其他段落——”
其他人听到这点新奇东西,也饶有兴致地凑了过来。
我清了清嗓子,看卡拉扬隔得还远,便低声科普这歪门邪道:“其实这柳沧河是有典故的,具体位置在国内哪儿现在已经不可考,毕竟百年来领土变更,地图也不知道革了多少版。正史里没有相关的记录,但以黄金时代或其之前的小说中,有几部就提到了它的传说,所以还算可信。柳沧河是那个年代的情人河,说是一对情侣在夕阳西下的时候站到没过脚踝的河水里亲吻彼此,就会得到神的祝福,庇佑他们白头到老。”
我摆摆手,“所以说整首诗很明显是描述身在异乡的时候,这么突兀地提到国内的柳沧河肯定很可疑啊!”
一众人不太服气,顿时大呼小叫地再度争辩起来,有理没理的搅作一团。
“万一柳沧河真的不在国内呢?”
“万一就是提笔的时候灵光一闪想到了祖国呢?”
有个头发凌乱的家伙质疑道,“单凭这诗里的隐晦两句也太难定论了,你只靠着这个就认定亚德里蓝在害相思?”
“其实也不全是。”我摸着下巴嘿嘿地笑了笑。“主要原因是因为我之前了解过,亚德里蓝当时是有个女朋友的,没跟他一起出门旅行的那种。”
一桌人愣了片刻后哈哈大笑,作势要起身围过来打我。
正笑闹成一团的时候,忽然有个听上去兴味盎然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那兰草又是什么典故?”
我从一团混乱中挣扎而出,坐直了理了理衣领,“我不知道兰草具体是什么,有可能只是对野草的泛指。不过它一度是有情人结定誓约的方式之一,兰草头尾连成环,戴到爱人无名指上。道理应该跟戒指差不多,这个成本更低——卡拉扬?”
我正扭过头去,看到一抹金红色头发。
我这才明白,刚刚坐在我对面的人为何清一色地表情诡异——必然是看到卡拉扬又来戏弄我了,幸灾乐祸地忍笑。
卡拉扬一只手落在我肩上,效果立现;我几乎是同一秒就放慢了呼吸频率。
他似笑非笑地,头微微歪着,神情毫不冷冽:“维森文学百科全书,名不虚传,也许改天我会让你交一首这类的诗来满足一下……我们。”
他的手指一下一下叩在我的肩窝上,“加油。”
我痛心疾首地把头搁在桌子上:“为什么他要我交一首情诗来满足一下你们?”
小花鸟在隔壁组,听闻了刚才的惨剧专程赶过来表示同情道:“别钻牛角尖,他可能只想让你多展示点偏门知识,顺便累累脑子和手而已。”
我反复思考,觉得后一个猜想听上去更悲伤一点。
往常接兰朵下课的人今天不能来,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