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听的过程异常顺利。
云少康表示自己要找人,接着叫出了不久前曾在树林中搭救的葛大哥等人,一问之下,果然有这么个少年人,投在了长老大会的樊城王家门下。再问身材样貌,无不符合。至于具体到底樊城王家是怎么收了这么个毫无来头的少年的,那就是众人不得而知的了。
云少康表达了谢意后,两方又站在门口闲聊了几句。期间葛大哥本来还要请他二人进去坐坐认识一下兄弟顺带吃个便饭之类的,一概被云少康婉拒了。
最后葛大哥没办法,在劝说云少康跟文谨入荡尘阁再次无果之际,只好抱拳以“后会有期”作结。
从荡尘阁那里出来走了没几步,云少康就大笑道:“哈哈,恩公,你输了!”
文谨输的很不甘心,他前思后想,甚至怀疑云少康早就与葛大哥那伙人串通好了——无论有没见过这个少年人,统统都只会回答收了。可是看刚才众人的样子,又不大像。
他向来很少跟人打赌,但凡赌了还是第一次输的这么莫名其妙——既觉得有诈,但又找不出问题在哪。
文谨扫一眼云少康洋洋自得的表情,不动声色道:“输了就输了,愿赌服输便罢。”
反正此行之后,云少康想使唤自己也抓不到人。暂且忍耐一时,并没什么损失。
“好,爽快!”云少康抚掌而笑。
“使唤可以,有违人伦常理之事休提。”文谨出于谨慎,加了一句。
“恩公放心,我肚子里没那么多坏水!”
文谨随即腹诽一句,才怪。
不不,想想这赌约是要自己履行的,这话还是不要灵验才好。
这天是十五,虽然还没到八月,但是月亮还是很圆。
云少康坐在柴房门口的台阶上,指着那个大饼一样的月亮说:
“今年的八月十五,可以跟恩公一起过了。”
“从崇安到闲凉,还要走两个月?”文谨算了算,他在山下耽搁的够久了。师父过世后,门中本就不稳定,他离开了这么久,也许……
“要是快马加鞭,”云少康捏了捏下巴:“可能还要两个多月,毕竟闲凉要出关了。如果是用脚走的话,可能还要将近半年。”
其实云少康很希望能这么跟文谨一步步走到闲凉,这样不仅能过八月十五……连正月新年也能一起过了。他的新年大多是在夏家过的,因为夏家人多热闹,大约也能感受到些许新年的气氛。
但是,奔波一年后终于得到休息的喜悦,家人团聚的温暖,天伦之乐……那都跟他没有关系。
夏家给不了他的,是感情。
“我要早些回去。”文谨低声道,“在完成师父的遗愿之后。”
“嗯,”云少康一把拉起文谨的手——现在这对他们两人来说,这已是个习以为常的动作了,“回去睡吧。”
云少康躺在文谨旁边,忍不住就要往近里凑。
他很喜欢文谨身上的那股香灰混着一点点药材的味道,闻着很能让人感到宁定和安静。有时候,他甚至能依此慢慢描绘出未与他谋面之前的文谨的模样——虔诚地跪在供奉着三清像的大殿上,叩首的时候,额上或许会稍稍蹭到点地上的微尘。同时,心里面可能会默念着某□家经书中的篇章,除此之外,毫无杂念。
一如他现在的模样,澄净又纯粹。
文谨是背对着他的姿势。
云少康动作细微地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