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寒秋携着风雨之势而来,云初看到他只身站在面前,身边没有一个人,便已猜出,他此番不是来伤人,而是另有目的。
云初没有问他要来做什么,因为他已知道葛寒秋要来做什么。
若不是为了覃柒,就是为了他。
云初看着葛寒秋日渐苍老的脸,心中只剩同情。他曾经对他的敬重和尊崇,如今看起来,既可笑又可悲。
从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他们已经形同陌路。
葛寒秋道,“初儿,你可好?”
云初没有回应,表情也看不出任何情绪。他如今见到葛寒秋,已不知该用怎样的身份,怎样的目光看待他。
葛寒秋继续道,“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能完好无损的活着,当真是奇迹啊。”
云初道,“斑翎教果然厉害,不管到哪里,都摆脱不了。葛教主专程前来,就是为了来看我有没有死?让您失望了,我还活着。”
葛寒秋哑然,道,“我知道你心中有气,但你要知道,我不是故意伤你的,当日之言也是气话,你永远都是我的儿子。只要你想回来,斑翎教永远是你的家。我就是想来看看你,看到你平安无事,也就放心了。”
云初被他骗了十七年,训练成了没有感情的木头,也正因为如此,云初很容易舍弃本该舍弃的感情。现在他不管说任何话,在云初眼中,都是那么的虚伪可笑,他不再相信他的任何一个字。
仇恨便是这么奇怪的东西,能够轻而易举的出现在一个人心中,轻而易举的扎根生长。若那个人是你爱过的,这种恨便更加沉重。
葛寒秋叹了口气,道,“你不想见到我,也是情有可原,但我来这里,不是要为难你,而是要告诉你一件事。这是我欠你的真相,我把它告诉你,不是要你感激我,只是想两清。”
云初道,“你还想骗我什么?”
葛寒秋道,“你对父母的死一无所知,当真能走的安心,能和覃柒心无芥蒂的好好生活?”
云初道,“所以,你要说什么?”
葛寒秋道,“没错,我是骗了你,让你以为自己是云起扬的儿子,但我这么做的目的,不纯粹是为了利用你,而是真相太过难以置信,太过诡异,诡异到即便告诉你,你也很难相信。”
他的话在云初看来,实在可笑,云初忍不住嘴角扬起,脸上的肌肉呈现出僵硬的状态,看起来像是在笑。一阵狂烈的笑声响起,使夜晚倏然恐怖。
云初几乎不会笑,做出这种大笑的表情,让他看起来很怪异。
葛寒秋没有理会他似苦笑似嘲笑的样子,道,“你可知道,当年神剑山庄为什么会一夜消失,却任何线索也没有留下?”
云初许久才收住笑意,道,“为什么?”
葛寒秋道,“因为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人类所为。”
云初道,“自然不是人,能够杀人全家逍遥天下的,是禽兽。”
葛寒秋道,“当年,攻打神剑山庄,杀你父母的,是龙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