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翻涌,潮汐涨落,呼啸的风从遥远的海面而来,冰冷而带着特有的咸腥味道,吹的姜岁面色发白,他裹紧了身上的衣服,仰头看见了天上的月亮。
从海上看月亮,总让人觉得要近一些,好像触手就能企及那清冷明亮的光辉,但等伸出手去,却只有冷冷的、从指间溜走的风。
“博士,我想问您一个问题。”陈见卿在这寂静里开口,“希望您能认真的回答我。”
姜岁蹙了蹙眉尖,“什么?”
陈见卿倾身,额头贴住姜岁的额头,轻声说:“如果我为您而死,您会记得我吗?”
这个问题让姜岁瞳孔蓦地放大,不可思议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他隐隐察觉到陈见卿想要干什么,抗拒道:“少做感动自己的事情,——我不会记得你,我从这里离开后就会彻底忘了你!”
陈见卿沙哑的笑了,“嗯,是您会说的话。”
他捧住姜岁的脸,吻了吻他颤动的眼睫,“不知道是月光太明亮,还是您的眼睛里映出了波光,这样看着,好像要流泪一般。”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姜岁揪住他的头发:“陈见卿……唔!”陈见卿吻住了他的唇。
他吻过姜岁两次。
第一次凶狠像是茹毛饮血的兽类,第二次虔诚像是顶礼膜拜的信徒,这一次却和之前都不一样。
他的吻更凶更狠,却不是带有欲望的想要将他吞进肚腹里的凶狠,反而像是知道了以后再也吃不到糖而对最后一颗糖格外珍惜、想要留住最后一点关于糖的味道的小孩子,急切又郑重,莽撞又温柔。
姜岁被迫仰起头颅,承受这个并不甜蜜反倒格外苦涩的吻。
陈见卿修长白皙的手指陷进他柔软的黑发里,姜岁唇角溢出来不及吞咽的唾液,又被他缓慢舔去,最后弄得姜岁的下巴都变得湿哒哒,脸颊耳尖和脖颈泛出昳丽的红,陈见卿的拇指从他嫣红的唇角划过,哑声说:“博士,我总觉得,也许我们上辈子就曾经见过。”
姜岁大脑一片混沌,不太能听清楚陈见卿在说什么,只能茫然的看着他。
陈见卿站起身,道:“不论用什么办法,您都要开走那艘船,等到了一定位置,您可以尝试用卫星电话求助,如果没有信号也不要紧,地震时我就已经给总部发了讯号,他们一定会找来的,您也一定会得救。”
“至于船上的炸弹,您不用太担心,卡福不会杀了您。”陈见卿深吸一口气,又用力抱住姜岁,无奈的道:“真遗憾,听说您最近有休年假的打算,我计划了好几个旅游景点,打算带您去看看呢。”
姜岁抓住他的衣袖:“陈见卿……”
陈见卿笑着说:“您露出这种脆弱的表情,真是让我不知所措,我很想安抚您,但现在……我得走了,放心,我刚刚只是说笑而已,会回来的,毕竟我真的打算跟您恋爱、结婚,然后永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