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礼物给你吧?”
她看看我,抹了一把眼睛:“你送我什么啊?那,那也行,你今天晚上多做一碗粉丝汤,你把料放得足一点,多放点肉哦。”
我笑起来,一下子出了一个鼻涕泡,我找纸巾出来擦鼻子,我低着头跟她急急地说:“不行,一个正经的礼物,明天我们去老佛爷,我送一个正经的礼物给你。”
第二天我手里握着丹尼海格给我的瑞士银行的黑色信用卡带着小多走进老佛爷。我那时候只认识范思哲,香奈儿,迪奥,还有maxmara,当然只认识这些商场里的成衣店也有好处,它们避免了我穿着廉价的内衣裤被私人名店的法国裁缝度量身体的尴尬。
我们走进香奈儿之前,小多用力的拽住我,她低声问:“干什么你?抢银行了是吧?”
店员们隔着透明的橱窗好奇的看着我们俩,我拉着小多的手说:“走到这里了,再不进去让人家笑话了。”
我们是两个衣着朴素的外国人,我已经做好了很多准备,被挡住不让进怎么说,被怠慢怎么说,被当成日本人怎么说,从没使用过的信用卡出问题又该怎么说,可是整个过程没有丝毫的波折冲突和戏剧性,女店员温柔亲切的介绍春季推出的新款,材料,配饰。小多试穿一套淡绿色的洋装时,我喝着店里准备好的咖啡,叠着腿看他们的产品介绍,态度可亲的男店员像个熟络的邻居一样跟我探讨里昂这两天的天气,当然他们最高兴的还是我拿出那张卡片来,在收款的单据上签上我的名字。
后来我想,可能有很多线索泄露了我那刚刚到手的财富,尽管我自己并不适应,但已经微妙的表现了出来,而让他们知道我是一个可以真的付钱在名店里买下那些昂贵的华丽的衣服的顾客。
可能因为我只关心那些衣服的款式样子,从头到尾也没有询问或者翻看价钱,可能因为我从进门开始一直都很自在,没有任何的紧张兴奋或者对某一件东西表示出来特别的热情,当然更可能的是,他们早就习惯了那些年轻漂亮实则身无分文的女郎忽然得到富翁的眷顾,手拿着神秘的信用卡或者空白的支票在这里为自己改头换面。
我自己什么都没有买,我心安理得的穿着原来的毛衣和牛仔裤。
我和小多拿着给她买的衣服和鞋子在金瓯餐厅坐下来,我们点了很多好吃的东西,她向外面看看:“这里可真是不一样。”然后她转过头,看着我,“你说吧,你究竟抢了哪家银行?”
我摇摇头:“我认识了一个男人。”
“慧慧,当然我知道。”她拄着下巴,“是上次把我们从警察局弄出来的那个吗?”
“嗯。”
“对你好不?”
我想只说一个“嗯”,但是她的问题让我没忍住,我一想到丹尼海格,就咧着嘴巴乐了一下。
小多握着我的手,看着我的眼睛,:“那就行,那比甚么都重要。为你高兴。”
这些事情我都讲给丹尼海格听,我告诉他小多买了哪些衣服,哪些鞋子,她喜欢吃金瓯餐厅的哪一道菜,他听说我们两个女孩报销掉四个套餐的时候,从正在阅读的文件中抬起头来:“厉害!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