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小狗想被主人抱抱(1 / 1)

不管赵程如何不愿,最后还是认命,拉上勾沅和骆延非一同踏上了前路未卜的行程…

但赵程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因为赶时间,马车已经被骆延非换成了几匹高大矫健的骏马。

几人分别骑着快马,快速穿行在林间凹凸不平的小土路上,周围都是枝叶繁茂的参天大树。

树影婆娑,影影绰绰…

而因为赵程带伤的虚弱身体,他被骆延非温柔而不容抗拒的抱在怀中同骑一匹马。

氛围诡异而微妙…

哦,瞧瞧边上那位时不时向他投来充满敌意视线的少年,以及另一边他怎么也忽视不了的,勾沅那如同被抛弃的可怜目光…

赵程无语…

“离饮是哪里不舒服吗?”很细心的看出赵程的不自在,骆延非扯了扯缰绳,让马放缓了速度。

赵程摇了摇头,不料下一刻身下马的前蹄突然被绊了一下,随即他便身不由己向前栽去!

好在被反应极快的骆延非一手抱紧了腰身,再次将人稳稳带入怀中!

“…驭!”骆延非垂眸望着他,故意贴近他的脸颊,关切问道:“都怪我赶路太急没有顾及到离饮。”

赵程将脸转向另一边,更不自在了,“我没事,继续吧,不必管我死活。”

骆延非自以为听出了他话里有话,显然是怪他的,正想说什么…

许禾惜真是看不下去了,“他都这么说了,师兄还管那么多做什么?与其在这和个累赘浪费时间,还不如快些赶路。”

赵程翻了个白眼,他真是服了这个无时无刻都在单方面勾心斗角的sb了!

别以为他不知道刚才对马蹄发射暗器的混蛋是谁,真是无语啊无语!

骆延非也烦了,转头冷冷看了许禾惜一眼,警告意味明显。

勾沅更是差点气出狗叫,他最忍不了的就是有人说他主人,狠狠瞪视许禾惜:“不会说人话就闭嘴!”

被师兄甩眼刀已经够许禾惜委屈了,没想到还被个不入流的小狗妖骂了一道。

他真是快被气死了!

本想发作,可是想到之前和师兄保证过的话,他也只能咬牙压下怨气。

当下冷哼一声就一甩马鞭,远远冲到了前头。

此处插曲也就告一段落…

几人一路驰骋,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到了青引山荣苍派大门前。

荣苍派坐落在山顶,此地山清水秀,风调雨顺,四季如春,由于位于高处,其间常年雾气缭绕,犹如仙境。

几个守门的弟子一看清来人中有骆延非和许禾惜就放松了警惕,合力开门将几人迎了进来。

赵程是被骆延非强行抱下来的,他忍了骆延非一路,腿和屁股都已经麻了。

这会儿一落地就要将人推开,岂料对方动作更快,不由分说就将他拦腰抱起。

一路上的各种注目礼就不必多说了,好在骆延非心思细腻,知他不自在便行路及快。

赵程都来不及挣扎,几乎转瞬间就坐在了骆延非寝室的雕竹木榻上…

“离饮先在此处歇息片刻,我有事要去处理一下。”

说到这里,骆延非眼中闪过一抹冷光,将手中随身佩剑交到他的手中,认真嘱咐:“门外我会设下结界,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出去,遇到危险就用此剑自保,千万不要动用妖术。”

赵程愣愣点头,显然还是懵的…

见他如此乖巧听话,骆延非竟情不自禁俯身在他额头印上一吻…

“等我回来。”

一阵幽香扑面而来,赵程身体随之一僵,可一抬眼却已不见对方身影,反而看到的是才赶到的勾沅。

“主人?”见他神色古怪,勾沅指了指门外,气愤道:“是不是那小子对你做了什么?”

赵程闻言,不动声色将手里的剑靠放在床脚:“咳,没有,你别乱想也别去找他,既来之则安之,总比无处可去好,关门进来。”

“…哦。”在赵程面前,勾沅总是听话得过分,当即转身关上房门就小跑过来,直接席地坐在了赵程脚边。

此刻没有外人在,他狗里狗气哼哼唧唧的就想蹭主人腿撒娇,却被赵程一把拉起来坐到了榻上。

赵程忍着笑搂着他的肩膀拍拍:“哥之前怎么教你的?做人就要有个人样,能坐就好好坐,改掉妖类的坏习惯,而且还又叫起主人来了。”

“属下知错。”

勾沅垂下头,看不见的狗耳朵仿佛已经耷拉下来,十足委屈可怜样。

看得赵程都不忍心了,轻抚勾沅后背,放软了语气:“我这不是骂你,毕竟这里是人界,还是该注意的,别委屈了,嗯?”

勾沅没想到主人会这么认真安慰他,尝到了甜头,忍不住摇着尾巴得寸进尺…

试探问道:“可是我想被主人抱抱,这也不行吗?”

“这…,两个大男人…”赵程算是被为难住了,可一看到对方可怜巴巴充满期待的狗狗眼又忍不住心软。

潜意识里不想看到对方难过…

“…也不是不可以,来吧,让哥抱抱你!”赵程朝勾沅张开双臂,笑得爽朗。

勾沅欣喜万分,汪呜一声就扑向对方…

小狗那里管得住自己的力道,一高兴就结结实实将人给扑倒了。

“哎哟我的天…”一阵天旋地转,胸口和后背都受到了重创,赵程龇牙咧嘴,也没力气把人推开了…

低头看了眼在他胸口狂蹭的脑袋,无奈笑了笑,两人居然就这么睡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门外某人冷冷一笑,转身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一树桃花纷飞乱舞…

容苍派主殿内刚结束一轮议事,几名长老纷纷起身离席…

已经等候多时的大弟子余盏才上前向主座的中年男人拱手禀报道:“启禀掌门,玄宁山骆延非骆师弟前来求见。”

闻言,许逐潇脸色微变,眼底暗流涌动,抚着胡须沉吟半晌才道:“…好,带他进来。”

“是!”

“且慢。”

“掌门还有何事?”

许逐潇有些迟疑,但还是开口问道:“…禾惜,可是回来了?”

那长相清秀的大弟子听闻此言,脸上不由泛起一丝笑意,回道:“许师弟自然是与骆师弟一道回山门的,掌门若想见他,弟子…”

许逐潇立刻摆手打断他的话:“不必了,你派几名弟子看住他,这几日莫让他四处乱跑,更别让他靠近大殿。”

余盏疑惑:“恕弟子愚钝,掌门这是何意?是许师弟做错了什么吗?”

“此事你不必过问,下去罢。”

“…是。”

许逐潇眸色深沉,直到青年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眼前才起身走到从窗外生长进来的木芙蓉前。

他的手抚上一朵欲要绽放的花苞,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原本还有些苍白的脸色迅速红润起来…

片刻后忽闻一声轻笑:“掌门真是好雅兴。”

许逐潇瞬间睁开眼睛,眼底闪过一缕寒芒,拂袖转身,面对了这个声音的主人。

他的神色随之一变,是一派的温文尔雅,亲切道:“不知延非见本坐有何要事?”

“掌门还是这么喜欢明知故问…”骆延非冷冷看着他,一步步走近,表面似笑非笑从容淡定,握着剑柄的手却用力得发抖。

许逐潇一脸不解:“延非何出此言?本座不甚明白…”

“我娘在哪?你们将她如何了?!”骆延非终于忍无可忍拔剑相对,眼神凛冽。

许逐潇不动如山,却沉下了脸:“骆延非,此处不是你撒泼的地方,如此目无尊长,可是想受到惩戒?”

“呵,我何惧之有?”骆延非冷冷一笑,凑到他耳边,一字一句压低着声线道:“你一个被妖邪之气侵蚀殆尽的魔族傀儡又能奈我何?”

说完直接一脚踹了过去!

“…呃,你!你是如何…”许逐潇满脸震惊,完全失了刚才的风度,捂着腹部毫无招架之力,嘴唇发白,额头上冷汗直冒。

骆延非一脚踩上他的胸口俯下身,歪头看着男人痛苦的脸,面无表情:“我是如何知道的?哈…,你身上这股腐烂发臭的气味,莫不是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吧?多年来处心积虑栽赃陷害,纵容门内弟子处处针对于我,若不是还有用处,我会留你到今日?”

眼看刀尖就要落下来,许逐潇睁大了眼睛:“等…等等…!”

“掌门!”

“孽徒!还不快住手!”

“再问一遍,我娘身在何处?!”骆延非下颚紧绷,完全沉寂在了仇恨之中,对突然出现的声音置若罔闻,可还没听到回答,握着剑的手就突然被一股力量打到了一边!

身体瞬间就被定住,被赶来的弟子架起来拖到了另一边。

而地上的男人表情肉眼可见的缓和下来…

嘴角翘起的诡谲弧度转瞬即逝,被人扶起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甚是失望和无奈:“各位长老也亲眼见到了,此子放浪形骸,目无尊长,体内又有魔族血脉,长此以往必定成为祸害,还请各位长老与我一同镇压此子。”

与此同时,玄宁山突然传出一声惊恐的惨叫,惊飞了一树鸟雀。

“你…你的眼睛?!你是妖物!!”

“啊?我的眼睛怎么了?小哥!小哥你别跑啊!”

好不容易搭上话的人就这么张牙舞爪连滚带爬夺路而逃了,看着那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血条,赵程猛眨眼,却笑了…

至于为什么会是这个场面。

根据剧情发展,要是他一直待在骆延非屋里,定会触发被人栽赃陷害的剧情。

之前在窗外徘徊的许禾惜他是看得一清二楚,所以一等人离开就叫醒勾沅一同出了屋子。

至于为什么要故意暴露身份嘛,那些人现在都聚集在一处要搞骆延非,不引过来几个没有胜算啊…

单纯的勾沅可不知道他的诡计,拔腿就要追上去:“我去将人抓回来!”

“别!”赵程拦住勾沅,还算冷静:“你身上有伤,不能随便动用法术,此地不宜久留,跟紧我。”

赵程跟随提示和记忆中的路线窜入竹林,很快就找到了门派传送法阵。

没想到此阵也传送得这么直接这么突然,主仆二妖刚入阵还没准备好就被扔了过去。

又是一阵尘土飞扬过后,两妖眼前出现了一个古怪山洞,洞边荆棘丛生魔气猖獗,洞内漆黑阴气森森。

连周围的空气都是令人压抑的死气。

看来这里就是容苍派后山禁地,骆延非母亲被关押的地方…

“你在外面守着,我进去看看。”

“可是主人…”

赵程身形一个踉跄,声音沉了下来:“听话。”

“噢…”勾沅低眉顺眼,果真不在多言。

这小子,不是叫他妖王就是叫他主人的,现在叫主人叫习惯了还…

果然nppc啊…

赵程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转身走向山洞。

洞口的荆棘和结界显然早被人破坏了个彻底,赵程一路畅通无阻,越深入血腥味越浓。

妖族的眼睛本就和人类不同,化为人形也可以随意切换视觉和瞳孔,所以也就有了刚才那一出。

眼前的画面是黑白的,除了边上堆满的人骨,没有半点活物,就连鬼魂都没有一只。

两边的石壁上刻画着诡异的符咒,散发着恶臭,他皱着眉快步走到最里面,终于看到那个躺在石床上的中年妇人。

妇人形容枯槁,伤势很重,肚子被人挖了个血窟窿,血流了满床满地,渗入泥地之中。

可尽管如此,妇人呼吸微弱,居然还没死透!

太好了,真的给他赶上了。

赵程没有犹豫,直接席地而坐,拿出从蛇界得来的法器设下结界,闭上眼睛运法为妇人疗伤续命。

长发和身上的衣袍无风自动,泛着莹莹微光,妖气逐渐充盈这个小空间,悬空的水流一样一点点注入妇人体内。

伤口肉眼可见的慢慢愈合,缺少的部分也长出了新鲜的血肉。

他是这么想的,只要趁着骆延非母亲的这一口气把人救活,他就可以避开被掏妖丹的剧情了吧。

所以他很卖力,不顾伤势运转术法,满头大汗,身体虚脱都不放弃。

可就在他进行还不到一半的时候,脑海里突然叮的一声,紧接着眼前便出现一排龙飞凤舞的字体…

「恭喜玩家获得骆延非剧情线称号“生命中最重要之人”」

“王德发??”

还不等赵程拒绝,那排所谓的称号就“嗖!”的一下飞到了他的头顶,然后怎么甩都甩不掉了。

一时之间,无语凝噎…

“尼玛,神经病吧!谁要这破称号啊?!”

骆延非的母亲骆辛,年轻时是个行踪不定的游侠,曾与当年女魔皇晏哉的转世结下善缘。

故而受托将骆延非带走养育,抱着孩子逃跑的时候还受了重伤瘸了腿,因是被魔气所伤,又没有及时治疗,成了伴随她多年的顽疾…

而作为骆辛从小到大修行的地方,容苍派是最好的避难养伤养孩子的场所。

只可惜平静安宁的日子没过几年,老掌门闭关时突然走火入魔惨死洞中,而接替者却是个表里不一城府极深的伪君子:许逐潇。

此后母子两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也就是这个人一步步促使了骆延非心灵扭曲阴暗。

骆延非身上的魔族血脉再怎么压制都会伤害到骆辛,所以只能另寻他法收集妖丹神血。

因此,为了彻底根除母亲身上逐步啃食其寿命的病痛,骆延非盯上了妖王妖离饮…

在脑海里补充梳理完一遍剧情,赵程也累了个半死。

忙活半天,骆辛身上的伤是全部愈合了,呼吸和脉搏也逐渐平稳,只是人还处于昏迷状态。

至于她身上的顽疾就比较难搞了,十几年的病痛旧伤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治愈的。

算了,还是抓紧时间救援骆延非吧,得趁他还处在危难没有被心魔控制刷好感度。

赵程靠着墙休息片刻,起身脱下外袍盖在骆辛身上才走向出口,每走几十步就画一道妖印覆盖石壁上的符咒。

如此一来,出了山洞就设好了几重结界。

终于等到他出来,勾沅欣喜,立刻迎了上去,却听赵程嘱咐道:“勾沅,你且在此处守住洞中人,等我回来。”

勾沅脸色一变,看了一眼山洞又看向赵程,急了:“可是我要保护主人啊!”

“当我是你主人就听我的话,莫再多言。”

赵程一摆出强势的气场,勾沅就立马蔫了,耷拉下脑袋乖乖点头…

此时此刻,主殿内已是另一副景象,骆延非的手脚被捆魔索束缚在大殿中央,难以动弹。

身上的魔气不停乱窜,双眼空洞,脸上脖颈上青筋暴起,无意识地呲牙,露出两排越来越长的尖利獠牙。

本体活像罗刹恶鬼。

而他的四周盘腿围坐着几名男女长老和几十个门内弟子。

全都闭着眼睛听着许逐潇念出的法决统一手势运转术法…

许逐潇:“跟着我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右手左手慢动作重播~”

停停停!

“天地自然,秽气消散,晃朗太元,八方威神,斩妖缚邪,杀鬼万千,魔王束手,凶秽消散,道气常存,急急如…啊!”

口决还没念完就被一声惨叫打断,众人立刻警惕起来,收势起身看向许逐潇所在的地方。

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他们尊敬的掌门被一个长相俊美却满身妖气的男人一脚踩在地上,竟是已经四肢分离,血流满地,散了架,断了气!

众人慌乱,纷纷拔剑对准赵程…

站在中间较为德高望重的长老一拐杖杵地:“何方妖孽?!竟敢擅闯此地杀我派掌门?!”

“还掌门呢,没看到从他体内钻出来的东西吗?算了,懒得和你们废话…”

赵程一脚将尸体踹向众人,趁那些人乱作一团,立刻移行到骆延非身前。

在两人周身设下一道屏障…

祭出本命法器,两三下就弄断了这普通中上等捆魔索,却发现骆延非的魂魄正如一缕青烟离体飞往一处。

他抬眼望去…

原是窗外那株木芙蓉正在吸食骆延非的灵魂和修为,其中一个花苞一开一合十足诡异。

赵程一弹指击毁芙蓉,将骆延非抱在怀里不让人乱动,在他耳边说道:“骆延非,你娘现在平安无事,她在等你,快醒醒,我现在寡不敌众,需要你…”

“…娘?在等我?”

“是的,我知道她在哪。”

骆延非恍惚间听闻此言便心念一动,居然就此安定了下来找回了理智,獠牙慢慢消退…

他认出了赵程,被赵程的怀抱温暖了身心,莫名的信任,甚至产生了贪恋。

此时此刻骆延非没有想什么阴谋诡计,没有问对方为什么会知道他受困于此并来相救,又为什么会知道他的娘平安无事身在何处。

他现在心情很好,不由自主抱紧了赵程…

居然在这种危急场合咧嘴一笑:“你救了我…”

眼看护阵已经有了几道裂纹,就快被人攻破,赵程推开骆延非,将剑递还给他…

再次提醒:“现在不是废话的时候,快打起精神,同我一道杀出重围!”

“…嗯!”

然而赵程刚收回法阵就吐了一口鲜血,脚下虚浮,脸色苍白,蛟龙形态隐现…

骆延非见状心头一紧,连忙挡开几道攻击将人扶住…

探到赵程体内妖丹暗淡,修为亏损严重,震惊之余整个人都心乱了:“你为了救我,竟然…”

可骆延非话还没说完,赵程就一把将他推开,旋身抵挡开那几道紧追骆延非的剑气。

赵程只知道骆延非不能死,所以什么也没想就怎么做了,这下好玩了,伤得更重了。

他心里正后悔着呢,脑海里突然就出现了几排熟悉的进度条…

攻略目标:骆延非

好感度:85%

恋爱值:55%

虐心值:60%

总结:咔哒!仗义相救,称号加成,好感速升,爱意未满,恭喜玩家斩获真情!

原来称号还有这用处?早说啊!

赵程心里一乐,原本焉了吧唧的身体都瞬间精神抖擞充满了干劲…

快速在自己身上点几道止痛穴,运法强行提高法力维持身形,抬腿踹开几名近身的弟子,转头却见那小子还傻站着。

“发什么呆?还要我这号伤残一直护着你不成?”

潜台词就是:还不快点开大阿叼毛?!老子可不想和你陪葬!

被这么一吼,骆延非终于回神,他没多作犹豫,冷脸拔剑一挥就扫退一大半弟子。

想伸手将赵程拉过来护着,却被避开…

赵程施法对抗那几个修为较高的长老的同时传音过去:“不必如此,我不想成为你的拖累。”

“你不是…”

赵程却不再理会他,干脆利落干掉几个npc,看着一条条生命值在自己眼前聚减归零很是舒畅。

施展术法的时候浅色袖袍翻飞,乌黑发丝如波浪般舞动,仔细一看,颈侧还多了些发着淡蓝微光的鳞片。

明明是大开杀戒的状态,却如仙若魅,不可方物…

此情此景,骆延非居然心动如擂鼓,他连忙平复心绪握紧剑柄,转身挥剑。

然而却在这时候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非儿,你是个好孩子,为师知道你定是被那妖孽迷惑了心智,现在悔悟还不算晚,莫要再助纣为虐残害同门。”

“……”骆延非不可思议地看向面前故作慈爱的灰衣老者…

倏地笑了:“哈哈!你怎的有脸自称为师?除了日复一日的体罚,嘲讽我的出身,践踏我的自尊,你可曾教导过我什么?”

“忘了你那两个爱徒的下场了吗?你是否也想被我摁住手脚,剥下人皮,一刀一刀刮肉削骨而亡呢?”

少年说得轻描淡写,一剑剑砍杀挡路的弟子步步逼近对方,终于没有任何阻隔与其正面交锋…

老者脸颊抽搐,气得胡须都在发抖:“竟然是你这孽徒!老夫…就不该留你到今日!”

“晚了…”

骆延非甩出一道剑诀抵挡对方的攻击。

霎时间,两把长剑噼里啪啦对打,火光乍现,气流波动得很是厉害,使得周围的弟子都无法近身。

奈何骆延非修为尚浅,就算吸食了不少妖灵的修为也和修行百余年的老者不可比拟…

才过了几招就已经满头虚,节节败退…

“不要用本门剑法,驱使出你体内魔种。”

收到赵程的传音,骆延非恍然,可还是犹豫了…

迟迟等不到骆延非转变战略,赵程不耐烦了,施了个障眼法,冲过去拉住骆延非就往出口跑!

“离饮…!”

“别废话!你一直优柔寡断,我自己可坚持不了多久!”

骆延非恍惚片刻,挣脱他的手,眉眼带笑,认真说道:“离饮且在门外等我片刻,待我料理完这些人再来寻你!”

“什么…啊?”赵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对方用内力推出去关在了大殿之外。

他还懵着呢,转头就猝不及防面对了一人,同时,脖子上还被架了把剑…

“你怎的在这?!”许禾惜抓着他的衣领,神情阴冷急切,精神状态很不稳定:“我师兄在里面是不是?!”

才刚赶过来的青年见状,连忙上前分开两人:“许师弟!你冷静点,掌门说过…”

“你给我闭嘴!利用我的心魔引骆师兄回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对骆师兄做什么,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余盏听得稀里糊涂:“许师弟何出此言?”

“装模作样也就罢了,还要护一个妖气冲天的孽畜?好啊,他也是你们的同伙?!让开!”许禾惜红了眼,推开余盏,一剑砍向赵程。

赵程反应倒是挺快,闪身避开这杀气腾腾地一剑,可身形已然快要维持不住。

眼看对方发了疯一样挥舞着注满内力的长剑劈头乱砍穷追不舍…

赵程一个闪躲不及,手臂被划了一剑,鲜红血液迅速染红衣袖。

他的脸当即就吓白了,抬头看了眼自己头顶快速减少的生命值…

心道完蛋。

谁料主受光环及时灵验,天际突然乌云密布,其间雷霆万丈,狂风呼啸如山雨欲来。

许禾惜砍向赵程脖颈的剑刃还来不及接触皮肤就被一道雷电击碎化作飞灰。

他的脸上刚呈现出惊愕的表情,狂风雷电又突然骤停,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人掐住脖子像扔垃圾一样扔了出去。

随着许禾惜“嘭!”地一声落地,赵程和另一边的余盏才相继回过神来。

“许师弟!”

余盏连忙跑过去想将人扶起来,却发现许禾惜居然已经修为尽废…

他不可置信地再次看向骆延非,整个人都在颤抖:“…为什么?…骆师弟,你怎么可以对许师弟下如此狠手?!”

骆延非的模样和平日里没有什么不同,执剑而立,黑发白衣,眉眼俊秀…

神情却是异常冷漠,眼底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活像是一具被抽走灵魂的躯壳。

这躯壳空洞的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隔空就一手刀将人敲昏了过去。

接下来发生的事,就算是掌握原剧情的赵程也没预料到,因为从赵程离开骆延非的屋子开始,所有剧情走向都变了…

骆延非没理会许禾惜失魂落魄的眼神,直接走过去将人抓着后衣领提起来就扔进大殿之内。

这个状态的骆延非,赵程还是有点发怵的,不由自主咽了口唾沫…

当然,表面除了脸色苍白了点,还算淡定。

他选择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却见骆延非再次走进大殿内拖起许禾惜,一步一步走到尸横遍地的大殿正中央。

居然二话不说就一剑刺穿了许禾惜的左胸膛!还不等人反应就利落抽剑,将其再次扔到地上。

骆延非依然对许禾惜绝望怨恨的眼神和气若游丝的质问咒骂无动于衷,任其心口血液喷溅完毕昏死过去才蹲下身…

伸手就探进那个血窟窿,合并手指舀出一手掌血就甩向一旁的古朴石柱上。

刹那间,大殿之内几处机关响动,随着震耳欲聋气势磅礴的嗡鸣声。

大殿正中央,骆延非的面前居然凭空出现了一道刺眼的血红光芒。

悬浮在半空,红光中的神器逐渐显露身形。

俨然是一把散发阴冷肃杀之气,附带压抑效果的诡异长剑。

赵程还没从刚才的血腥场景中缓过来,脑海里突然浮现几排血红字体。

「恭喜玩家触发参与并完成骆延非专属支线剧情—血戮容苍、血开神器,剧情进度16%,可进入下一个剧情任务—」

赵程:6…

真残暴啊,就算知道这里不是现实世界,他也不敢这么血呼啦擦的乱捅乱砍人。

再加上这满地的碎尸背景板…

操他大爷的,这画面太鸡儿真实了!

这感觉,胸口闷得要死…好想…吐…我靠!

赵程扭头不想再看,几欲作呕,捂着受伤的手臂冷汗直冒,身体摇摇晃晃转身离开。

却被才注意到他的骆延非叫住了…

骆延非一看到他,眼底居然有了涟漪,双眼一直盯着他受伤的手臂。

扔下长剑快步走过来,伸手想要触碰,却被赵程躲开,他有些急切:“过来,我帮你疗伤…”

“我没事!你不用管…!”

赵程心惊肉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骆延非搂住腰抱了过去,两人胸膛紧贴在一起。

一股难以形容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赵程惊讶之余想挣脱,却被抱得更紧。

“别动…”

少年的气息近在咫尺,搂着他的手在他背上轻抚,另一只手为他受伤的地方运功疗伤,是一种不容抗拒的温柔。

可赵程感觉不到,他看到少年头顶还处于狂暴状态的血值,神经紧绷,更紧张了。

总感觉这小子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帮他疗一下,下一秒就会把手捅进来掏出他的宝贝儿妖丹!

“为什么…”骆延非忽然开口,“为什么为了我做到这个地步?”

赵程故作冷静地哼笑一声,理所当然说道:“你也救过我,我不想离开之前还欠你人情,既然已经尘埃落定,那在下也该辞行了…”

骆延非听闻此言,心跳忽然错乱起来,哑着声不确定的又问一遍:“你要…走了?”

“嗯。”赵程尝试着推开他,“这几日劳烦骆少侠了。”

“嗯…?”骆延非的沉默令空气凝固,赵程想动却不敢动,声音都有几分颤抖:“骆少侠还要抱我到何时?”

骆延非思绪被拉回,连忙放开他,竟有些手足无措:“抱歉!方才让离饮目睹了那些肮脏不堪的画面,我这个模样…让离饮不适了吧?”

少年笑得苦涩讨好,小心翼翼望着他,只望着他…

骆延非现在这个表现这个神情让赵程更摸不着头脑了,都这个状态了还演戏呢?

他不由后退几步…

“骆延非…你…”赵程欲言又止,撇开脸:“算了,我带你去找你娘再…走…?”

赵程话还没说完就突然失去了知觉,软倒在了少年怀中。

后者神情紧张,连忙抱紧他,抬头看向悬浮在一旁的长剑,怒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剑身嗡鸣颤动,周身魔气缠绕,血煞冲天,其上却刻满佛教法印,十足怪异…

只听剑中传出一个女人妖媚悠远的叹息:“莫忧,本座只是让他昏睡几个时辰,你想要的就得抓住,无论后果如何都不能放手,莫要像为娘一样,优柔寡断只会失去更多…”

那声音虚无缥缈,如梦似幻,此后再无动静,就像刚才都是幻象…

骆延非冷笑:“哈…,我自然不会像你那般窝囊!”

待那气息隐匿殆尽,骆延非才再次低头看向怀中男人,眼中迷茫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不讲道理的独占欲…

他无法否认自己对这条妖蛟有情欲,但他不懂怎么爱除了母亲以外的人…

搞不懂这到底是错觉还是真的爱慕之情,只是固执的自私的想要对方永远待在自己身边。

他将赵程打横抱起,瞳孔泛着暗蓝的光,低下头,伸出舌头,舔去男人颈侧被剑划伤残留的未干血迹…

而另一边,勾沅一直竖着耳朵乖乖盘腿坐在石洞外等自家妖王,身板挺立很是警觉,期间时不时留意洞内。

可就在这时候,空气中忽然出现了另一道陌生的气息,而且离他越来越近!

“谁?!”勾沅低吼一声,站起身警惕环顾四周,却忽然定住了视线。

离他几丈之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个人影,而他一眼就注意到了自家妖王…

不,准确来说是躺在骆延非怀里,满身是血,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妖王!

“妖…主人!”

勾沅瞳孔放大,抬脚就想冲过去,却又忽然愣在了原地…

那个陌生的气息,不是从骆延非他们任何一个身上散发出来的!

几乎同时,骆延非和勾沅将视线转向石洞,神色各异。

看到那瞬间飘入洞中的暗红雾气,勾沅还没搞清楚状况就感觉胸口一凉…

“噗咻—!”一声,他的胸膛竟是被一把暗红长剑穿刺而过,就连鲜血也同时被这剑大量吸去!

整个过程只是瞬息之间,根本来不及应对…

“呃…”

勾沅脸色惨白,本体隐现,腿脚发软却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站在自己面前慢条斯理擦拭剑刃的少年:“咳咳…你!果然…”

他说着呲着牙低吼,强行使出妖法攻击骆延非,因为太过虚弱,被其轻松挡开。

勾沅还想再战之际瞥见自家妖王躺在一旁,而且气息尚存,心中惊喜…

“妖王!”

他忘乎所以,想也不想就要跑过去,却被骆延非一脚踹翻在地!

“在这乱叫什么呢?”

少年居高临下,笑得乖张得意,与之前温和有礼的模样判若两人:“他如今已是我的了…”

“妖王…”

勾沅根本不听,他喃喃着,眼中只有赵程…

他虚弱却倔强,只想靠近赵程,一心一意,手脚并用,不顾一切想要爬到赵程身边。

胸口渗出的血混着泥土,在地上拖出一条暗红狰狞的痕迹…

骆延非冷眼旁观,在勾沅快要碰到赵程的时候才快步过来将其踹开。

他这一脚用足了力,毫不留情,直接踢断了勾沅几根肋骨,导致其伤口血液狂冒,几乎成了个血人。

新伤加旧伤,勾沅气息奄奄,已经维持不住人形,呜咽着变回狗的模样。

大黄狗伤势极重,口中呕出大量鲜血,呼吸微弱,四肢瘫软,怎么都爬不起来…

身上的皮毛染满血和污泥,一双狗眼还在强撑着凶狠瞪视着那得意洋洋的罪魁祸首。

又是这样…

他再一次,让妖王落入了他人手中…

再一次无能为力的局面…

都是自己太弱,才会让这些对妖王心怀叵测的肮脏之人有机可乘!

望着那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如恶魔般的少年,勾沅四肢打颤,费力撑起身体,蓄势待发…

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就不会放弃为妖王战斗,哪怕最终只是徒劳。

“啧!还有力气动弹,如此这般都没能要你命吗?”骆延非有些烦了,驱使长剑就要往狗头刺下,却不知为何突然停了动作。

剑悬在半空,“呲呲”作响,因为嗜血成性,就连作为主人的骆延非都差点没控制住它。

少年将剑召回身边,嘴角上扬,因为稚气未脱的俊朗长相,连残忍恶毒的笑都纯真无邪。

和洞外血腥残酷的景象不同,石洞内的气氛温馨祥和,被赵程设下的结界早已不复存在…

十多年未见的老友相聚,已经物是人非。

“所以这就是你转世前的躯壳样貌?”

“嗯…”

骆辛望着面前这个熟悉又陌生,只有一缕残魂的美艳女人,刚开始的喜悦转化为了心疼和一堆疑问。

“可是怎么会…燎…晏哉,你怎么成了这般模样?难道,还是因为她?”

回想起记忆中那张温和亲切却莫名疏离遥不可及的清丽脸孔,再看看对方的表情,骆辛更加确定了心里的猜测。

晏哉张了张嘴,最后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声叹息。

自嘲一笑:“她眼中有我,心中无我,看似有情却最是无情,对她而言,我与她的那些过往不过是她经历过的无数情劫中的一劫,更何况她是神,我是魔…”

骆辛蹙眉:“我一直想问,既然没有可能,这世间女子千千万,你为何只为她执着?”

骆辛这大半辈子除了儿子就没有爱过谁,自然不懂好友为情所困到这个地步是为什么。

而晏哉只是淡笑着摇了摇头,眼神悠远,无可奈何…

回想起骆延非冷漠无情的眼神,与那女人极为神似的眉眼…

他心绪复杂,无以言表,语气淡然:“我对这世间已无留恋,留下一缕残魂也不过是为了偿还你的恩情…”

骆辛越听越不对劲,一下子站了起来:“你这是何意?!”

“这些年你遭受的灾祸都是因我而起,那个人不会放过和我有关的任何一个人,好在,那孩子现在有了可以护你周全的能力,我也可以放心离开了…”

“延非他…成魔了?”骆辛猜到了什么,嘴唇颤抖,震惊的望着晏哉,因为疲惫,一张布满细纹的脸更显老态。

“你明知道成魔的代价是什么,怎么忍心…咳!咳咳咳…”

骆辛心情激动,咳得厉害,上气不接下气,直不起腰来,下一刻竟是直接昏死了过去。

“不能再拖了…”

晏哉救人心切,这种状态根本碰不到对方,干脆盘腿飘浮在半空,闭上眼睛,将手腕上的佛珠取下来捻在手中,口中不断念诵着佛教经文…

她的周身充盈着耀眼的佛光,与暗红的魔气缠绕交融,然后源源不断注入骆辛体内…

她正在以粉碎自己灵魂的极端方式来洗净骆辛体内被人种下的毒素。

法力流失越多,她的魂魄就越残破几分,从脚开始慢慢消散。

弥留之际,看到的是骆延非不顾一切穿过她的灵魂跑到骆辛身边的场景。

她笑了,苦涩释然,眼神逐渐涣散,终于彻底灰飞烟灭…

从此,这世间再无魔佛晏哉…

“呼…呼…哈啊…淦!”

赵程从恶梦中惊醒,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惊魂未定,气喘吁吁,身上都是冷汗…

他还没缓过劲呢,腰忽然一紧!

“离饮可是做了噩梦?”

少年的胸膛紧贴着他的脊背,声音和呼吸近在咫尺,温柔亲昵得可怕。

赵程懵懵地点了点头,剥开散在眼前的长发,声音沙哑:“这是哪?我们不是…”

骆延非心情愉悦,轻笑着说:“我们已经入了关内,到了外城,因天色已晚,便在此处一家酒肆落脚。”

“什么?!”赵程差点跳起来,拉开对方的手转过身:“不是,我突然失去意识就算了,你把我带这里来做什么?”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一个人…等等!勾沅呢?他在哪?”赵程说着翻身下床,却被骆延非一把拉住!

“别找了…”骆延非沉沉的望着他,一字一句说道:“那条狗妖早就离开了,他看你如今这般虚弱,便转头投靠新主了吧…”

赵程脑子嗡的一声,直接甩开他的手并后退:“不可能!老子信你个鬼!你为什么要骗我?!”

他一直隐忍不发,心理防线一而再再而三的遭受摧残…

勾沅成了导火索,一想到那傻狗可能已经出事了,他就越想越悲愤,越想越难受…

情绪爆发,忍不住冷笑出声,自嘲道:“呵…,果然天命难违,就算我怎么努力都难以改变结果,想我那条傻狗定是遭遇了不测,我可真佩服你的耐心,不过是为了我体内的妖丹,何必大费周章?!事到如今我已不是你的对手,为何还不动手?还要做戏到什么时候?!”

“…原来”骆延非愣在了当场,心空了一瞬,由于紧张,手不自觉地捏紧…

他喃喃着,想笑着解释什么却怎么都笑不出来,心中几番挣扎后只剩困惑,“原来你…什么都知道…,可你明知道我心怀不轨,为何还要救我?”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别婆婆妈妈的,要杀要剐尽管放马过来!老子奉陪!”

赵程运转妖力,已经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

一时脑子发热也好,撕破脸皮后会被怎么虐都无所谓!

反正死不了…

只要不死总有脱身的办法,更何况连唯一一个可以信任的小跟班都死了,他能冷静吗?

他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尽管只是和勾沅相处了几天,却已经有点感情了啊。

可就在赵程失神的时候,对面的骆延非竟突然“噗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

赵程吓了一跳,低头一看就见这小子红了眼眶,泪水不要钱似的一滴滴滚落,就这么仰着一张人畜无害,无辜可怜的脸瞧着他。

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像会说话似的眨啊眨的。

这场面任谁看了都会心软,赵程却不动容,他嗤笑着走近,半蹲下来拍了拍骆延非的脸…

“喂,还没演够吗?”他语气讥讽:“你这虚情假意的嘴脸,我都看腻了…”

骆延非抓住他的手,眼中尽是悔恨和固执的哀求:“现在不是了!我不会取你妖丹,现在不会,此后更不会!你救了我和我娘,我怎么可能伤害你?求你…原谅我…”

“行了!”赵程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故意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以表嫌弃之情:“我只问你,勾沅呢?他在哪?不会是连个全尸都没给他留吧…”

“不,他没死!只是…”骆延非欲言又止,他很庆幸没有杀死那狗妖,可又不敢说那妖被他折磨成了什么模样,此时又身在何处。

“你倒是说啊…”赵程微眯起眼睛,看似不耐烦,其实心里已经有了几分希冀。

骆延非低下头,眼底闪烁着不明显的红光,低声开口:“若我说了,离饮会恨我吗?”

“好好好,还要耍我玩是吧?”赵程气笑了,心里的那点期待瞬间消失…

他没看到对方的表情,所以并没有发现异常。

更没有注意到骆延非头顶逐渐泛红发黑的血值和速升的黑化值。

随手从衣摆上撕下一块布条就将披散的头发绑好,转身快步走向房门。

在他转身的那一刻,骆延非就已经站了起来,一动不动,只是抿着唇死死盯着他离开的背影。

始终悬浮在半空的黑色长剑也受主人情绪的影响,周身气流肆虐,煞气弥漫,直逼赵程而去。

赵程的手还来不及碰到木门就被那股力量隔开,紧接着身体也被那无形的力量狠狠推了一把,好在在砸到墙上之前被骆延非及时接住。

少年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伸手抚上赵程的胸口,笑得古怪:“你心跳得好快…”

废话,他刚才都快吓死了好不好!

赵程用力推开骆延非,眼睛里都快喷火了,面部还是没什么表情,怒道:“叫你动手你不动手,现在又不让我出去,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说过不会伤害你,你怎么恨我怨我都无所谓,我是不会让你离开的…”

“哈?哇哦,这话说的…”赵程望着对方认真的表情,无语地笑了,“嗤…,你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骆延非猛眨眼睛,心如擂鼓,莫名雀跃,犹豫着刚想开口,赵程却立刻摇头:“不,你这时候不可能对我有什么感情,所以是还没得到我的爱才因为胜负欲不肯放过我?还真是个小屁孩…”

骆延非立刻否认:“并非你所想的那样!”

赵程不由怒问:“那是怎样?!”

“我…”骆延非胸口没来由的酸涩沉闷,神情委屈而执拗:“我只是想要你待在我身边,仅此而已…”

“真的吗?真的只是这样?”赵程的脸忽然贴近他,语调暧昧,蛊惑道:“难道你对我就没有其他欲望吗?比如…想与我行苟且之事之类的…”

“什么?!我…我…”骆延非的脸和脖子红了个彻底,他睁大眼睛却不敢与赵程对视,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要如何否认。

赵程笑了,将少年按坐到椅子上,反手解开自己腰带:“不就是想肏我吗?装什么纯情,给你肏就是了…”

男人动作麻利,很快就将自己光溜溜的下半身展露了出来,身上只剩一件单薄到可以隐约看见肌肤的里衣…

“离饮…!”骆延非惊呆了,他深吸一口气,完全没想到赵程会突然这么做,心跳加速之余更加手足无措。

赵程倒是坦坦荡荡,他直视着少年的双眼,胯坐到少年腿上,握住少年的手就往自己屁股上按。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被人肏了,做完就让我走。”

“……”骆延非忽然就沉默了,抚在赵程臀瓣上的手聚然收紧,木然地笑了笑…

他眼里的红光已经彻底覆盖住眼瞳,神经质地喃喃着:“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想走…”

“你说不要妖丹,那我让你肏还不够?”

骆延非毫不犹豫:“不够。”

赵程艹了一声,推开骆延非就站了起来:“那还做个屁!”

骆延非的欲望早就被他挑了起来,此刻见他要跑,起身追过去一把将人摁倒在床就压了上去…

他不管不顾抱紧男人胡乱亲吻,无论被推开多少次,被重伤多少次都不放弃地扑过来。

不屈不挠,不死不休,简直如疯魔一般。

“滚开!你特么疯了!”

“离饮…离饮…”骆延非呼吸急促,眼中尽是情欲,他现在只想占有身下这个男人,不管是身体还是心他都想独占。

只要彻底拥有这个男人,对方就不会再离开他的了吧…

谁料这时候房门突然被人敲响,紧接着一个女人的声音隔着门板传了进来…

“延非…,延非?”

“娘?!”骆延非几乎是立刻就清醒了过来,一个禁咒将赵程定在床上才翻身下床…

开门之前还不忘一甩袖子灭了一屋烛火…

他只将门打开一小半,自己的身体就将里面挡了个严实,故作自然地冲骆辛笑了笑:“娘,你有何事?”

骆辛比儿子矮半个头,一个劲往里看,却只看到一片漆黑,便问:“我听到你房里有人声,恩人是不是醒了?”

“醒了,这会儿又睡下了,昨日实在累着他了…”骆延非眼中划过一丝异样,却一脸过意不去。

骆辛联想到自己好友,神情伤感,叹了口气,将手中盛着糕点的瓷盘递给骆延非:“听你说恩人喜欢吃,便多买了些,恩人救了我们娘俩的命,绝对不能苛待了他,要好生照料。”

“娘你放心…”

好不容易应付走了自家老娘,骆延非总算松了口气,重新关上门,刚转过身却是心头一紧。

屋内空空如也,窗户大开,阴天清晨的微光洒入室内,不止妖离饮不见了,连他的剑也没了!

骆延非表情古怪,咬牙切齿,手抖个不停,一个劲敲打自己头部才勉强保持理智。

因那魔剑还没被命名,他只能闭上眼睛并念咒感应,好在距离还不远,很快就让他找到了方位…

当即毫不迟疑冲出了窗外…

此时皇城外围,两个高大人影快速穿行在空荡的街巷中,两人身后阴风阵阵,剑气呼啸。

“啧,还真是难缠!”其中那个灰衣男人暗骂一声,果断伸出一只手在虚空中画符,同时口中念念有词。

他将画好的十几个符咒全部甩向身后的长剑,本来以为还能抵挡一时,岂料根本没什么效果。

男子根本没时间怀疑人生,干脆旋身斜踢一脚踹开长剑,然后侧身避开剑气重新牵起赵程的手往前跑。

尽管男人身手了得,却因为此前受过重伤,根本使不出几层功力,难以招架这把专门吸食修为,如脱缰野马般无人操控的疯狂长剑。

赵程憋了一路,眼看自己离皇城越来越近,终于忍不住了:“舒云野!你大爷的要带我去哪?!”

“放心,到那里就安全了!”舒云野额上浸出了虚弱的细汗,手却始终牵得很用力,生怕他跑了。

那里?那里是哪里啊?谜语人滚粗啊!

赵程逃命的同时情绪非常烦躁,心中激烈吐槽之际,后颈忽然一凉,如鳞片划过肌肤的冰凉触感!

“嘶~”

凭空的出现了蛇吐信的声音,伴随着幽冷淫靡的清香,如鬼魅般从赵程耳边飘过。

他脑海里忽然就出现了那个久违的已经被他遗忘的名字…

柳肆欢!

“说是后会有期,却还要小尊亲自来寻,妖王真是过分…”

那声音阴森缥缈,如影随形,惊得赵程脚下一个趔趄…

“怎么了?”舒云野连忙抓紧他的手,不等回应就眸色一冷,也发现了不对…

来者内力深厚,妖气冲天,舒云野自知不是对方的对手,当即反手搂住赵程的腰就运用轻功飞上房顶!

他是一路强撑着的,到现在已经消耗了大半内力,气喘吁吁的,堪堪站稳就拼了命运功…

赵程这回终于发现了,立刻传音追问:“你什么时候受伤的?!”

舒云野眸中闪动着光亮,脸色苍白,虚弱而愉悦地笑了笑:“阿饮竟会关心我,真是受宠若惊…”

“你这个鬼样子能救我?”

舒云野耐心安抚道:“别怕,就快到了。”

赵程翻了个白眼,闭嘴了…

不管此行什么目的,舒云野现在大有就算会没命也不抛弃赵程的感天动地精神。

然而赵程并不感动,他惊心动魄得很!

就算剧情君要安排一个攻来救他,也至少要一个没受伤的全盛时期的高手吧!

这人有毛用?尼玛半路就倒下的节奏啊,只是刷刷存在感走个过场是吧?

现在前有看不见的蛇妖,后有魔剑,不是被吸干修为从头开始修炼就是被渣攻抓去强暴虐身!

以那蛇妖的个性,一直不现身就是在看戏,看他会如何选择。

危急关头,赵程脑子灵活得过分,他没有犹豫,用力推开舒云野就要朝另一个方向跑…

可动作还是慢了,他被舒云野抓住了手臂!

而且还是之前受伤没完全好的那只…

“为何推开我?”

男人现在很虚弱,可表情很受伤,手抓得很紧,紧到赵程疼出冷汗痛苦万分,赵程根本听不进去,忍无可忍甩开对方。

“别装了!真以为我不知道是谁指使你来的?!”

舒云野心头一紧,下意识问:“谁?”

“本国国师陆休徊。”赵程语气肯定。

“你怎么?!”舒云野脸色变了变,眼中杀意隐现又消失:“…不管你是如何知晓的,救你确实是我本意!”

赵程嫌恶道:“滚!你现在只会连累我!”

见舒云野一动不动,赵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抬腿一脚将人踹向剑追来的方向!

“我可去你的吧!”

那离去的背影果决无情…

舒云野胸口沉闷,恍惚间被一道强劲的剑气从房顶扫了下去!

他和噼里啪啦掉下来的瓦片一同落地,五脏六腑遭到重创,呕出一口黑血,好不容易翻身而起,抬眼就与一双阴鸷红瞳对上了视线。

与此同时,又一道杀气腾腾的剑气朝他劈来,没想到有惊无险,剑气半路被飞来的一片瓦拦截抵消。

就在这时候,舒云野收到了师父兴奋到有些癫狂的传音:“做得甚好,你且回去养伤,进了我的法阵,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他也必死无疑!哈哈!”

舒云野神情惘然,要笑不笑的,脚下虚浮,扶住一旁的柱子才不至于摔倒,口中喃喃:“原来如此…”

此时他的上方已是另一番景象…

“终于见面了,骆延非?呵呵,居然不和那个贱人一个姓氏,还真是有趣…”

“你是谁?为何要妨碍于我?!”骆延非剑指前方身穿黑金道袍,脸带半截红色曼陀罗花纹面具的女人…

他神情冷冽,眼瞳被太阳照得熠熠生辉,时暗红时深蓝,理智与暴虐并存。

那女人见此情景更兴奋了,她唇红如血,眼波流转间笑得轻蔑狠毒,直戳了当道:“你从千里之外来找本座报仇,本座已等候多时,自当奉陪。”

“你就是…”骆延非呼吸一沉,握剑的手因用力而发白微颤,周身妖魔之气肆虐,口中挤出那令他憎恶至极的几个字:“陆休徊?!”

因身在人口密集的城镇,赵程不敢高调使用妖法,只能一路酷跑,上蹿下跳…

好在甩开舒云野后那疯剑也没再追来。

很显然,在两者之间,赵程选择了面对蛇攻…

屁眼开花就开花吧,他可不想从头开始修炼。

「玩家已进入第二个剧情任务—欲海蛇窟—」

脑海中新出现的几个字如烟雾般慢慢消散的同时,柳肆欢终于显现身形…

“妖王果然没让小尊失望~”又是那与柳肆欢人设不符的如玉般温润清新的嗓音。

“卧槽!”赵程后退几步,被眼前景象吓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只见那人身蛇尾的柳肆欢手撑一把白伞…

身着白衣白袍,腰系鲜红长布带,乌黑浓密的长发就那样披散着随风舞动…

布满蛇鳞,雌雄莫辨的脸惨白如鬼魅,更显唇红齿白…

就算是此刻日照当空,风和日丽的场景也阻挡不了这妖孽独树一帜的诡异画风!

那妖孽原是笑着的,这会儿见他如此不加掩饰的举动,当即就委屈起来,阴森森如怨夫:“妖王怎么一见小尊就后退?莫不是嫌弃小尊?”

柳肆欢说着扭动着他那骇人的巨大蛇尾缓缓逼近赵程,后者见状又忍不住接连后退。

眼看柳肆欢就要变脸发作,赵程忍了又忍没再后退,偏过头委婉解释:“你以这幅尊容突然出现,我确实是有点不适应…”

柳肆欢更委屈了,郁郁道:“妖王都不愿意多看小尊一眼,是不喜欢小尊这身扮相吗?可初次见面的时候妖王分明说过小尊半人半妖,身着白衣的模样极美…”

我勒个去?原主什么时候说过这么不符合人设的话?!

“呃…”赵程汗颜,呃了半天才有些为难地提出建议:“叙旧之前,我们先换个地方?你这样是很美,但现在青天白日的,容易把人类吸引过来,特别是那些专门抓妖的…”

“!!原来妖王是在担心小尊!”柳肆欢欢喜无比,尾巴欢快地扭动贴近缠绕住赵程,热情得没轻没重,几乎可以把一个普通人类缠死的力道。

后者呼吸几乎暂停,忙说:“我们快回妖界吧!”

赵程的顺从令柳肆欢心满意足,他笑得蛊惑人心,乖巧点头:“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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