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夏她笑道:“喊我池娘子吧。”
宁秋回不太懂,但还是乖巧地答应了她。
眼前这个比自己高出很多也比大姐二姐高的池娘子真是个大好人,比之前的邻居好太多啦。
宁秋回自认为自己已经和池夏成了熟人,黏在池夏身边向她介绍着那堆孩童,小嘴叭叭地不停歇,毕竟她拿了池夏一大把糖,哪有不报答她的道理呢?
小孩子的想法,大人是永远捉摸不透的,之前还吊着脸一幅不开心的宁秋回推开家门颠颠地跑到了宁燕来的跟前,她炫耀般地把荷包塞到了二姐的手里,
\t\t\t\t\t\t\t\t\t', '\t')('\t\t\t\t道:“二姐,这里装的都是陈皮糖,全都送给你,至于大姐,等她回来了我再补偿她,也不知道大姐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祖母到底要留大姐多久呢?”
祖上出过举人,现在是书院教书先生的宁长湘膝下有三女,长女宁冬暖,二女宁燕来,小女儿宁秋回,妻子是青梅竹马的黄莺儿,小家富足祥和,唯有一件憾事,那便是没有个儿子,但宁长湘和黄莺儿已经看开,养好女儿,也是件重要的事情,好女百家求,没了儿子也能有三个女婿,到时候也不差什么。
宁燕来眨了眨眼,用手摸了摸小妹的荷包,素白的鹅蛋脸恬静温婉,当她听到小妹说起大姐何时回来的话,心里溺出酸痛难忍的滋味,她好不容易压住鼻尖的异样,可手上的针头一不小心刺伤了指肚,激得她一下子就落了泪。
哪还能回来呢,应了大伯的话,送去给赵王府上当良妾去了,再也回不来了。
“二姐,你怎么了?”
宁燕来递出手指,鲜红的血珠凝在指肚上,她笑道:“被针扎了,疼了。”
“二姐,我给你吹吹,这样就不会疼啦。娘总说熟能生巧,二姐绣活这么好还能扎破皮,那我这么笨以后可怎么办呀。”
手上的血珠,不算什么,宁燕来浑不在意地把手指抹在了自己刚绣的牡丹面上,有了血液的滋养,嫣红的牡丹更是昳丽美艳,她狠了眼神,轻柔地说道:“那就不学了,姐姐学了,我也学了,小妹就不必再学了。”
学了有什么用?没钱去买衣裳?还是说家里现在愁吃愁穿需要用绣活来赚钱?既然都不需要,那这绣活学的意义在哪里,难道在等熬瞎了眼睛么。
突然冒出来的念头,震住了宁燕来的心灵。
她不过是偷听了次旁人姑娘的闲聊碎语,怎么就把心里落到了她们的身上呢?都快和她们变成一个模样里印出来的了,张口闭口就是钱钱钱,实在是俗气啊。
这时,宁燕来紧锁着细眉,眼眸含着一汪迷惘,似乎被挥散不去的烟雾遮住了前方的视线,她对自己刚才的反驳感到有点难受,不舒服。
钱财俗气么?不俗气啊,自己如果变成她们那模样,难道就真的是件大错特错的事儿么?
不是这样的,她们没有错,甚至在看到她们明媚的笑容时,自己的心中还生出了几分羡慕,因为自己和姐姐就从没有这样笑过。
开怀的露齿大笑,会被娘亲训斥的,说那是不够矜持不够优雅的仪态。
宁燕来沉默了,坐在屋檐下的她,整个人避开了阳光,身边只有阴暗。
这时,宁秋回大叫了一声,她不安地看着宁燕来,担心地问道:“二姐,你最近到底怎么了?我好害怕啊,大姐已经好久没回来了,我就只有你了,你别吓我了好不好。”
她会惊恐是看到了宁燕来拿出剪刀毁了自己精心绣的这幅牡丹图,宁秋回惋惜不已,她很清楚宁燕来在这幅牡丹图上花费了多少心神,可现在却被宁燕来毁掉了。
她赶紧关上了大门,看了看外面,没有娘亲的身影这才放下了心。
“幸好娘今日不在家里,被她看见了,二姐你定要被骂一顿的。”
宁燕来把剪刀放回了原位,看到破裂撕开的牡丹图,她不知为何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畅快,任劳任怨地埋头绣它作甚?把它送给祖母的话,指不定大姐的路自己也要走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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