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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亥是最先踏入客栈且细观的一位,许是客栈位置偏远临山,导致周围安静极了,细听仿佛还有空气的‘嗡嗡’声,好似蚊子。

耳边小昆虫恼人‘嗡嗡’叫个不停,他面无表情反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手掌印着昆虫尸体印,还沾了血,脸颊在这冰冷的天气增添了一丝火热。

正给刚进来的宋玉德瞧见,宋玉德用着不理解但尊重的眼神看着他,“年轻人,自虐行为不可取,小殿下见着了可是会担心的。”

没有人会自虐的,包括他。于亥想解释,眼尖嵇憬琛抱着淳于烁走近,嘴唇动了动,嗓音被止住了般,合上了嘴巴。

恰好一只不知名小昆虫落在宋玉德鼻梁上,他明明很痒,却因为刚才的话不能动,忍着痒意上前几步,细细打量着客栈的一切。

客栈烛火不明,堂食空间不大,近十张椅子都反抬至桌面,地上打扫得干净,已有不接客的意思。

“客人要想住店没问题,就堂食怕是有些困难了。”老板娘读懂年轻人的意思,马上给出了答案,“客人共要几件雅房?”

老板娘正愁没生意可做,见到贵客来临,也顾不得上红襟配着绿罗裙喜庆,赶紧搬下几张横木椅,心里点着人头,寻思着赚大发了。

客栈一下挤进了十几位男人,老板娘太久没闻到阳气有些垂涎,尤其是站在中央的英俊男人很合她胃口,顿时笑得更加殷勤。

此人定然非富即贵,虽然怀里抱着睡着的人,但她姿色也不差,要是好好勾引一番,她岂不是就不用一辈子待在这破地方了呢。

想到这儿,她弯腰用手扫着桌面之时,故意抬高臀部,将自己的身形一览无余的展现,让他们先坐一会儿。

然后她看到一位盘着夫人发的女人缓缓进来,脸色顿时一言难尽,多带了几分怜悯和兴奋。

宋玉德眯起眼睛,提起了防备之心,大概算了人数,说:“两人一间,共要七件雅房。”

老板娘笑吟吟“好勒”了声,转头到掌柜那儿说了一下情况,拿了几把钥匙,交到宋玉德手上,接着抽出最上等的雅房,一脸含羞地递给嵇憬琛。

忽然瞥到怀中人的容颜,颇为惊讶,寻思着眼前男人不行,怀中男人也行。

嵇憬琛没手去接,也看出老板娘的小心思,不过他没有戳破,斜眼睨着宋玉德,唤了声:“宋玉德。”

宋玉德微弯腰‘抢走’钥匙,温声说:“就不劳姑娘麻烦了,奴能自己来。”

无论嵇憬琛在外身份怎么样,宋玉德永远都会自称自己为奴,这也表示了嵇憬琛永远是至高无上的,而他永远是卑微弱小的,只能跟在嵇憬琛身边,才有所谓的前途。

紧接着,于亥不知从哪里得到了一根白蜡烛,续了烛火,轻咳一声,道:“一同上来吧。”

二楼被烛火照亮了四周,好在雅房不多,宋玉德很快把手上的钥匙两两分组,再来是替最大的雅房开了木锁,先进去将烛火点亮,确定没什么危险物品在,才敢让圣上进去。

走廊最深处的雅房往往是最大的,果不其然,嵇憬琛神色不变地打量,说不上满意与否,只觉得床有些旧了,还有些硬。

希望乐乐能一睡到天亮吧。

嵇憬琛将人轻轻放下,活动了手臂转动,骨头‘咔呲’一声,皱眉怕吵醒淳于烁,便眼神示意,暂时到隔壁的雅房说话。

每件雅房分布大小都不一样,嵇憬琛来到隔壁雅房眉头紧锁,有股闷旧的腐臭味,他屏住呼吸,极快地推开窗户散散味,表情很是不愉。

“陛下,奴实在不懂,您带上那妇人是何意?”宋玉德警觉关门,突然一只腿卡住了门,他眯眼一看是于亥,便把人放了进来。

嵇憬琛坐到硬邦邦的床上,不在顾忌外在的形象,翘起二郎腿,头靠着床柱,阖眸静了静,说:“朕要看看那妇人打的什么主意。况且皇兄还在,她就算有什么心思,也不敢那么快表露出来。”

于亥颔首,正想斟茶才发现茶壶没热茶,口干地咽口水,“正是,在这期间,属下等人只需揪出因果即可。”

“这妇人是宰相外室,宰相那边也得注意。”嵇憬琛坐久马车下身极其的不舒服,连续换了几次坐姿,脾气变得格外烦躁,“半月里,朕听皇兄说,乐乐两次大病,皆是张皇后的手笔。”

那半个月,嵇夷献都待在皇宫里充当他眼线,虽然男子不得入后宫,但是嵇夷献取向为男,犯不上玷污后宫嫔妃,自然能自由出入后宫。嵇夷献日日往皇后那儿跑,为了就是替他查清楚前因后果。

果不其然,他的猜想没错,只是少了证据而已。

只不过皇后之事不宜急迫,还需慢慢想个法子,拿到所谓的证据才行。

嵇憬琛回到隔壁雅房,见淳于烁翻来覆去睡得不安稳,便帮淳于烁揉了揉眉心,坐靠觉得太阳穴一阵刺疼,拇指食指轻轻按压,神色俨然云翳。

一只乌鸦扑朔着翅膀停在虚掩的窗户,正欲发出声音,嵇憬琛手快飞出一根银针,插入乌鸦喉咙管道,立即之锤窗外地面。

尽管荒郊野外会有许多野生动物,但是乌鸦视为晦气的、邪恶的一方,他自然容不得乌鸦叫,深怕前往鸿洲的路上发生什么不幸。

习武多年五感向来敏锐,他察觉到一丝丝不对劲,打开窗户翻了出去,再用脚合上了窗户。

日深夜静,淳于烁睡多了三更梦醒,四周漆黑安静,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脚步声渐近末端雅房,一颗心悬在了嗓子眼里。

本来他睡意亥尚存几分,伸手摸了摸周围都摸不到一个人人的时候,一下惊醒万分,意识到此处在野外客栈,脑子里闪过一大堆被杀害的画面,身躯不由抖了抖。

坐靠在床头边,他在黑暗中喊了于亥的名字,无人回应。

黑暗中的恐惧总是容易无限被放大,他自幼不胜武力自以为于亥能时时刻刻陪在他身边,怎料嵇憬琛的话那么快就应了。

一步、两步、三四步,停在了雅房门前。

门传来‘叩叩’两声,缓缓推开了一个小缝,淳于烁整个绷紧了神经线,攥拳为自己壮胆,吼了声:“谁敢吵本殿下?”

心悬到了嗓子眼里,眼睛死死盯着门的位置。

人没有马上进来,像是故意营造着神秘,轻飘飘地挪了脚步,让淳于烁滋生出无尽的慌恐,却无能为力。

画本里的怪谈、话本里离奇古怪的事件,逐渐占据他的大脑,如炮竹飞快地打响他的害怕,仿佛下一秒他就要被吃掉了。

早知如此,他就不该怀着好奇心,去看这些东西。

门外人极轻低笑,淳于烁马上猜出了此人是谁。

是嵇憬琛同父同母的双生子哥哥——嵇夷献。

得知是人,淳于烁暗自松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貌似无意问:“逍遥王夜闯雅房,是为何事?”

“本王还未好好见见弟媳呢。”

嵇夷献自是暴露身份,便大摇大摆走了进去,沉浸在黑暗中,很是恶趣味地接近淳于烁,借着自身的体型,一步步逼近对方。

即使在黑不见五指的情况下,淳于烁感受到了强烈的目的与危险,退到了墙角,怒道:“放肆!本殿下既然是圣上的人,还望逍遥王能适可而止!”

可是逍遥王向来独裁惯了,又怎么会听小小一个宠妃的话呢。逍遥王膝盖踏上床,好在床不大,从被子摸出玉脚,一下扯到自己身边,顿时大狼想食小鱼。

其实他并不是很想玷污月如皎的人儿,只可惜人儿碰了不该碰的人,他必须惩罚他的皇弟。

“淮儿他经验不丰富,本王能先教你,你再好好伺候淮儿。”嵇夷献俯身摸着因害怕轻颤抖的人儿,惊叹人儿腰间纤细无赘肉,随便一模,手感极好。

不怪皇弟会独宠这个妖妃。

听嵇夷献的口吻,淳于烁猜得到这声“淮儿”喊的是嵇憬琛。他从未听过嵇憬琛的字,在这危急情况之下,意外觉得好听。

淳于烁蓄力挣扎,却因为力量的悬殊,彻底的被制服在他人身下,从脚底涌上头颅的羞耻使他想起了寺庙、佛像底下的那一日。

那一日还在大淳国,他因晚归被嵇憬琛侵犯、玷污。

一样是在黑夜,一样是在安静的地方。

“放开我!放开本殿下!本殿下可是嵇憬琛的宠妃,你那么做是不对的!”淳于烁混乱地张开嘴深呼吸,夜视能力不算太好,没办法预判对方下一个动作。

淳于烁奋力挣脱当下,无奈对方力气相当的大,倏地‘咔嚓’一声,疼痛来不及降临,手腕居然难以使上力气,那股骨头撕裂的感觉才猛然冲上云霄。

随着疼痛感蔓延着周身神经线,他欲喊之时,对方立即在他身上点了哑穴,呼救声到喉咙没把使出,好似一堵墙闷得慌。

嵇夷献舌头弹了上颚,一声响,语气十分的温柔,“淮儿的东西,也就是本王的东西,包括你,也是本王的。”

淳于烁瞳仁骤然扩大,像是见着了鬼怪,脚步频频腾空挣扎,紧紧咬着下唇,猛地踢到了某个地方,对方顿了一下,微微的倒吸凉气。

大概是在嵇憬琛身上吸取太多经验,淳于烁果断踹开了嵇夷献,踉跄了几步,跌跌撞撞跑到门口,胡乱地拍着门,制造动静。

三更天,人眠。

即便他看不见身后,也能感受到一只手在接近自己,仅仅一步之遥,他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脚刚踏出雅房,鼻梁就撞到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嗅着味道,是——嵇憬琛。

“救救我!嵇憬琛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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