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可以嘲笑他一阵子了。
“贺兰迟风再养个三五天就可以回他青风园了,这几天你就呆屋子里好好养胎,不许出去见他!”口气严厉,寨主甩下这个禁足令,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便转身离开。我没来得及顶嘴,望着他的背影撇嘴。
我想,寨主大概误会我对贺兰迟风的心思了,不过这样也好,误会就误会吧。我的毒已解,横在他和朝阳之间的誓约屏障便不再作数。这两人周周转转整整二十年,这么长时间,就算原本无缘也该缠成缘分了吧,是时候敲醒寨主把他拨回正轨了。
很明显,这些年,寨主心头的确有一颗朱砂痣,念念不忘,朝阳无法企及,我也是。那朱砂就是传说中我的村姑娘亲,那个谜一样的女人。所以寨主对我,只是爱屋及乌罢,尽管我与娘亲没有一分相似处,这一点还是老汤头喝高了透出来的,寨子里的人从来不讲娘亲的事,那是刀尖锋口,触之即伤。
就像我劝贺兰迟风的话一样,红尘绕绕又分得清谁对谁错?其实扪心自问,我和贺兰迟风又何尝不是如此。他为了韩青青囚禁我,用乞丐羞辱我,现在却又为了救我冒险闯冰封愚公山……这恩恩怨怨谁能理得清。晃晃脑袋,把头发揉成鸡窝状,仍觉得烦闷,纠结“算了,谁奈去看死鬼贺兰迟风,先卧床养胎。”话刚说完,惊住,贺兰迟风是不是已经知道我怀着小豆苗啦?所以寨主不让我露面,是怕孩儿他亲爹缠着要孩子?想想也罢,孩子最大,左不过再躲躲几日。
因为寨主的禁足令,我只能吃了睡睡了吃,顶多让大封几个搀着在屋子里散散步,陪着说会儿话,好无聊。门外数字兄弟难得严肃一把,把门守得死死的,连换防都不留缺,服!
年末了,外头刚下过一场雪,屋檐挂着冰,灯笼烛光摇曳下,时闪透亮。我关了窗,躺在暖塌上发呆,屋子里很静,灯火通明,暖暖的,迷蒙似幻,不知怎的我就想起另一个截然相反的夜,蛙声躁躁,漆黑一片,只一刀月光从门缝砍来,凉了地热暑气,门外有只醉猫叨叨不停,声如流水,缓缓安抚着我这个怕黑的人。现在贺兰迟风在干什么呢?他醒了吗?瘦了吗?
话说,有些人真的经不起念叨,这不,我念头刚起就见着一人,推开门,立在灯火下,无处遁形,门外的甲丙却双双玩失明,任这人登堂入室……
贺兰迟风瘦了,眼窝微陷,浓墨剑眉下的双眸更加深邃,少了以前温润如玉的细致,添了份野性,嘴角轻抿,却又有种矛盾的清纯,这人又玩美人计,哼!他缓缓将我从上到下扫了一遍,目光停在我肚子上,双眼淬着火,似饿狼见到肉亮得瘆人,看的我汗毛倒竖,这家伙果然要抢小豆苗!
我赶紧坐起来抱着肚子,睁凸了眼的瞪着他,凶狠道:“孩子是我的,你不许抢!就算你救我一条命也没门!”
可惜我如今形状太过圆润可爱,毫无威胁力。贺兰迟风嘴角微翘,眼神难得温柔,缓步朝我走来,步伐坚定。
“你别过来!”我怕了,天知道贺兰迟风给我下了什么蛊,世上最让我无力的就是他的美人计“你……你别笑!”
贺兰迟风顿了一下,然后竟咧嘴开来,哈哈大笑,我都能见到他的后槽牙了!可恶,这简直是犯规。
贺兰迟风径直走到暖塌边上,俯身朝我逼来。这么近,随便一个动作就能碰到他,我心如捣鼓,毫无心力反抗,避无可避,最后被他圈在暖塌角上,抖着嗓子叫嚣:“你……你到底要干嘛?”
贺美人眼神坚定,嘴上停了笑,双眸如皎月摄魂,口吻难得认真:“嫁给我吧!”
四字雷轰,我脑袋瞬间断线,好一会儿才找回声音,有点抖“你……鬼上身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