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作了全方位的自我心理辅导准备,自己这么一个大龄女,重出职场江湖,必定困难重重。
可是,每次遭到拒绝时,心里还是压抑不住有山崩海裂的悲切。
她的心理沙盘准备,诚如毛毛雨落在残酷现实的求职江湖上,无声无息,一点帮助也没有。
就在她仍被四处求职的钉子磕碰得头破血流之际,费立却已先一把将她揪上了谈判桌。
(必定是母亲走露的风声,她一向自视自己比女儿能干精明。)
母亲呀…
“你去找工作?为什么来着?”他先发制人却按兵不动。
“……”被打乱阵脚的乔幸,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低首垂目地不发一言。
“你是嫌钱不够花,还是什么?准备自力更生?”他再次发出攻击。
她依然搜索不到任何适当的语言来回应他。
“你到底想着些什么?你说话呀!”他终于沉不住气地咆哮起来。
“我要离婚。”出其不意地,她轻轻吐出那么一句,说完了连自己都吃一惊。
压着心口那块大石这刻掉了出来,砸正自己的脚——完全不在防备范围内。
他愣了会儿。那块大石转砸到他头上。
“离婚?”他遂而大声冷笑。“想都别想,我这是为了你好。我短了你什么?你缺了什么?”
“费立,你并不爱我。”她鼓足了勇气,终于吐出这句仿如千斤之重的话。
可是,一旦说出口了,却又变得轻如鸿毛。不但没点杀伤力,甚至还带着荒诞矫情成份。
费立顿时觉得胸口大闷。
果然,爱不是被抛弃的,而是只能被背叛的。
他就因为那份爱,已差不多把自己吊死在这棵树上了。而她居然说自己不爱她?
他强忍住不把双手掐捏到她脖子去。
她知不知道每天每夜,他宁可把自己那颗心放在炉火上又烤又煎,遂而投掷到其他女人身上去宣泄。(天晓得,这些女人身上所出现的大片草莓或淤泥般的痕迹都是铁证——就是因为他对她的爱。)
但,此刻他却只能痛苦地百口莫辩。
他如何说得清自己性好女色,其实是一种道德,一种对她的爱发挥出最崇高的道德范畴。
现在,她一下子就让他历经了情场的所有沧桑,就那么一句话。
“爱?什么是爱?又怎么个不爱法,你说!我看你就是闲来看太那些狗粮剧。我不都跟你说清楚了吗,外边那些花花草草全是逢场作戏。”他抓狂得声音越扯越高。
她被他的声波震得心下抖凛不已,头垂得更低,仿如看着四面的墙向她轰轰地压倒下来,完全没有逃生出口的可能。
“你别tmd一副委屈小媳妇的模样,lz是家暴还是虐待了呀!”他内心无限上升的屈憋和怒气,令他感觉到自己每根毛发几乎都竖立起来的样子。
这是他首次在她面前爆粗,没想到一直盼着的狂风骤雨,居然是自己先引爆的。
他觉得自己现在几乎已有可以生吞下她的勇气了。
于是,他上前一步试图要靠近她。
但她却凛栗地蜷缩成一团,像个落在悬崖边缘再也无路可逃的受伤小动物。她那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