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这个耻辱更大了——于他宏观的心动而言,于他宏观的表白而言,于他宏观的爱情而言。
他雷打不动地认为,他俩之间的是爱情,也肯定这就是爱情。
就凭自己那种前所未有过的心灵撞击感觉,就凭他想要拥有她全部的强烈欲望,就凭浓罩着无比恐惧的无助挫败感,就凭他深深自觉无法自拔地爱上她…
他不能接受,心中呐喊一万遍地,绝对不能接受,被她继续当成孩子般看待的眼神。
他要带跑错的她到对的地方。
这个念头穿云裂石在心底发酵起来,蒸蒸蒸地,冒出一股酸涩的滋味。
方杰觉得自己非要再做点什么才可以。
啊,天堂之下,世间万物皆有其时令。
而这个男子正值体内几十公斤的荷尔蒙,因着他无可抑制地渴望得到她之际,正全力以赴地分泌出睾酮和雌激素。
乃至,在他持续强烈的渴望中,更全心全意迈入第二阶段,遂再分泌成为了多巴胺和血清胺。
更甚的是,血清胺,是个极可怕又可爱的东西,它会蒙蔽一个人的视线,让人完全无视掉对方的缺点…
这就是为何方杰正陷入失心疯的崩溃状态中——因为他已坠落情河呀。
所以,别谴责他。他只是忠心地,循照自身的化学反应采取行动而已。
☆、只恨我先老
在方同学年资尚浅的人生履历里,大概终极目前为止,从未承受过比这个更沉重的打击,自我感觉不良以秒速直插谷底的下限。
可充满年轻生命张力的他,怎会就此甘休缴械投降呢。
故而,为了重刷形象锲而不舍地要做出绝地反击:“只要你肯给我时间,我一定能证明给你看,真的…只要你肯相信我。”
“可惜我已经失去等待的时间了,你追不上了。”那两个“了”字铸成残酷一叮,完全没有思考余地的现实,一锤定音,把他结巴的恳求在板上钉钉了。
他不但被判了死刑,刽子手甚至已将举起的刀毫不手软地,砍下。没有给予再上诉申辩的机会,甚至连最后垂死挣扎的动作都来不及出现。
没等他,乔幸已径自走向摩托车傍等着。
他只得像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地尾随跟上。
他把拿在手上的皮夹克,以一派绅士的作风给她穿上——无关挽救形象,而是她那身淡薄的衣裙毕竟难抵车风和晚风的飘吹,尽管时值夏季。
他则从摩托边厢里再翻找出一件轻薄披风外套自己穿上。
可就在她跨上他身后的座位霎那间,亲密的体肢接触传递出的难于言喻体温交缠,却仿如通电般重新再给他加血的复活机会。死灰残留的丁点火种,猝然得到复燃的微妙生机——似乎。
熊熊的烈火在心底立马就烧活起来。
方杰再度心里os:如果我方杰是那么一个轻易被打击被打败被妥协的人,大概也不会…呃…出现像刚才那么狼狈场面了。
他突然也分不清自己性格上反映的到底是主要优点,还是优点背后的缺点。优点和缺点,往往只是一线之隔吧。(暗自禁不住囧然失笑。)
纵使面对的是南墙,纵使落个头破血流,他也铁了心誓不回头要去硬撞这么一回。
心意已决,脚下的动作自然就直接催起油门,疾驰往大道奔去。
震天价响的隆隆摩托引擎声,仿佛为他此刻轰轰烈烈义无反顾的决心图腾,凑出庄重序幕背景配乐似的。从适才的颓废,他一百八十度转到貌似获颂骑士勋章军官的兴奋傲然心情。(是骑士没错,摩托骑士嘛。)
当摩托的引擎被按熄时,他们已停在一个小山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