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嘛,自然是燃烧起欲望的火种,但能延烧多久倒是需要有点其他的。”这是他这些年阅尽人间□□后玩出的学问,也成了他自以为是的名句。
事实上,以时下整形之风的全盛时代来说,大整可出个范冰冰孖生姐妹,小修亦可有个小周迅下巴。
就算不躺手术台不动刀,随随便便在在可见、比比皆是,日常故作有意无意的大装来个挤胸凸显v沟,小作垂下那双装接上去的假睫毛,叭嗒叭嗒,宛如两片蝴蝶翼,扇得男人那颗心都跟着抖动酥醉了——特别是那类惯以下肢作思考的生物。
乔幸固然美丽,但那种仅靠原始资本的五官气质,是不够炫耀夺目的。然,她那种纯天然的素净,却宛如一抹淡淡的水彩,若有似无,注视久了越是散发出不可抗拒的心动漩涡似的,领人神思深陷其中不知晓。
更坏的是,她常不知觉的不自信品质,微垂首迷茫受惊的眼神,总弄得男人有点不知所措的心痒痒,引发一种莫名征服感,有着想要去拯救她的世界的冲动。
搞事业的男人,从来不乏心烦事。而乔幸这种浅浅不入世、缺缺不自信的模样,恰恰让人感觉到,近可摆布远可遥控,不需要多分心烦操。费立找妻子,要的就是她种不烦不怨守住分寸的安定感。
当然,以费立这种未婚高大上,吸引着一拨一拨莺莺燕燕前仆后续也从不打烊。
他自然乐得额外嬉戏一番,不认真无罪。像费立这种男人稍微带点直男癌的自满爆棚沙猪家伙,顺理成章觉得这些招之则来、呼之则去的趋他若鹜女人,越发可以烘托出自身的成就感。
乔幸向来无意过问他的一切。可他那些逢场作戏,不管是恶习还是想刺激乔幸的底线到底在哪里,倒真的貌似半点波澜不兴——至少在表面上看来。
因为不在乎,所以不在意?费立偶尔会费神好奇——想掂出自己在她心目中真正的份量。
乔幸不是没有想过要离开他。可是,很快地,她遂发现这些年来,自己已被豢养成了供花,根本失去了求生本能的条件。
她无法忘记不久前的一个教训。
犹记得那天,她鲜少地动了真气。为的是原该约了去挑婚纱的日子,而他却竟然没当一回事——只以“走不开”来回应。
等了老半天,最终只得到这么一句话,乔幸禁不住委屈地吐槽:“重利轻情。”
“亲爱的,你开着的宝马,签着的卡账,穿戴着的名牌,还有你母亲不知节约的花费,全是那重利而来的。那也是爱,那也是情,不是吗?”也许他真是在忙得焦头烂额,是故毫芥蒂就直白了。
他所言如实,至少以上一句来说。乔幸顿时语塞,形如被他照口照面兜了个大巴星,遂心脏再被追补砸多一块大石般撕心裂肺。
霎时袭上心头的,分不清是怒是羞,更分不清是对自己还是对他。
挂断后,她尴尬地迅速逃离婚纱店,不顾不管地把车子留在原地。既愧羞又迷茫的心情,让她只想找个地洞钻躲起来。
于是,茫然地随便跳上一辆公车,茫然地搜出一点零钱,狼狼狈狈去投币,开车师傅还管她当是个歪果旅客呢。
虽然以前也一惯坐公车挤地铁上班,但那貌似已属于上个世纪的老皇旧历的记忆了。她的人生早翻过这种摸爬滚打生涯良久。人性的天然劣根本来就是,痛苦的东西一过即忘,连痛苦的教训也不欲多保存。
不消会儿她即发现,在挤得有人满为患的车厢里,充塞着百味杂陈的难受气味。而且,从她那一身不大与公车背景相称的入时昂贵行头看来,简直成了个奇葩异客。车厢的人禁不住频频对她侧目好奇行注目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