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让雷给劈了,得嘞,我谢谢您,这就去开门。”
王敦说着,朝奎子递个眼神儿,三柜屁颠儿屁颠儿往外跑。当铺行儿就是这个规矩,哪怕你来当个司母戊大鼎长信宫灯呢,也是三柜先出去杀杀你的锐气,才能请二柜甚至是大掌柜的,不过有时候三柜也能反倒叫人将上一军,打眼现世,就好比上次奎子接了死当那一回。
“可惜了,听说还是棵古树呢,哟,这位是……?”大妈眼尖,一搭眼就看见王敦身边的胡橙,高挑的身形瞧着真带劲,就是看不清长相怎么样。
“这是我……”们新来的二柜。王敦的话还没说完,大妈就笑呵呵地看着胡橙朝她稍微偏过头来的侧脸说:
“女朋友长得真带劲,大妈还说等孩子考完试给你介绍一个呢,这么快就自个儿解决啦?得嘞,回见。”大妈喜气洋洋的爬下了楼梯。
这都什么眼神儿啊?王敦心说这大妈还没到五十呢吧,怎么就老花了呢,他摇了摇头看着大妈因为在广场上领舞而挑染的有些发黄干枯的卷发,得、这回可真成了“金发闭眼”了。
“邻居,挺热心肠的,就是眼神儿不好。”王敦陪笑着说。
“没什么。”胡橙摇了摇头,抱着琴回了西厢房。
“大掌柜的,前头来买卖了嘿。”奎子从前店的后门儿伸出个脑袋,暗暗地招呼了一声,朝王敦招招手。
王敦换了身儿体面衣裳,慢条斯理迈着四六方步走了出来,一推门,脸上立刻挂出了和气生财四个大字,能让奎子看上的东西应该不差,很有可能还是个有料的。
奎子朝柜台对面的一对花梨太师椅上一努嘴儿,王敦马上就看见了过来当东西的人,看上去穿着体面心宽体胖的,有肚子的男人脾气都不会太差,王敦一面堆笑,一面朝奎子递个眼神儿。
“当的是一串秘戏钱。”奎子小声说。
秘戏钱是古时候男女成亲洞房的时候坐床撒帐用的,搁在老话儿里叫做春宫图,放在现代就是一不会动的毛片儿,古代人没有生理卫生课,都是赶鸭子上架的时候现学现卖,这么多年来没怎么捣鼓出人命来也是人类医学史上的又一重大奇迹。
“这位先生,这是我们掌柜的。”奎子看王敦准备好了,在柜上招呼了一句。
“呜呀。”啤酒肚操着一口吴侬软语,娇滴滴地答应了一声走上前来,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大掌柜的,劳您给掌一眼。”来人倒是挺懂行的,一开口就是一串子春典(行话),王敦赶紧带上白手套,躬身去接了男人手上的一串钱,嘴里少不得还要谦逊几句:“哪里哪里、不敢不敢。”
这串钱看着挺真,目测没有大毛病,只不过因为年代久远,铜制的东西难免锈蛀斑驳,可是大面儿上的小人儿图案和背面的“风花雪月”四个大字还是基本上看得清楚,具有较高的考古和艺术价值。
“东西都对,可是恕我直言,先生这东西,只怕是残的?”
王敦来回摆弄了一下,发现在这串秘戏钱的最顶端,有一个很不明显的小挂钩,看上去跟现代商场里每到圣诞节出售的圣诞树挂件差不多,应该是一种摆设上面的装饰。
“这、不会吧?”来当东西的人显然也不是最初的本主儿,看反应就知道其实并不了解这串钱的来历,如果不是世代相传,那么也许……
“这钱有问题,人也不干净。”就在王敦生了疑窦的时候,胡橙推门出来,斩钉截铁地说道。
王敦马上看向了胖子,对方显然吃了一惊,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了,粗壮的小短腿儿下意识挪动了一下,早就被奎子一个箭步跳出了柜台外面包了饺子。
“你……你们在说什么,这钱是过了明路的!”胖子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