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洗白玉尸横遍野的大门叛军蜂拥,却抵不过策马杀来的白衣少侠。
只是少侠却再不是从前那散漫模样——鲜血溅上白衣白马,甚至染上少侠冷酷的面容。风姿挺秀的身形此刻怒剑拔张,平日里惑人的桃花眼里透着森冷,手中三尺青锋滴着血,动静之间招招致命而果决,周身肃杀之气仿若有形。
仿佛罗刹在世。
她倚着滚烫的横梁,身子动弹不得,眼眶却渐渐热起来,视线渐渐被泪水模糊又清晰,依稀可见他浴血而来,下马的英姿一如以往,却手忙脚乱地把她抱进怀里、给她戴上一枚似玉非玉的坠子。
身形颀长的青年此刻单膝跪地,紧抱着她的手有些颤抖,似是被她身上的伤吓着,又似是心疼于她身上的低温,一向对一切都无所谓的楚宫主低沉的嗓音里带了一丝哽咽:“对不起小酒,我做不到。”
那丝哽咽像是有形般,撩动她心中紧绷的弦,反弹的力道让她整颗心疼得发颤,她是怎么把他逼到这个地步啊?
烽烟四起,火光漫天,厮杀之声不绝,楚淮影却依旧抱着他的小酒姑娘跪在血洗过的地上。
两人如此亲密,却没有神卫出现,她脖子上也没有被神卫伤害的痕迹,西域王子所说的话不假,虽不知缘由,但这枚玉坠的确可以把她藏起来,让神卫寻觅不得。
“小酒。”他唤她,然后停下,调整着呼吸,确保不会给她任何压力,长睫垂下,高挺的鼻梁蹭着她耳后,如此可不必目睹那双剔透的眸中拒绝时的神态,才道:“若是我能保证神卫找不到你,也找不到我,你会跟我回家吗?”
他说回家,不是那个她一开始便抗拒的“家”,而是他和她的家。
他在给她制造留下的条件,把无解的窘境化为简单的是非题。
沈卿酒看着只有无尽厮杀的四周——没有神卫的存在。即便剧情走偏至此,即便她没死,因为他刚才给她戴上的玉坠,神卫便无知无觉。
虽然不知时限多长,效果如何,可这一点点火星掉入沈姑娘心中,渐渐燃起希望之光。
她努力抬起冰冷的手,触碰他沾了血污的脸颊,僵硬却温柔地擦去,看他抬眼和她相对,心疼那双眼里的小心和疼惜。
她又不是石头做的,她的心也是平常血肉,会疼,会受伤,会流血,她也只是个平常人啊,他是这么的好,她怎么会不渴望他呢?
她声音嘶哑,语气却轻快,如他们在山寨初遇时一般。
她说,“好啊。”
作者对她这么坏,以前是无计可施,可如今有了希望,她为什么还要忍?还要死去?这可不是沈姑娘的手段。
而且,她怎么舍得他?
她看着他渐渐亮起的黑眸,笑得恬然,他不会死,她暂时平安,那么试试又何妨?直到她不能再活下去那日为止,她都将是他的不二臣。
陷入黑暗之前,她这么想着。
作者有话要说:爽!老子终于可以撒糖了!憋死哥了!
——3.11
☆、十九回合
柔软的眼睫像蝴蝶扑翅般缓缓掀开,映入眼帘的却是陌生的床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