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承宗生了一会气,好似也认命了,比起权争的反噬,这种美人计反噬可能皇帝都没当回事,只要皇后‘死’在回京的路上,或回京后‘病亡’,没人会提起。
船队慢慢靠近海岛,波涛起伏中十分不安全,有一艘拉马的漕船翻了,上面不多几名船工慌张向身边的同伴游去,好在马匹天生会游泳,无需驾驭,百多匹马齐齐向百尺外的沙洲游去,不一会就站到沙洲中瑟瑟发抖。
林威只好命令漕船全部停留在沙洲水道中,三艘官船仗着吃水深继续缓缓驶上海岛。
这个海岛没有正式名字,海贸走私时候,商人和海防官兵经常把这里作为中转,隐晦起了个名字叫桥岛,天然小码头水很深,可以并排停留大海船,林威需要在这里转乘海船。
这里有三十名属于淮安府的水军,护卫瞬间缴械,林威随后下船,与张嫣溜达去旁边的小山。
孙承宗等人下船后,才发现孔胤植在原地伸懒腰。
衍圣公身穿儒衫,一副慵懒无聊的样子,面对大海边撑腰边发呆。
“孔家走海贸也需要宛平侯帮忙?你太看得起林威了吧?他能把手伸南直隶海域?”
孔胤植歪头看了一眼几个老头,轻哼一声,“不清楚就不要妄下结论,惹人耻笑,谁不知道宛平侯麾下有水师。”
“辽东水师?他们的船都在运粮草…哦,衍圣公说的是东江啊,毛文龙做海贼的几艘破船,在朝鲜作威作福可以,私勇马上出海,他还想横行黄海?”
孔胤植哈哈一笑,“孙兄,在这里你无需称呼孔某的爵位,孔某也不会称呼任何人的官职,你我都一样,就是个没有身份的看客。”
“孔兄这是何意?海上还有这种规矩?”
“当然,我们身处大明境外,天高皇帝远,律法谁也管不着,强势的头领把你扔海里,魂都无法归乡。”
孙承宗叨叨的嘴被瞬间堵死,扭头望一眼山顶的林威,两人卿卿我我的样子好像是为了故意恶心他们,一群老头只好无聊站礁石等候海船。
快到中午,无精打采的几人才被低沉的号角叫回神,连忙到小山腰观察宛平侯的水面实力。
东方海天一线的水面,无数战舰整齐排列,劈波斩浪驶来,桅杆如林,高耸入云,仿佛要刺破云霄,巨大的风帆似吞吐天地。
桅杆上挂着一面面日月旗,迎风飘扬,说不出的威风,孙承宗再如何没见识,也知道开头这十几艘船是西洋人的远洋帆船。
他还没思考这些船怎么会进入东江,就被后面望不到尾的大船震惊,至少有二百艘大福船前来,也就是至少四万水师,战舰上黑洞洞的炮口,散发着凛然的威严。
场面非常壮观,不一会,鼓声震天,水师官兵身着整齐的军装,手持武器,威风凛凛,慢慢停在海岛水域。
孙承宗猛得抓住左光斗的肩膀,“你们在朝鲜私自养军?”
左光斗哈哈一笑,“孙兄别紧张,东江不过四五百艘大船,很多还是购买朝鲜水师战船,这不算什么,大海寇郑飞鸿一家就有七百艘海船,八万多海贼,海洋,从来不是你我想象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