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院里又多了一个人。
董嗣成不比张乔松,他练过,有两把刷子,是个称职的护院。
他自个儿号称发起狠来,十来个人休想近得他身。
具体怎么狠,现在还不得而知。
不过,从他踢翻方岳和张乔松的动作、力道、速度上来看,肯定不是一个吹牛逼的家伙。
毕竟,方岳和张乔松两个人,一人抱着他一条大腿,掰都掰不动。
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当然,张静修最满意的不是他的功夫,而是董嗣成像张乔松一样,将来会登上万历八年庚辰科殿试金榜的榜单。
金榜题名的人啊!
学霸中的战斗机!
哈哈哈,不经调教,他都能考第四名,若是经本少爷调教一番呢……
张静修想想就开心。
只不过现在考虑这个问题好像早了点儿,至少得等到董嗣成过了乡试这一关再说。
但有董嗣成和张乔松这两张王牌在手,张静修觉得万历八年的会试应该能打一场漂漂亮亮的仗。
……
就这样,董嗣成算留下来了。
但他长相肯定没有张静修描述得那么丑。
张静修只是因为某种“需要”,所以才将一堆近乎于诋毁人的词扣在这家伙头上。
让董嗣成沐浴,然后修饰整理一番,只要他笑不露齿,看上去干净利落的也还行。
除了面若枯槁,瘦得可怜。
方岳见董嗣成出来,又忍不住咧嘴笑了:“小少爷,看,小的衣服他穿着真合适。”
张静修正仰躺在院中休憩,脑子里又在琢磨着厨师的事儿,总不能让小亲亲他们几个每天做饭吧?油烟不利于皮肤……
术业有专攻,还得请大厨。
听了方岳的话,张静修漫不经心地道:“人家比你高一个头,为什么合适啊?”
方岳被问得一愣,笑呵呵地回道:“也不知为什么,反正看着就是顺眼。”
张静修一脚过去:“狗东西,这都不知道,人家瘦,你胖呗。看看你,再不减肥,就成一肉球了。”
方岳没躲开,好在踢得也不重,信誓旦旦地道:“明天开始一定减肥,三个月内不减十斤肉,便是小狗。”
张静修白了一眼,然后冲董嗣成招了招手:“小成,过来。”
“小少爷。”董嗣成看上去很乖。
“你说你专攻写字、作画,可为什么没有人瞧得上眼,买你的东西呢?水平是不是很辣鸡啊?来,本少爷描述几样东西,你根据描述现场作几幅画出来。”
董嗣成搬来自己赎回的一套工具。
虽然档次看上去不高,但笔、墨、纸、砚等,倒是一应齐全,像水盂、笔架、笔洗、镇纸、画毡、印泥、墨盒等等,这些衍生物,他也不缺。
总之,有模有样的。
但是,见董嗣成有几分拘谨色,所以张静修鼓舞道:“小成,别有压力哈,只是让你笑不露齿,可面带笑容还是需要的。写字、作画都讲究一个心境,或者叫境界,不能心有杂念。好好画,画好了,本少爷有赏。”
董嗣成抿嘴笑了,弱弱地道:“好,若画得满意,小少爷能否奖赏几两碎银?”
“卧槽,好家伙,没还开始画,你就想卖钱?你是穷疯了吧?”
“是这样的,小少爷,”董嗣成连忙解释道,“平时喜欢喝酒,但穷,没钱,赊了一些,小少爷给的一锭银子赎回东西后,还酒钱就不够了。欠着人家的,总归不好,所以,所以……”
“好好好,本少爷不是个吝啬鬼,不差钱儿,只要你画得好,你还欠多少酒钱,本少爷帮你还了便是。”
“
多谢小少爷!”董嗣成喜不自禁。
“你听好了,要画的第一件物事是,果实扁圆,如肾形,表面凹凸,凹处长有黑色斑点,直径约三寸来长,外皮白色;地上茎呈菱形,有毛;长有羽状复叶,叶如卵形,有六至八对,叶柄长约一寸;此物开花,花为白色,萼钟形……”
想着是简单,但描述起来,相当费劲。
尤其是董嗣成见都没见过,压根儿不知道描述的是什么东西,所以根据描述作画,更是费了劲。
第一次画完,都不知道他画的是什么玩意儿。
张静修看了直摇头。
董嗣成懵逼问号脸,惭愧地道:“小少爷,你要画什么?”
“马铃薯,也叫土豆、或洋芋。”
董嗣成更是一脸懵逼,摇头道:“没听说,是什么?”
张静修哂之一笑:“嘿,你若听说了,本少爷拜你为师。小成别气馁,来,接着画,画到本少爷满意为止,要对自己有信心。”
张静修在旁指点。
董嗣成画了一张又一张,却没有一张让张静修满意的。
倒不是因为董嗣成画工不行,实在是因为他脑海中对马铃薯根本就没啥概念,所以画起来十分吃力。www.
好在董嗣成性格偏执,就是钻牛角尖儿,有一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精神,不气馁,不焦躁。
最后,终于画出一张像模像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