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咱就知道,你是个有志气的人,也是个有志向的人,愿意为大明效力!
愿意让咱大明变得更好!”
朱元璋听到刘琏做出来的回答之后,为之大喜。
如此说着,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心情还是不错。
而刘伯温,则有些难受的闭上眼睛。
朱元璋望着刘伯温道:“刘先生,别这样。
孩子大了,终究是要放手,让他到外面去闯荡闯荡。
尤其是令郎,还是真正有本事的人。
若是一直不让他做事儿,岂不是埋没了大才?
刘先生放心吧,只管去,只管放手施为!
咱在这件事情上,态度坚决的很。
这清丈田亩必须要做,也必须要做好!
在这件事情上的支持,咱不会有任何的打折扣。
谁在这事情上,横加阻拦。
咱这边,都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客气!
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刘伯温还能说什么?
只能是下拜,表示对这件事情的支持。
朱元璋又和他们,在这里又说了一会儿话。
把这个事给彻底敲定之后,刘琏和刘伯温二人,就此离去,返回家中。
坐上车后,刘琏想要对刘伯温说些什么,但刘伯温却摆了摆手,示意刘琏不必多言。
他只是闭目养神的,一路一言不发……
这样的反应,令刘琏心里面,越发忐忑不安。
不过,忐忑归忐忑,他内心当中,对于自己做出这样的决定来,并不后悔。
如果让他再重新选一次,他还是会如此选择。
在这件事情上,不会有什么折扣……
“父亲,孩儿……孩儿不孝,违背了父亲您的期盼,做出了这种选择来……”
回到家后,刘琏又一次对刘伯温认错,跪在了地上。
刘伯温叹息一声,伸手将刘琏给扶了起来。
“事已至此,还说这些做什么?
爹知道你心里面,是怎么想的,也知道你想要做出一些事情来。
不想就这般度过一生。
可是……清丈田亩这事,真的和别的事情不同。
这事涉及到许多人利益。
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反对。
上到当地官府中众人,下到下面的那些士绅百姓。
都是度田的坚定反对者。
包括江西那边的龙虎山。
那里的情况,极其复杂
你这个差事不好办。
乃是用刀子,从那些人身上剜肉。
历来有句话,叫做断人财路,宛如杀人父母。
你这去度田,不知道是要将多少人的父母给杀了。
最是吸引仇恨。
而最开始度田的地方,也必然会是斗争最为激烈的地方。
水太深了,而你性格又实诚。
为父我是真怕你把握不住,一不留神,便会有个三长两短。
倘若真的如此,那这事儿可就大了。
你让爹怎么活?”
刘琏对刘伯温下跪道:“父亲,孩儿不孝,让您担忧了。
但是,我辈士人生在天地之间,岂能为了艰难险阻,就不做出一些事情来?
如果做什么都瞻前顾后,做什么都在这里衡量得失,畏缩不前,那这等事儿又该谁去做?
有一些事儿,总该是有人站出来去做的。
与其指望别人,不如指望自己。
谁让,我是您的儿子呢?
有您这样的爹在,孩儿就必须得做出一定的事情来。
而且,就冲着您的名声,还有做出的事情,很多事,很多麻烦,其实就算是孩儿什么都不做,也会找上门来的。
既如此,反倒不如按照本心,好好的做上一场。
不至于处处活得小心,活得谨慎。
孩儿纵然是因此而付出了一些代价,哪怕是丢掉性命,也无妨。
只是不能在您跟前尽孝。
孩儿这次,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
孩儿连死都不怕,岂能会怕地方上那些反对者?
听到自己儿子所说出来的话,刘伯温忍不住长叹一声。
对于自己的这个儿子,他发现自己了解的并不够深。
一直以来,自己都避免他踏入官场。
就算是进入官场了,也只是给他寻一些闲职,让其教个书之类的。
并不愿意他去做别的事情。
一直都觉得自己儿子不适合做这些事儿,容易陷入到斗争之中,吃大亏。
现在才发现,并非如此。
自己儿子在不少事情上,考虑的要比自己更为透澈。
自己有些小看自己儿子。
也忘记了考虑,自己儿子心里面,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这让刘伯温既是高兴,又是欣慰。
又觉得难受,害怕。
自己儿子,是真的长大了。
但想是这么想,可还是为自己儿子,接下来要做的事儿而担忧。
这次的事情,是真正的危险重重。
事已至此,他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你既然想要去做,那就去做吧。
现在想想,有些事是我想的有些简单了。
不过,在前去做事情前,咱爷俩先去双水村那边走上一走。”
听到父亲说出这话,表示对自己理解。
刘琏忍不住眼睛泛红。
他又一次给刘伯温磕了一个头。
不少时候,人都在向自己的父母,证明自己不是如同他们所想象的那般弱小,证明自己是有一定的能力的。
很多时候,费了很多力气,做出了很多事儿,才换来父母的那一句认同。
能让不少人热泪盈眶。
“父亲,您说的对,确实应该往双水村那边走上一趟,去见见秋烟。
我这一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见见秋烟也好。”
刘伯温听到刘琏提及孙女,脸上也忍不住露出笑容来。
对这个孙女,他很是喜欢。
但是片刻后,刘伯温却摇了摇头。
“你说的不太对。
这次前去双水村,这见秋烟不假。
但是最主要的,这并不是见秋烟,而是见梅殷。”
见梅殷?
听到自己爹所说出来的这话,刘琏不由愣了一下。
刘伯温见此,忍不住拿起书,卷起来在刘琏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怎么,到现在了,你还对于我选的这个孙女婿不满意?
还在轻视他?”
刘琏忙摇摇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