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一道清濛剑光,朝着悟虚飞来。悟虚将蓝玉摄入九叶青莲灯,一手持灯,一手单掌在胸,“道友莫要误会,小僧不是幽冥人。”
郭敏,从清濛剑光之,徐徐走出,神情复杂地打量着悟虚。
悟虚一见,来人是郭敏,不由脸色一变,但随即又释然,依旧持掌说道,“郭仙子,别来无恙。”
郭敏,如今也已修成真人境界,气韵脱俗,无复昔日一丝青涩,不过却是有了几分冷漠,儒门正气在其身多了几分清高和不屑。
双方互相审视了对方片刻,郭敏开启朱唇,打破了沉静和尴尬,“你肆意妄为,一味野狐禅,到了今日,虽侥幸晋升真人,得了九叶青莲灯,却终究是走火入魔,与那天外天下来之人,愚弄众生,祸害人间。”
好大一顶帽子!悟虚仰天长笑罢了,对着郭敏清冷面容,讥讽道,“郭仙子,最初为东海妖盟之人,想不到如今却成了一身正气的儒门修士!只是郭仙子,常在庐山浩然峰,骤然下凡,究竟又领悟了多少人世间疾苦?”
郭敏扬手,将一枚青光闪闪的飞剑捏在手,指着悟虚,“事到如今,还如此狡言,真的是幼稚!”
她话音刚落,应天府空的凝聚成形的龙脉之气,已然先动,化作一条蛟龙,朝着东南灵隐寺空飞去。还有那龙虎山空的七星剑阵,变幻之际,射出道道剑光,亦是朝着东南灵隐寺空飞去。
紧接着,郭敏手的飞剑,亦朝着悟虚飞去,翩若蛟龙。紧随其后,又有七只飞剑,凭空而现,或状若品形,或状若莲花。
悟虚收起九叶青莲灯,缓缓祭出白骨剑。周遭空,顿时显化无数白莲朵朵。白莲朵朵,在郭敏的青莲剑气下,顿时纷纷枯萎凋零,但复又化作白骨皑皑的骷髅头。任凭郭敏飞剑飞舞纵横,那些骷髅头碎了又合,虽碎作微尘,却复合如初。
悟虚试出了郭敏的修为厉害,于皑皑骷髅头跏趺而坐,淡然说道,“到了今日,终不过皑皑白骨。你走吧,东南佛国之事,却是已与我无关。”
“休得狂妄!”郭敏,忽然身影一凝,双手捏了个法诀,那弯弯峨眉间,带血裂开,一把绿幽幽的玉剑飞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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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天府空,厚重浓实的龙脉之气,早已成形,在云层之,不断缓缓飞舞着,闪动着金黄色光芒。
朱元璋见状,口喷出一道精血,复又将手虬龙剑猛地一挥,便只见那虬龙剑,发出一声响亮龙吟,愈飞愈高,翱翔在九天之外,令万民膜拜。
又有一道灰色龙影凭空出现,一闪而过,潜飞于野。
朱元璋,祭出了龙脉之气,反过来又凝聚治下众生图腾之力,勿使得无生显化出的地藏王菩萨汲取众生信愿。那天祥所化的灰色龙影,潜飞于野,吞噬魂魄,护持阴身儒修,又阻止了地狱道摄取阴魂。
同样,在灵隐寺西方的龙虎山,七星剑阵陈列。更有刘伯温,登坛作法,恭请玄武真君。
北面、西面,儒道联手,将夺了东南之地的无生,生生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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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元大都,李明珊带着数名魔修,默默立于空。李明珊,自从在囚魔峰大时,杀了走火入魔、忘恩负义的夫君岳飞阳,便也入了魔道,拜入囚魔峰,获得赏识,魔功大进,已入真人层境。她还是用着昔日紫阳宗所用之剑,虽此剑漆黑如焦炭,不复紫金之色。
一日入魔,终生入魔。前元大都,韩匡之军,本是赵彤所炼之魔军。赵彤已去,李明珊又来,区区韩匡岂能抵挡。瞬间,数万大军,便又魔化。这些魔军,但见有朝着东南方向诵经膜拜者,但见有佛徒信愿之微微白光升空之处,便毫不留情地展开血腥杀戮。方圆数千里,顿时魔气滔天,鬼哭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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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域高原,一座寺庙,一个曼妙女子,忽然仰头,甩动长发飘飘,从一个男子的怀飞至半空。凝目望着东方,发出咯咯轻笑。那名男子,不慌不忙地站起来,便见得有一袭紫红僧袍,冉冉飞来,落在洁白如脂身躯。
精致禅房,香烛骤亮,袅袅淡香,这一男一女,分别在榻一侧,肃然而坐。
“这便是佛门在人世间的潜藏后手么?似乎专门针对你们罗刹峰而来。”那名女子,低头敛眉,捻着青丝,声音婉转如天籁。
“生死枯荣,世间常理。”那男子,淡淡说道,好似得道高僧,但下一句,却是阴沉无,“生死有命,循环不已,那些秃驴却要偏偏无事生非,愚弄众生以为己用。本座,顺应天道,修万物生死枯荣之法,岂能袖手旁观?!”
那女子,嫣然一笑,手指如葱,朝着这男子虚点了一下,“吕郎不愧是罗刹峰翘楚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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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虚望着眼前的绿幽幽玉剑,终是出手。万千皑皑白骨,于虚空寂灭,凝成一把嶙峋残白骨剑。若是有情,吾自然寂灭之;若是无情,吾自然亦寂灭之。
先前飞来的绿色玉剑,纷纷退去,汇聚在郭敏眉间射出的玉剑周围,组成一个玄妙剑阵,状若青莲,开阖之间,蕴含生死奥义,释放出百千道凌厉至极的剑气,铺天盖地而来。无惧寂灭,似有情,似无情。
郭敏,是要斩自己以突破桎梏,成其大道!悟虚隐隐感觉到。
“好剑法!”悟虚收起白骨剑,转动手九叶青莲灯,放出道道信愿加持的佛光。
东南佛光炽,究竟谁人知。
慢说六与四,处处有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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