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爹上一次回京,他第二天告诉我的。”
说完之后,朱尚炳皱紧眉头,一副自己说的就是最真的样子。
娘娘们那锋利的眼神,瞬间消失不见。
汤鹊清也松开了原先捂着朱茯苓耳朵的手。
朱标则是默默的看向了一旁。
这皇城城墙上,是不是应该再多架几门新式火炮才对?
太子爷的心思一瞬间就飘向远方。
朱元璋冷冷的哼着:“就知道是那个混账玩意干的事情,自己不学无术,竟然还要给咱的乖孙带坏!”
朱尚炳这时候哪管这些,一个劲的点着头:“爷爷,您下回儿可得好好的教训教训我爹。他不光是和孙儿说这些,他还找孙儿要钱,他可是咱们大明的……怎么还要找我要钱呢……”
对于坑爹这件事情。
朱尚炳已经是出类拔萃,熟能生巧。
朱元璋眼底已经闪过杀气:“他还能干什么!还不是那几两烂肉的事情!明日咱就派人将他叫回来,我看他是在祖宗跟前跪的太少了!”
朱尚炳连连点头。
只要老爷子的怒火不是冲着自己发的就行。
逼进自家老爹皮糙肉厚,又早就熟悉了被老爷子揍,流程是什么样子的,整个大明朝秦王殿下若说第二,便没有人敢说第一。
到了此处,众人这才恢复了过来。
朱尚炳再不敢显眼,什么话都往外说,规规矩矩的带着这一帮长辈游荡在应天城里。
而在应天城外,不知方向,不知距离的一处别院里。
刚刚躺下的大明秦王朱樉,忽的猛然坐起。
“阿嚏!”
朱樉重重的打了一个喷嚏,只觉得自己脑瓜子都在脑壳下面晃荡。
“难道是着凉了?”
想了想,朱樉还是缓缓躺下。
清查田亩、清查地方吏治,这一样样的事情,都让他每日头大不已,现今能有半刻歇息的机会都不愿意放弃。
不多时,屋内便发出沉沉的鼾声。
回到应天。
许久都不曾出宫的老朱家的老少爷们、还有妇孺孩童,一个个都已经是看花了眼。
朱尚炳已经彻底失去了讲解的资格,而沦落为提那些娘娘们提拿东西的工具人。
郭宁妃的怀里抱着朱文圣,汤鹊清的怀里抱着朱茯苓,两人被一帮娘娘们围着。
朱元璋则是领着孙狗儿,不时从街的这边游荡到街的那边。
朱标双手插在袖中,兜在一起,身边跟着小胖朱高炽。
“你爹这一次领兵南下入晋东,相助熥哥儿的事情,都知道了?”
面对太子大伯的询问,朱高炽整顿深思,点头轻声回答:“侄儿知晓。父亲此举违背禁令,大伯该去信训斥才是。”
朱标摇摇头:“都是一个道理,若你出了什么事,而大伯又离着近,大伯定然也会去帮你的。”
朱高炽颔首低头。
朱标又说道:“税署虽说是熥哥儿立起来的,按理说也该是他管着的。但我也时常过问一二,你的那些奏疏和做事存档,我都看过,很是不错。”
甚至有时候,朱标会有一种恍惚。
炽哥儿才该更像是自己的亲儿子才对。
反倒是自家那个混账玩意,爱是谁家就是谁家的。
朱高炽含蓄的笑着:“侄儿也就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做不到的事情便不去做,大概也正是如此,出的错少些,大伯才会觉着做的不错。”
“窥一处而见全貌。”朱标摇头道:“能有如今这般景象,便可见你的才能,不能困于税署一处。”
闻言,朱高炽心中一跳。
太子大伯这是起了,要将自己调往别处听用的意思?
朱高炽当即说道:“侄儿才疏学浅,年纪尚轻,税署相对独立,无关朝堂诸公,还能精心做些事情,侄儿若是去了别处,恐怕难免要牵扯进诸公那不同政论之中。”
朱标却是淡淡一笑。
“只要你位置够高,便能远离那些不同的政论。”
朱高炽哑然。
这话是一点都没有假。
朱标这才幽幽道:“若是日后让你去内阁,还会担心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