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出时分,东升的太阳从太行山脉东侧攀过山巅,朝阳播撒,晨光轻柔的洒在太原城。
城南官道上,山西道布政使司衙门早已在开城门的第一时间,就将整个南城外给封锁了起来。
从南城外的官道一路到城门下,再到城中三司衙门的主干大街,处处都布置了差役官兵值守,严禁百姓靠近穿行。
依着前边的消息,皇太孙殿下今日就会驾临太原城外。
从一早,曲阳县县令岳兴会就带着人在南城外布置。
官道旁的空地已经被清理平整出来,铺上了木台子。
两帮太原锣鼓班子,已经换上了大红的衣裳,摆上吃饭家伙,只等皇太孙的北巡行在一到,便将敲锣打鼓迎接。
岳兴会望着南边空荡荡的官道,又环视着周围云集的差役、官兵,脸上带着几分焦急。
天知道皇太孙什么时候就会到太原城外,可是现在三司衙门和太原府的主官,却一个都没有来。
原本说好的太原城里的缙绅商贾代表,也悉数未曾到场。
岳兴会抬头看了看天色,只得挥挥袖躲进一旁的凉棚下。
哒哒哒。
马蹄声从凉棚外传来。
刚刚坐下,手还没碰到茶杯的岳兴会立马蹭的站起身,走到了凉棚边上,抬头看向官道前面。
只见两名县衙的差役骑着马带着满身的露水赶了过来。
“县尊在何处?”
“县尊在哪里?”
远远的,在外头奔波了一整夜的两名差役,扯着干瘪的嗓子对着官道上的人呼唤询问着。
前头有人转身指向凉棚。
很快,两名差役便驾马到了凉棚前,马未停便已经是翻身跳下马背,到了岳兴会面前。
“回禀县尊,太孙殿下北行行在队伍,将在过午之后到太原城。”
岳兴会不由的长松了一口气,拍着胸口,抚平有些凌乱的衣裳。
“还好……还好……还来得及。”
岳兴会嘴里念道着,转身看向县衙的属官:“都打起精神来,今天什么事都不要做了,就在这里等着太孙殿下。让锣鼓队都准备好了,叫县衙送来酒肉,给他们喂饱了,等殿下来了都给本老爷鼓足了劲的敲打!”
阳曲县丞点着头:“这些都已经安排好了,县尊莫急。”
岳兴会冷着脸:“如何不急?都这个时候了,三司和府衙的人一个都没到。这要是太孙来了,咱们县衙能扛得住?”
县丞冲着一旁的县簿叮嘱了几句,随后才笑着脸道:“既然三司和府衙那边一早就传了话过来,想来他们是早就知道太孙会在什么时候到太原城的。县尊且安心,就算是有什么事,这还有上面顶着呢。”
岳兴会哼哼了两声,不再说话。
太原城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就不是小事情,都是天大的事情,能将天给捅个窟窿。
“上官们都在哪里?”
岳兴会最后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询问了一句。
县丞上前一步,低声道:“都在汾水那边钓鱼呢。”
岳兴会转头愣愣的看着县丞:“这时候竟然还在钓鱼?”
……
“郭参政身边那个人是谁?”
太原城西南侧汾水岸边,数不尽的官员、差役、官兵站在岸上,望着栈桥上撑伞垂钓的寥寥数人。
有人在岸边开口问了一句。
身边的人笑着脸看向栈桥上那坐在伞下的六人。
山西道左布政,按察使,都指挥使,左参政,太原知府。
另有山西道晋商魁首,李府大院家主李文相。
以及站在山西道布政使司衙门左参政郭玉闯身后的一名身穿锦缎的中年男子。
“哦,那个呀。”这人低笑道:“是兴县那边的一个商人,去岁家中有子弟中了举,这不就开始明晃晃的穿着锦缎了。”
“一介商贾,怎得就到这里来了?中个举子便开始穿锦缎,倒是不知道遮掩。”
开口解释的那人,笑着脸继续解释道:“这不是家中有子弟中举,眼看着就要进京参加考公,听说是想要往户部去的,倒也是算得上契合家学了。”
“这是来求关系的?那也该找布政使才对。”
那人点点头:“布政使哪里会管这等小事,向来不都是交由郭参政处置的。听说这人不光是求关系,还希望能进开中制,分润一处边关的粮草供应之事。”
“心气倒是顶天的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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