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船舱外,没了动静。
方固薪面上露出笑容,捏着酒壶起身,弯着腰为谢孟伟添上酒水。
“谢经历,这些日子皇太孙身边的随行官员高于光,已经算是被我等给按在了府衙里,不曾有多少动静,城外的事情也安排的妥当,未曾叫那些锦衣卫察觉。
两司的大人们信得过我们,我等历来办事亦是尽心竭力。今日若不是因为皇太孙突然要进城,加之曹智圣当初留下的那些东西,如今还不知所踪。
上官府尊也不会叫我来寻谢经历,询问两司衙门的大人,对这件事到底有什么安排。”
谢孟伟再次满饮杯中酒,手捏酒杯,面带酒红,望向窗外。水面上的只只画舫楼船,灯火通明,歌舞升平。烛火下,水面漂浮着五光十色,恰似梦回汴梁,宛若梦中。
“方通判,你怕了?”
方固薪愣了一下,然后摇起头来。
谢孟伟轻哼一声,再问道:“那是上官府尊怕了?”
方固薪开了口:“府尊皆以两司衙门为首,从无惧怕。”
嘭!
谢孟伟捏在手中的白瓷酒杯,被重重的砸在了墙上,顷刻间碎了一地。
方固薪心中微生怒意,面上却带着恭敬和慌张,肃手站起,望着已经愤而起身,怒视自己的谢孟伟。
“既然都不怕,皇太孙今夜入城,你们又紧张什么!”
“眼下事到临头,却开始瞻前顾后,早知现在,当初你们便莫要有那个贪心!”
谢孟伟愤怒的训斥了两句,怒气冲冲的拍案坐下,抬眼淡淡的瞥了方固薪一眼。
方固薪立马躬身小心翼翼的为其取了新的酒杯,重新满上酒水。
“烦请谢经历为我开封府开释。”
谢孟伟冷哼着:“皇太孙入城之事,不必担心,难道他能清了这座开封城?清了整个中原河南道?”
方固薪赔着笑:“那自然是不能的。”
“既然知道不能,你们便不要这般担心。他皇太孙老人家来开封府是为了什么?”
方固薪露出不解:“还请谢经历告知。”
谢孟伟摇摇头:“自然是为了要个交代!什么交代,六府灾情吗?不是。他只是要几个贪官污吏,要一个能让陛下满意的答卷带回应天城。既然如此,我们就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卷。”
方固薪双眼一缩,迟疑半刻后小声道:“两司……大人们准备?”
谢孟伟却是冷哼了一声:“你不是在担心曹智圣那个蠢货留下的东西吗。”
方固薪点了点头。
有关于已经被皇太孙砍了头的曹智圣,开封府这边也是这几日才知道,这个蠢货竟然一直都留下了不少的东西,能够牵扯出整个开封府无数人的身家性命的内容。
没人知道曹智圣留下的东西有多少,里面都记下了什么。
整个开封府上下,没人能担保,自己的名字和做过的事情,不会出现在曹智圣留下的东西上。
谢孟伟脸上闪过一丝轻蔑:“他曹智圣蠢则蠢矣,倒是留下证据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但这又如何,他以为将其藏在开封府衙后面,便没人能知道了?”
“府衙后面?”
方固薪听到这话,立马张大了嘴。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曹智圣竟然胆大包天至此,不单单是留下了大伙的证据,更是‘明晃晃’的就藏在了开封府衙后面。
谢孟伟脸上带着阴沉:“他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以为藏在开封府衙后面,便不会被人发现。”
方固薪已经站起了身,脸上满是焦急:“还请谢经历见谅。”
说着话,方固薪便朝着谢孟伟拱了拱手,脸上焦急万分,一副恨不得插上翅膀要离开这里的模样。
谢孟伟伸手拉住了方固薪,将其拉回到位子上,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方固薪这时候却因为心中的焦急和不安,不经意间甩了甩袖子:“谢经历,皇太孙马上就要进城了,曹智圣留下的东西,谢经历现在能知道藏在何处,皇太孙很可能也已经知道了,不然他绝对不会这个时候赶来开封!”
相较于方固薪满脸的慌张。
谢孟伟就显得很是从容了,只见他从容不迫道:“方通判是要回府衙毁了曹智圣留下的东西?”
“不然呢?谢经历难道还想留着那些东西,好叫皇太孙拿到手?”
谢孟伟轻笑了起来,再一次强硬的将方固薪给按在位子上,自己却是走到船舱面向开封府衙一侧的窗户后面,将幕布纱帘给拉开。
方固薪这时候是坐立不安,满心想的都是被曹智圣那个蠢货藏在府衙后面的东西,皱紧眉头盯着谢孟伟,目光穿过窗户,忧心忡忡的看向府衙方向。
谢孟伟愈发的风轻云淡起来,甚至是转过身为方固薪倒了一杯酒,随后轻饮一口:“方通判啊,您且安坐于此,等着看一处好戏吧。”
瞧着谢孟伟装神弄怪的样子,方固薪愈发的急了,两眼几乎都要冒出火来。
“我的好谢经历呀,你到底是在卖什么关子。这可是牵连无数人脑袋的事情啊,究竟会发生什么,你就说出来吧。”
谢孟伟捏着酒杯,抬起头一饮而尽,手拍在桌案上,眼里露出杀气,沉声道:“既然皇太孙要来真的,那咱们就送一份大礼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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