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却是拉住儿子的手腕,脸色严肃道:“不单单是你爷爷说的底线要守住,不可剥削百姓那所剩无几的存余。还要顾及好手尾,不可总是闹出人命的官司来。”
朱允熥忙不顾的点着头:“您就放心吧,往后那些人总是会有赢的时候,有输有赢才附和常理。但这个盘口坐庄,却总是不会输的。”
天底下就没有坐庄的庄家输钱的事情。
这是朱允熥在很久之前,血的教训。
不提也罢!
朱标见儿子已经将事情都考虑到了,也不再多说,挥挥手。
“你去吧,近来莫要再惹事,好好的守着上林苑监的红薯地,等着成婚大典办完,为你爷爷添几个皇重孙。”
朱允熥眼睛一斜:“您也想抱孙儿了吧。”
太子朱标立马两眼竖起,伸出手掌,做怒目状。
“找打!”
“快滚!”
……
“快!”
“再快一点!”
“务必在天黑之前回京入城!”
从太平府到应天城的官道驿路上,一行人驾马疾驰,头不抬起的闷着头驱马向着应天城赶路。
走在最前面手拿马鞭的文华殿行走、翰林学士解缙,顶着满脸的黑灰,穿着一身站满落灰的袍子,打马领头,不时的回头低吼两声。
几名扈从紧随在解缙身后不落半步。
一名扈从顶着干裂的嘴唇,看了一眼已经落到山顶的日头,操着沙哑的嗓音说道:“解学士,再有半个时辰就能到应天城外了,不妨入城之事。学士一路从太平府赶回京,一口水都没喝,还是先歇息片刻吧。”
解缙头也不回,一心投奔应天城:“如此大喜之事,国朝幸事,本官片刻不敢耽误!劳烦诸位再忍耐一二,入京之后,本官去太孙那位诸位请功领赏。”
几名本就口干舌燥,暴汗如雨的扈从,没能借着劝说解缙歇息的机会好让自己也歇息片刻缓缓神,只能是咬着牙继续闷头赶路。
太平府(今马鞍山市)到应天城本是路程不远。
可奈何今日事出从急,正午过后才生的喜事,确认之后解缙就点了人马要亲自回京禀告此事。
一路马不停蹄、人不喘息,就为了能再快一点赶回应天城。
解缙这时候哪里敢歇息,那可是将作监里头那位国朝头一个被封官的张匠人亲自确认的东西。
耗时累年数载,耗费无数钱粮,就为了成全此事。
知晓耗费耗时几何的解缙,心中自是清楚这事对太孙的重要性。
尤其是在自己亲眼见识到了之后,便是更加的确定。
大明。
恐怕要有一场大变革了。
至城门合上前,解缙一行人终于是马蹄振振的进了正阳门,照旧打马奔袭,到了洪武门前方才终于是勒马停下。
“文华殿行走、翰林院学士解缙有要事面奏太孙殿下。”
跟随解缙回京的扈从亮出腰牌,对着把守洪武门的禁军大声高呼。
解缙是皇宫的常客,洪武门前的禁军不敢迟疑阻拦,在打眼确认了是解缙本人之后,立马撤下宫门前的阻拦,放解缙长驱直入宫廷。
扈从们不得入内,便有禁军将士跟在后面,唯恐行色匆匆的解缙出了什么事。
“解学士您慢点,千万莫要出事。”
“殿下今日就在宫中,解学士不必如此急切。”
禁军跟在解缙后面大声的劝说叮嘱着。
解缙却是充耳不闻。
一路奔袭穿过千步廊,将将到了承天门前,便见解缙脚下一软,跨叽一声摔在了地上。
两名禁军将士连忙紧张的上前将解缙搀扶住。
“解学士您没事吧。”
解缙则是手指冲着承天门内一指:“去!快去禀报太孙,喜事!大喜事!将作监成了!事情成了!”
两名禁军将士对视一眼,心中狐疑不得。
难道是草原上的前元余孽突然都死光了?
可解学士也不管这一摊的事情啊。
解缙见两人没有反应,顿时低吼一声:“快去!”
一名禁军将士浑身一震:“你看好解学士,慢些走,我入宫禀报。”
说完之后,便闷头冲进承天门,向着午门后的皇宫大内赶去。
因解缙表现的格外急切,这禁军将士便是使出吃奶的劲,跑的是脚下生风。
穿过午门,到了皇极门广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