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后,一行人被发现全部自刎于途中,无人知晓缘由。
这场轰轰烈烈的闹剧平息不久,燕北声陪着蒲炀去了大昭南部一个极为偏僻的村子,这里的瓦舍搭建不久,稻田初耕,生活却异常和谐。
他们没有从前的记忆,也不知晓身上的伤疤因何而来,但并不妨碍他们生活。
这座无名村,村里的百姓不多不少,整九千人。
蒲炀把目光从背着木柴同他人闲谈的一个跛子身上收回,神色终于轻松起来,靠在石壁上轻轻呼出了一口气。
“走吗?”燕北声回头看他,“应当不会再出什么问题了。”
蒲炀却一动也不动,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到他身上,半晌,很直接地开口:“这些都是你计划好的吧?”
燕北声眉梢微挑,像是觉得有些意思:“这些指什么?”
他把尾音拉得有些长:“是带你去看湖灯,还是恰巧看见了尘降?”
“全部,”蒲炀懒得同他绕圈子,“从宫中妃嫔死亡,到国巫地道同皇后私会,再到另外被关押着的上万平民,你全部都知晓,对吧?”
“阴差阳错罢了,”燕北声却没承认,反而朝他笑笑,莫名有些赞赏的意思,“至少嫌犯莫名自尽,这九千平民究竟怎么逃出,长卿寺又是如何发现了这些龃龉,可全是你的手笔。”
蒲炀欣然接受:“是我。”
这件前尘往事燕北声除开引着蒲炀见到皇后,并未插手其他,这是蒲炀的心结,应当交与他自己解决。
事实证明,蒲炀做得很好,环环相扣,挑不出错处。
那块悬在心中的石头终于缓缓落下,蒲炀感受到全然的轻松,他曾独身一人去过长忻亭,在这片埋葬着七万将士的地方驻足许久,为他们燃了烟,烧了冥币,虽是微乎其微,但总归是了结了七七八八。
海隅太子他当完了,做够了,如今,他想试试去做蒲炀。
这样也许很好,那些还未偿还清楚的债,他以后慢慢还。
所幸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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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一番,蒲炀术法大升,燕北声也才发现,原来自己极不擅长的幻术,蒲炀竟然如鱼得水。
两人回到阴司,眼看着蒲炀功德往上窜了一大截,燕北声心情大好,觉得有自己的一半功劳,便拉着蒲炀往自己房顶上飞,美其名曰饮酒赏月。
只是蒲炀抬头看一眼灰暗的夜空,哪里有半点月亮的影子?
壶里的酒洒出来一点,深秋的叶飘飘洒洒落到屋檐上,蒲炀在燕北声身旁坐下,才惊觉已经快入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