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安的等待中,我靠着老妈打起了瞌睡,意识迷糊之时,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引入了一片混沌之中。
恍恍惚惚的往四周查看,寂静的空间里,昏暗不明,却又似乎可目之所及。伸手摸摸浑浊的壁障,但触摸间只有一片虚无,无论是探寻向哪一个方向,皆是如此。
我实在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好凭着本能,选定一个方向,不停的往前走去,感觉过了好长好长的时间了,可仍是没有看到尽头,但若停在原地不动的话,却又改变不了什么。
耳边唯二的声音,就是我的心跳声和呼吸声,纵使再淡定,也在这无言的恐惧中,越来越慌了。
这时,从我身上掉落了一样东西,低头看去,在我的脚边,有个发着白色幽光的东西。嗳,这玩意儿有点眼熟啊,捡起来一瞧,竟是女鬼婉娘送给我的那枚贝壳,咦,我不是把它放在挎包的里袋里了吗?往自己身上一打量,身上的挎包却不见了,但问心还回来的短刀,却挂在了腰间。
正想把贝壳放进口袋里,它突然光芒大盛起来,刺得我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忽的又化成极小的光点,嗖的一下,没进了我的双眉之间,但我却感觉不到身体里的任何异常。
在我再次迈脚向前时,不知从哪儿吹来了几股极寒极冷的风,瞬间的风力之大,都将我吹得无法站立,要飘起来了。
我试图左躲右闪,可是都无法避开,那些风像是有眼睛一般,专往我身上撞。而且,每一次的撞击,那种极致的疼痛,让我觉得身上的骨头都碎成渣子了,甚至三魂七魄都快脱体而出了。
这是要淬练我呢,还是要分解了我呀?这他m的也太恐怖了,宝宝实在承受不来啊。
嗳,就在我心里吐槽的时候,风竟然消失不见了。可还没来得及欢呼雀跃呢,冰冷锋利的似剑尖的冰锥,铺天盖地的落向了我,想逃开,却无法挪动半步。这些冰锥刚确碰到我的皮肤,便没入其中,把我的身体戳得千疮百孔,鲜血淋淋的,我的鼻子里都是令我作呕的血腥味。痛,已经不足以形容我此时的感觉了。
等冰锥不再往下落了,我的身体不由得晃了晃,凭着心头的一股不甘,勉强的稳住了身形,但却没有再挪动腿脚,总得还没有结束似的。
果不其然,四面八方喷出了红色的火焰,我先是闻到了衣物和毛发的烧焦味,接着,便是浓郁的肉香,我他m的,竟然在吞咽口水,那可是自己的血肉啊,但脑海中却在想着各种调料,灵台依然清明的我,哭笑不得。
好奇的低头打量,吓得我差点儿就挂了,我身上的衣物都没有了,皮肉已经被烧的发黑了,这是要炭化了吗?
惊魂之时,那些火焰竟然烧到了骨头,我敢打赌,在现代所谓的天下第一痛,都不及这个万分之一。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捱过去的,那些红色的火焰终于也消失不见了。再次低头查看自己的身体,咦,竟又恢复如初了,都是幻象吗?可那种切身的感受,做不得假吧?
刚抬起头,我去,四周飞扑过来了无数只土黄色的骷髅头,还隐隐夹杂着怒吼声。在我准备双手抱头,不抵抗摆烂时,挂在腰间的那把古朴的短刀,竟在震动锋鸣。这意思就是要让我再拼杀一番呗,我这顺毛脾气都好啊,那就干吧。
将它解下来,抽出刀鞘,挥砍向那些骷髅,每劈砍到一个,那只骷髅头便会化作黄沙散去,在我筋疲力尽之时,这一轮才算结束了。
握着短刀,站在原地继续等待着,却没有了任何的动静,金木水火土,有意思了。既然没有了攻击,我便打算还往这个方向走,可是,那些可视物的光亮突然没有了,四周顿时一片漆黑。
人处在黑暗之中,那些恐怖的影象就会心底里冒出来,然后,会让你觉得,它们已经无所不在。
我从心经念到金刚经,在打算要念楞严经时,一个硕大无比,冒着莹光的骷髅头,向我扑压过来,心神一滞,啊哟一声差点儿就摔到地上,啃一嘴泥。
老妈老爸一左一右的抓住了我,我这才发现,我们还都在老爷子的大帐篷里,其他人也都被我给吵醒了。
“娃儿,没磕到吧?”老爷子担心的问道。
“没有,放心吧爷爷。”我心中微叹,这场遭遇可不像是一场梦啊。
我越过老爸,摸了摸问心的小光头,他虽然没有剃度过,但毕竟从小待在寺庙中,可能会有避邪的作用吧,想到这个,自己被这幼稚的行为,给逗笑了。
问心睡眼朦朦的,糯糯的叫了声姐姐,我咧着嘴,“乖,快睡吧。”
坐靠到老爸老妈中间,脸上闪过的疑惑和不安,都被倪小兜看在了眼里,他轻声的说道:“我的伤势已无大碍了,加上问心,魅影楼的杀手,根本不足为惧的。”
闻言,抬眼看向他,他的眼中满是担忧,我扯着嘴角笑了笑,“快些休息吧,尽早的养好身体才是。”
老爷子突然叹了好长的一口气,我忙安慰道:“爷爷,快睡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都在呢,就算真有杀手来了,咱们大不了用‘人海战术’,拼了便是。”
“娃儿,你不必担心我,人老了,觉就少了。”在我没注意到的时候,老爷子的视线停在倪小兜的身上好几息,五感敏锐的倪小兜察觉到了,涨红着脸,赶紧闭上了眼睛装睡了起来。
一夜的忐忑不安,终于天亮了,众人这才都舒了口气。
柳相村里,那个苦命的疯女人,很快被大家抛之脑后,而我却放在了心上。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即使在苦难中岁月流逝,也没有掩盖掉她绝不是普通农妇的印迹,如果,她是魅影楼的杀手呢?应该是有什么原因让她沦落至此的吧,我总觉得,我还会再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