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段先生咂咂嘴,“坐到主任医师了,有个儿子,你离家第二年生的,黄鹂三年前跟他离的婚,儿子跟了妈妈。”
“离婚?”杭秋泽皱了皱眉头,“为什么?”
“人家夫妻间的事儿,我懂个屁。”段先生掐灭了烟头,“还有阿菊,抱到孙子就离了世,他们家那遗传的心窝子病,治不好。”
阿菊,是沈沛澜的母亲。
杭秋泽十指扣住了椅子的边,身后传来了几声脚步声,“那他现在.....”
“.....秋泽?”
声音没有一点惊讶地意思,杭秋泽坐在长椅上,缓缓抬起了头,沈沛澜就站在不远的地方,一身白大褂,脸色有点苍白,依旧英俊儒雅,那副已经渐渐在他脑子里擦去的五官又在一瞬间明晰起来,生动地展现在他的面前。
刚刚在脑子的构筑的千万种表达方法一瞬间分崩离析,杭秋泽没头苍蝇般吐出一句,“谢谢。”
段先生一掌拍到杭秋泽肩头,“傻孩子你忙着谢干什么?人也不叫!”
沈沛澜好脾气的笑了,“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相当客套,客套得像两个从没认识过的人,沈沛澜似乎也不记得当年杭秋泽当年的摔门而去,寒暄过后,一个继续去科室忙碌,一个在病房玩着永无休止的游戏。
“吃了吗?”
“吃了。”
“这儿有个橘子,你拿着,一会儿回去的路上吃。”
“好。”
“你想过成家没有啊,在国外有过喜欢的姑娘没有啊?”
“没,很忙。”
“那得尽快。”
“来来来,这儿有沛澜给我买的橘子.......”
等杭秋泽把那一袋橘子几乎掏空,杭素学才罢了休。
杭秋泽回不了上海,因为杭素学不愿意搬去大医院,小孩子一样赖在病床上推推搡搡,几番劝说下来,也只能作罢。
于是,他在医院附近租了房子,没日没夜地守着。
沈沛澜除了跟他讨论治疗方案外,也没空再说上其他什么。
杭素学是来年春天没得,走得很突然,也很安详,杭秋泽跪着亲手填上最后一抔土,段先生安慰他,“没事,老爷子没受什么大罪,别太自责。”
送葬队伍里,也就稀稀拉拉那么几个人,杭秋泽这才发现,杭素学的黄土包旁有几个更早的黄土包,上面种的柏树也已经长到半人多高。
原来时至今日,他长大了,报社大院也已经倒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不会太长,打算七万字以内结束,真实事件改编你会发现.....本身就是一个完整的故事,插不进去什么脑洞。
☆、016
他是偶然遇见沈沛澜的。
因为报社大院的二楼的床底下,果然没有那把琴。
沈沛澜推门进来,拎着把扫帚,见是他略微惊愕,“你来这里做什么?”
杭秋泽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身上的薄灰,坐到了床上,铁丝床“嘎吱嘎吱”作响,“我来找我那把琴,你来做什么?”
“我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