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被捂得严严实实,脸颊红得吓人,呼吸也很困难。他拿手探了探小知了的额头,刚碰到就缩了一下,心里恐慌到了极点。
“我马上打车,去、去医院……”闻秋掏出手机,手指止不住发抖,好几次都没按准解锁密码。
“哎呀,打什么车呀,这个点路上都堵死了!”吴阿姨朝楼上大吼一声,“老头,你下来!”
吴老伯叼着根烟,从窗户里探出头:“来了!”
吴老伯有一辆电动三轮车,平时运货用的。闻秋抱着小知了,和吴阿姨一起坐了上去。三轮车嗡嗡地飞驰起来,冰冷的雨丝飞进顶棚,洒在脸上。闻秋却麻痹得没有知觉,脑袋里嗡鸣一片,只望见外面的车水马龙在雨幕里流动成了万千条线。
“快点,快点!”吴阿姨急得直催,三轮车在路上磕绊了一下,她又急得直骂,“慢点!急着投胎呢!魂都被你颠出来了!”
吴老伯像头任劳任怨三十年的老驴,闷声不吭地往前开,雨水浇透了他的白发,浸湿了嘴上一直叼着的烟。
闻秋像是被骂醒了一点,解开了包得很紧的小衣服,用冰凉的手贴着小知了的额头给他降温,吴阿姨就喊道:“哎呀,别冻着,快裹起来!”
“不行,小孩子发烧不能捂着……”
“害,你懂什么,两代人都被我拉扯大了,听阿姨的话!”
“不行……”闻秋蜷起了身子,抱紧了小知了。
吴阿姨在家里专治惯了,立刻就想来夺孩子,然而看到闻秋的样子,愣是没下得去手——只见他的脸色惨白,满脸汗水,嘴唇毫无血色,浑身止不住发抖,跟害了重病似的。
“小闻,你怎么了?没事吧?”
“胃疼……”闻秋气若游丝地说着,捂紧了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