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误打误撞(1 / 1)

“万一皇上追问起来,咱们当如何应对?”千寻南不反对,也就是赞同赵飞扬的看法,如果能阻止千颂儿进宫,当然是最好的结果。

赵飞扬嘴角,那似笑非笑中,流露着阴险和得意,“相爷忘了,咱们的这位大小姐天生智障,保不准哪天,自己给自己酿成一场悲剧。”

千寻南没有急着表态,而是设想,如果千颂儿自己失足惨死,岂不顺理成章的合了他们的意愿,不动声色,千寻南冷言说道:“红枫节上已经失手一次,本相不想再看到同样的结果。”

赵飞扬斩钉截铁的说道:“末将此次若再失手,甘愿受一切重罚。”

千寻南还没有来得及应答,突然门外传来一声“砰!”

“什么人?”赵飞扬极为阴冷紧张质问,话毕,他已经冲出门外。

“少将军饶命...少将军饶命...奴婢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都没有听到...”月儿兢兢战战的匍匐在地。

“你!给我进来。”赵飞扬像揪小鸡一样,一把将月儿拖进书房里。

“少将军饶命...少将军饶命...”月儿吓得瑟瑟发抖,看到千寻南威严凛凛的站在自己面前,她更是大惊失色的连连叩首,“相爷饶命...相爷饶命...”

“月儿,你在府上伺候多年,本相实在是不忍对你下手。”千寻南稍作停顿了一下,“你一向做事严谨,万不该犯这等错误。”

月儿哭哭啼啼的说道:“相爷饶命,奴婢真的什么都没有听到,求相爷饶了奴婢这一次吧,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若识相点,本相赏你个痛快,否则...”千寻南一脸阴沉的瞟了月儿一眼,那厉目中的寒意,足以渗透心骨。

“不...不...奴婢不想死...奴婢真的不想死...”月儿双眸瞪着对死亡的恐惧,她跌坐在地,唯唯诺诺的连连后退。

这时赵飞扬上去说道:“相爷,末将有个两全之策。”

“说。”千寻南低沉的音声中,布满一种独具的威严。

“月儿伺候大小姐多年,相信大小姐一定对她深信不疑,不如就把事情交给月儿去完成,全当是她将功赎罪。”

赵飞扬揣测着,千颂儿对月儿无话不说,且月儿是千颂儿身边最亲近的丫鬟,想必千颂儿的一切,她再熟悉不过,如若利用她除掉千颂儿,想必要事半功倍。

千寻南低眉垂眸,心里暗自高兴,赵飞扬不愧是诡计多端,这种善于利用的手段,也算是高明中的精明。

千寻南的对于赞同的事情,向来都是以默认为表态,赵飞扬又走至在月儿面前,厉目冷言道:“眼下相爷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为自己选择一杯毒酒,白绫或匕首,二是选择寻找生机,当然就必须有人替你去死,你自己选择吧。”

月儿一对充满惊悚不安的杏眸,似乎还没有缓过神来,但她内心并不糊涂,刚才她听的很清楚,他们密谋要杀千颂儿,如果自己就这么死了,这件事可这件事可能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

“这里有一包乾容散,无色无味,入口便死,没有任何痛苦,是自己留着,还是给你主子留着,你自己看着办,不过...”赵飞扬揪起地上的月儿,欺身在她面前,以警告的口吻说道:“本将军提醒你,你若敢有任何不良念头,本将军不惜送你全家归西。”

月儿一脸惊恐的瑟瑟发抖,面临自己酿下的祸端,她没有理由牵累全家,所以她没有其它选择。

赵飞扬随手将她甩在地上,也将手里的拿个小纸包丢在月儿面前,他料定,月儿不至于拿全家人的性命冒险揭穿他们的诡计。

月儿拿着那包沉甸甸的毒药,精神恍惚的回到颂歌阁。

“月儿,你回来了。”千颂儿在月儿刚进院,她便兴高采烈的迎了上来。

月儿大惊,她惊慌的收起手中的药包,也走上去说道:“小姐,您怎么起来了?”

千颂儿一副不以为然的说道:“我一天没看到你,所以起来就起来看看。”

月儿心里抽痛万分,可是她不能有任何异常,所以她又暗淡低沉的说道:“小姐找奴婢可有事?”

“没事啊,就是想你了。”千颂儿傻乎乎的笑了笑。

月儿一时控制不住内心的无助,千颂儿给了她太多感动,她在千府多年,也只有千颂儿视她如姐妹,如今要她对她下毒手,可她还对她这么好。

千颂儿发觉月儿不太正常,所以她又好奇的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没有,奴婢方才去给小姐熬药,被熏着了。”月儿赶紧忙的拭去眼眶中的泪水,强装出一丝笑颜。

千颂儿若有所思的点头“哦”了一声,月儿虽然有点异常,好在她比较可信。

晚间时分,又到了千颂儿服药的时间,月儿对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纠结了许久,还是不能将手中的毒药放进去。

“好舒服呀~”千颂儿从门外走了进来,刚洗好澡的她,一身睡袍,乌发湿漉漉的披散在肩上,宛如一朵出水芙蓉。

月儿将手中的毒药,惊慌的倒进药碗里,不然错过今晚这个机会,她全家可能都面临险境。

“小姐,您这么快就洗好了。”月儿收起多余的情绪,迎了上去。

千颂儿一进来就发现月儿在发呆,所以她好奇的问道:“月儿,你今天好像神思不定的,没事吧?”

月儿勉强一笑,也颇为淡和的说道:“没事,奴婢一个小丫鬟,能有什么事。”

千颂儿拉着月儿的手,一脸俏皮可爱的笑道:“你虽然是下人,但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好姐妹,如果你有什么难处,一定要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的。”

月儿心里猛地抽痛了一下,她不敢再拖延下去,否则她真怕自己会露出马脚。

“小姐,药熬好了,您趁热喝吧。”月儿将一旁的药碗端了过来。

千颂儿笑了笑,伸手去接药碗时,她发现月儿的手在颤颤发抖,她新奇的说道:“月儿,你的手好像在打颤啊。”

“奴婢受了点凉,不碍事。”月儿一脸担惊的表情中,掺杂着牵强的笑意,原本不是天生的撒谎者,所以内心的心虚总是会不知不觉的攀爬出来。

“哎呀!”千颂儿突然一惊,“我腰带洗澡落下了。”

月儿温和的说道:“小姐别急,奴婢这就去帮您找回来。”

千颂儿撅着小嘴,一脸感动的说道:“那就太谢谢你了月儿。”

“小姐客气,奴婢去去就来。”月儿说着便转身,不过刚走出一步,她又转身提醒道:“小姐别忘了趁热服药。”

“知道了,你快去快回。”

千颂儿目送着月儿离开,她看了眼手中的药汁,又赶紧忙端着药汁,匆促的来到后院里,将药汁倒掉。

千寻南处处想除掉她,这些药汁都是他吩咐人熬制,她不得不防备着。

次日一大早,天色才蒙蒙发亮,千颂儿在隐约的哭啼中被惊醒。

循音,她摸索到隐秘的后院,朦胧中,一堆火焰照着熟悉的月儿,她不明其详,月儿怎么这个时候跪在那里伤心。

“小姐,您就安心去吧,奴婢在这给您烧纸钱了。”月儿跪在一堆火焰前,伤心的往火焰中投纸钱。

“您若是下了阴曹地府,您可千万不能怪奴婢,奴婢也是没有办法,相爷做事向来凶狠毒辣,奴婢若不毒死您,奴婢的全家就得死,小姐您千万不能怪奴婢。”

月儿抽抽噎噎的呢喃着,心里吐诉着悲痛的和无助。

千颂儿大惊,难怪月儿昨天一直心神不定,行为举止异常,原来是受千寻南要挟来毒死她。

天色大亮,千寻南和赵飞扬一同来到颂歌阁,亲自证实月儿带来的好消息。

“人呢?”赵飞扬冷言问道。

候在院内的月儿,一脸憔悴苍白,看来是一夜没睡,想到千颂儿被自己毒死,她黯淡低沉的说道:“在房里。”

千寻南和赵飞扬相视一眼,随即朝屋内走去,赵飞扬伸手去推门,门却突然被打开。

只见千颂儿双眸一瞪,一脸欣喜若狂的说道:“爹,飞扬哥哥,你们怎么来了?”

千寻南和赵飞扬脸色瞬间煞白,愣是被吓得连连跌退了数步。原本想来证实千颂儿已死,却不想被她活泼乱跳吓了一惊。

看着千寻南和赵飞扬都面如白纸,千颂儿心里暗喜,恐怕他们都没想到,完全出乎意料的结果,他们如此心切来证实她是否已死,可想他们多么心急置她于死地。

“小...小...小姐...您...您...您怎么醒了?”月儿结结巴巴,一脸惊悚的说道。昨晚她明明看见,那碗药只剩下一个空碗,怎么千颂儿却安然无恙?

千颂儿双瞳圆双瞳圆瞪,一脸无知饱满的说道:“难道我不该醒来吗?”

月儿愣是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她唯唯诺诺的看向千寻南,生怕千寻南误解是她没有对千颂儿投毒。

千寻南从惊诧中缓过神来,千颂儿活着已经是事实,他又洋装关心的说道:“颂儿,你怎么起来了?不是伤势还没好嘛。”

“我已经好了,以后不用在服药了。”千颂儿一脸可爱的笑脸,她就是故意要提醒千寻南,不要再妄想在投毒害她。

“那真是太好了。”千寻南话虽这么说,但是一对星眸中,流露着恍惚,眼底洇上一丝阴冷。

“小姐,您昨晚的药...?”月儿不得不当着千寻南的面,证实自己确实已经把毒投在千颂儿的药里,不然他肯定怀疑是她做了手脚。

“对了,我想起来了。”千颂儿折回屋里,抱着一盆盆景匆匆的又跑了回来。

“你们看这个。”千颂儿将一盆已经枯死的盆景递在他们眼前。

月儿蹙眉,一脸困惑不明的说道:“这盆兰花,昨天奴婢还看到开的茂盛,这一夜之间怎么就枯死了呢?”

千颂儿难得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们不知道,昨晚我见它干渴的很,我就想帮她浇点水,没想到到处都没有找到水,然后我就把我药给它浇灌了,哪知我一觉睡醒,它就变成这样了。”

千颂儿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也是一脸困惑不明的表情,也不知道千寻南和赵飞扬此时此刻的心理,是不是恨不得一把掐死她。

千寻南本就一脸冷沉如冰,这下更是青一阵白一阵,他堂堂当朝辅佐丞相,就连百里星辰都要让着他几分,没想到被一个傻子玩弄,他心理可谓是气不打一处蹿升上来。

“兰花本就不好养,爹改天给你换盆芍药过来。”千寻南一时根本没有合适的表情对待,所以他显得有些冷淡。

“那不会再出现这种状况吧?”千颂儿撅着小嘴,微蹙小眉头,一脸怯怯的看着千寻南。

千寻南压制暴怒,依旧耐心的说道:“放心吧,爹会派人给你时刻看着。”

“那就谢谢爹爹啦,还是爹爹最疼颂儿。”千颂儿娇滴滴的挽着千寻南手臂,一张傻乎乎的笑颜中,掩藏着若隐若现的秘密。

千寻南和赵飞扬没有等来想要的结果,随即以各种理由离开。

看着千寻南和赵飞扬灰头土脸的离开,千颂儿得意一笑,只是今后的暗战,恐怕是要越演越烈。

“你们快来追我呀,快来...快来...”千颂儿一手拉着飘在天空的风筝,一手还不时的回头招呼追在后面的仆人。

一身随意的白衫,宽松的几乎可以塞进两个人,光洁的脚丫,已经被泥土沾污,披散的乌发,随风飞舞在空中,蓬松显得有点凌乱,没有任何发饰点缀,依旧不失她绝美的姿容。

饱满光洁的额头,眉目清秀,微翘的樱唇,总是勾勒着似有似无的笑颜,在无拘无束的释放中,宛如一个童真的孩子。

“颂儿...颂儿...”千洛羽送一旁的小路走了过来。

“哥哥。”千颂儿开心的跑了过去,她拉着千洛羽又开心的说道:“哥哥,你来陪我一起玩,他们都不理我。”

千颂儿撅着小嘴,一脸楚楚可怜的样子,她自己都想象不到,生在二十一世纪的她,也算是一个窈窕淑女,虽然也天真,但是不至于痴傻,可偏偏要装疯卖傻,有时她自己都受不了自己的做作。

千洛羽笑了笑,他宠溺的轻抚着千颂儿凌乱的乌发,也很是温柔的说道:“颂儿乖,你的伤势还没痊愈,哥哥等会陪你一起玩,现在父亲有话跟你说,哥哥是来接你过去的。”

“我不要。”千颂儿鼓着腮帮子,稚气的说道:“我不要看他那副凶巴巴的样子。”

对于这位对她尽显疼爱的哥哥,她倒是没有多少影响,不过那位阴险狡猾的狐狸老爹,她就算忘了自己,也不会忘了灵云在她死前告知的真相。

“颂儿。”千洛羽故作训斥的绷着个脸,随即他又温和的说道:“他是我们的父亲,你不可以这么说他老人家,父亲听了会伤心的。”

千洛羽也承认千寻南的严厉,但是对于千颂儿,他几乎是可以说是百依百顺,就因为上次红枫节,千寻南坚决不让千颂儿一起去,甚至大发雷霆,所以千颂儿只记得他那次的凶狠,他那里知道,眼前的这个千颂儿,只是原本那个千颂儿的附体。

千颂儿还气呼呼的说道:“本来就是嘛,我又没有说错。”

千洛羽又很是温和耐心的说道:“好了,乖,不许在耍性子了,快回去收拾一下,哥哥在这里等你。”

千颂儿鼓着娇小的脸颊,很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好吧。”

“乖。”千洛羽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随即他转眼已经是一脸严厉的说道:“还不带小姐回去更衣。”

一旁站着的仆人,都战战兢兢地的颔首应了一声“诺。”有人接过千颂儿手中的风筝,有人搀扶她离开,总之无微不至的照顾,已经成了千颂儿无时无刻的生活方式。

经过投毒那件事之后,千寻南那边,一直还算平静,只是这次传她见面,不知又是耍什么诡计。

千颂儿本想去会会千寻南的奸诈,哪想他一个劲的对她说一些无关紧要的大道理,看似正人君子的讲说,让千颂儿却是厌恶无比。

千颂儿已经盘腿在软榻上瞌睡了起来,小脑袋一点一晃,看着极为可爱。

千寻南从眼底斜视了一眼瞌睡的千颂儿,他是一肚子恼怒,愣是发泄不出来,要不是担心她痴傻惹出差错,他才懒得跟她说这些生存之道。

千洛羽轻轻的推了推千颂儿,通常在千寻南交代事情时,任何人都不敢插话,但是,但是看着父亲这般焦虑不安,他也是心有不忍。

千寻南又低沉的说道:“颂儿,不久的今后,你便是我北翼的国母,万人之上的皇后,你可要好好把握这份上苍赐予的荣耀。”

“什么?皇后?”千颂儿像被触电般突然跳了起来,原本她就是在装睡,哪想听到最后,竟然听到这么突然的噩耗,她甚至有点怀疑自己的听觉。

千寻南和千洛羽不约而同的相视了一下,各自的表情中,几乎都带着明显的忧重,讲了半天,千颂儿几乎根本没有丝毫的改进。

但是千寻南还是耐心的说道:“颂儿,皇上已经下旨,赐封你为北翼国母,也就是当今的皇后,两个月后,会正式举行册封大典,所以在此期间,你一定要用心学习宫中的各种礼数,万不能给咱们千家丢脸。”

“我不要。”千颂儿几乎想都没想,她便坚定的说道:“我才不要做什么国母皇后,我只要我的小蝴蝶,小风筝,还有好多好多小鱼儿,其它我什么都不要。”

千颂儿美滋滋的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但是她的心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她原本计划先摸透千寻南的野心,然后再找机会报仇,哪敢想一道圣旨,实现了她复仇的心愿,看来百里星辰还真是守信用。

但是千寻南的交代,也不无道理,那个现实黑暗的深宫,勾心斗角,不择手段,几乎迈出的每一步,都要步步为营,所以她担心自己根本不能够驾驭。

“颂儿不可胡说。”千寻南突然变得极度严厉,吓得千颂儿也不敢骄纵的去顶撞他。

千洛羽适时的说道:“父亲您消消气,颂儿只是一时口无遮拦,您就别跟她一个孩子计较了。”

千洛羽又转向千颂儿,温柔的哄说道:“颂儿,快向父亲认错,就说你错了。”

千颂儿哪里能这么轻易认错,不然也就凸显不了她痴傻的本质,所以她还是气冲冲的说道:“我不要,我就是不要做皇后,就不做。”

“你...”千寻南差点又发怒,可是他还是制止了自己的暴躁,毕竟他也不过就是想试探一下,千颂儿对这件事的反应。

千洛羽也担心会惹怒千寻南,要知道他这位父亲,可是一身火爆脾气,而且被人奉承惯了,一时哪里受得了千颂儿这般怄气,所以他又好声好气的说道:“父亲,您先别生气,让孩儿再跟颂儿说说吧。”

“你自己好自为之。”千寻南怒‘哼’了一声,随即便拂袖离开,要不是事情来得突然,他又怎会让千颂儿坐拥这个国母宝座。

千颂儿也气呼呼的冲着千寻南的背影,凑鼻子重重的怒‘哼’了一声,千寻南的忍耐,好像已经到了顶峰,但是她清楚的知道,他恼怒的不是因为她的稚气,而是因为这么好的事情,偏偏瘫在她头上,如若是那个灵云被晋封皇后,千寻南保证一百个高兴。

回到自己的院里的千颂儿,一直都是心事重重的发呆,她已经意识到,进宫为后,是不可能改变的事实,她原本应该为自己成功的取义,或添油加醋。

凤冥殿里,千颂儿裹着被褥,窝在软榻上昏昏欲睡,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她总是嗜睡,她想打起精神,却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娘娘,该服药了。”紫珠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走了过来。

千颂儿眉头一蹙,她稚气转向里侧,为了逃避服药,她假装睡着的样子。

紫珠暗笑摇头,又耐心的说道:“娘娘,您就别装了,奴婢知道您没睡着,您还是乖乖服药吧。”

“我不想喝这个墨汁,苦死了。”千颂儿猛地坐起身来,还是撅着小嘴,一脸苦闷的表情,她终于领会到,古代人的矫情,那可不是电影的放的,也绝对不是虚构的,而是真真切切就是如此。

紫珠认认真真的说道:“杨太保可是吩咐了,这药娘娘必须每天按时服用,不然娘娘会一直这样昏睡下去,到那时,娘娘岂不是成了贪睡皇后了。”

每天为了劝说,这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傻皇后,紫珠几乎都要劝说上半个时辰,好话说尽,再拿恐怖的话吓唬,反正磨蹭到最后,千颂儿还是会乖乖服药。

千颂儿理直气壮的说道:“你懂什么,这叫睡美人,我们那很有名的人物。”

“啊?”紫珠一脸无知不明瞪着一双大眼睛。

千颂儿一时口误,所以她又随口说道:“我是说,以前很有名的人物。”

紫珠倒是没有多问,对于这位特殊皇后的每一言一语,一举一动,这里没有人比较敢当真,所以基本上都是马虎即过。

“娘娘快服药吧,不然药凉了就没有效果了。”紫珠将药碗递了过去。

千颂儿看着黑漆漆的药汁,她眉头又锁紧了一下,面露一脸厌恶的表情,想到杨沐郎莫名其妙的给她开了一副药方,她想想就来气,他也没有替她把脉,也没有询问她病情,回去就给她开了一大包药回来服用。

要不是担心杨沐郎怀疑她,为什么放着能治愈痴傻,她却不去治疗,她也不至于去活受罪,不过她已经坚持了一段时间,如果就此不在喝药,想必也不会有人怀疑她,不想治愈痴傻。

千颂儿端着小碗,她突然又半信半疑的说道:“你说,杨沐郎不会想毒死我吧?”

r/>紫珠眉头也一紧,这位娘娘的思维,还是真是特别另类,居然能想出这种结论,“娘娘您想哪去了,杨太保一心想医治您的病症,您可不能驳了人家一番美意啊。”

千颂儿蹙着小眉头,一副有气无力的说道:“可我自从喝他开的药,我就一直昏昏欲睡,浑身提不起一丝力气,难道他的药不值得怀疑嘛?”

千颂儿在担心,要是杨沐郎借用帮她治病为借口,其实是想报复,那天她的不雅之举,害的他遭人误会,所以他好趁机在她药里动手脚。

“杨太保说了,娘娘只需将一个疗程的药物服完,娘娘所有的不适,保准药到病除。”紫珠没有丝毫的质疑,就算杨沐郎胆子再大,他也不敢堂而皇之的给堂堂皇后下毒。

“他说的好听。”千颂儿却凶巴巴的说道:“万一他的药喝完了,我也死翘翘了,那还有谁去找他报仇啊!”

紫珠有点无奈的说道:“娘娘,您就别再多疑了,奴婢保证杨太保不会毒害娘娘。”

“他是亲戚?还是情郎?你凭什么保证他不会害我?”千颂儿扬眉看着紫珠,眼神中还带着满满的质疑。

紫珠哆嗦着小嘴,愣是驳不出一句话来,她暗叹了一声,又劝说道:“娘娘,您就饶了奴婢吧,奴婢身份低贱,哪里敢高攀人家太保之位,况且奴婢一心伺候您终老,您就别取笑奴婢了。”

千颂儿见紫珠认真起来,她也不好过分打趣,“那好吧,看在你忠心耿耿的份上,我就喝了这碗药,不过明天别再让我喝了,不然我请你吃冰块。”

想到最近宫里不少人,被千颂儿罚吃冰块,紫珠一脸战兢的压低了脸,她可不想把自己吃的天天蹲茅坑。

紫珠回过神来,千颂儿已经咕噜咕噜把一碗药喝了下去,她紧忙的递了一块蜜饯在她嘴里,忽然她嗅了一下,“对了娘娘,您身上的奇香,最近好像淡了不少,是不是那莲香粉真的管用?”

“应该是吧,我也觉得那香味淡了许多。”提到那刺鼻的奇香,千颂儿就不知道气该往哪发泄,自从她在杨莲心哪里被打翻的香粉,喷溅的满身香粉,她回来后,那香味就驱散不尽。

她每天即便泡在水池里,只要出了水池,那香味莫名其妙的又会散发出来,一开始闻着还不错,可天天闻着,也腻歪的很,这不半个月过去了,香味依旧存在。

“不过莲香粉可不能用多了,据说对人体不大好。”

千颂儿有点气恼的说道:“那也比被香粉熏死要好。”

“娘娘言重了,自古香粉都是无害之物,不会熏死人的。”

千颂儿倒也相信,古代的香粉,应该总好过现代的香水吧,香水都不死人,香粉估计要是能死人,她应该早就被熏死了。

“对了,你把我那件衣服哪去洗了,不然一直放着就忘了。”

“等娘娘出去透气时,奴婢再去拿出来,不然又熏得娘娘嗜睡了。”

千颂儿恍然一惊,她好像忽略了,自从她被香粉困扰,也就出现嗜睡,再者就是杨沐郎给她开了药方,这两者之中,说不定就有一种,促使她嗜睡的原因。

“皇上驾到~”一声尖细的嗓音扬声传来。

千颂儿没精打采的样子,根本没有力气去跟百里星辰决斗,所以她软榻上一倒,拉着被褥蒙头之前,她说道:“去告诉他,就说我睡了。”

紫珠张合这嘴巴,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千颂儿蒙头,这会百里星辰已经走了进来,她只能迎上去欠身说道:“参见皇上。”

“你们主子在哪?”百里星辰一边用他专有的音声询问,一边威严凛凛的走了进来。

紫珠不敢去直视百里星辰的独有的威信,而是怯怯地说道:“娘娘说她睡了。”

千颂儿闻言,她从软榻上暴跳起来,且还怒气冲冲的说道:“你就不能不这么诚实吗?”

紫珠吓一跳,刚才还昏昏欲睡,这会怎么就精神抖擞了,不过她言误,纯属她本质行为,因为她天生就不会撒谎。

百里星辰冷沉的面容,就差拧下水来,看着千颂儿还站在高高的软榻上,衣衫不整,披头散发,丝毫没有形象可言。

“你给我下来。”百里星辰气急,一把将她从软榻上拖了下来。

“啊...”千颂儿因为没有准备,被他这么一拽,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你干嘛?”千颂儿气冲冲的喊道:“就不能轻一点嘛?”

千颂儿揉着被磕破的手腕,和麻木的屁股,眉头紧紧的深锁着,心里堵满了怨气,难道古代男人,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吗?

“谁让你重罚周丽人的?”百里星辰一把将千颂儿从地上揪了起来,他贴近在她眼前,咄咄逼人的怒道:“谁给你这个权利?”

千颂儿吓得瑟瑟发抖,刚才还埋怨古代男人不懂怜香惜玉,百里星辰倒是变本加厉了,看来那些古代温雅如玉,仗义勇为的男人,肯定不属于这个史无记载的朝代。

千颂儿越想越气,所以她丝毫没有示弱,而且也是直勾勾的怒视着百里星辰,气冲冲的说道:“我是皇后,我就有权力打她们,有本事你把我休了。”

“你...”百里星辰一时气急,看着千颂儿不仅没有畏惧,且还傲气的扬了一下下颚,他恨不得一掌劈了她,但是被一个傻子将军,他一个万人之上的帝王,又怎能罢休。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紫珠兢兢战战的匍匐在地,“娘娘只是一时冲动,绝非有意冲撞皇上,还望皇上看在娘娘无知的份上,饶娘娘一次吧。”

百里星辰依旧是揪着千颂儿,直勾勾的怒视着她,好像要用他阴冷如寒的目光,将她融化在怒意中,他发誓不会轻易放了千颂儿,而且要她生不如死。

千颂儿即便勇气再足,也不敢去直视百里星辰那酷冷的目光,她还真是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的冲动,他可是万人之上的帝王,万一他一气之下,真的把她砍了,那她岂不是白穿越一场。

百里星辰始终相信,再强势的女人,心底都有软弱的一面,比如千颂儿惊闪的眼神,即便回避了他的目光,但依旧是掩饰不了她内心的胆怯。

“朕告诉你,朕不会让你轻易去死,朕会让你痛不能生,生不能死。”百里星辰阴冷的语气,随手把她甩在地上,扬着他威严凛凛的独尊,拂袖而去。

千颂儿怔怔的趴在地上,眼前还浮现着百里星辰那阴冷的眼神,以及他无情的警告,她心里莫名的抽痛了一下,没有痛的源点,只是那么一下下。

紫珠拿着千颂儿那件沾满香粉的宫服,匆匆忙忙的朝洗衣间送去,因为那香味确实扑鼻,而且香气特别重,所以经过她身边的宫人,都好奇的回头看着她。

千颂儿生性敏感,为了不影响到她,紫珠将衣服送到外面的洗衣间去清洗,但还是由她亲自清洗。

“有劳太保亲自来一趟,老奴实在是感激不尽。”只见一位鬓发沧桑的老嬷嬷,正对杨沐郎连连颔首致谢。

杨沐郎搀扶着老人,他颇为谦和的说道:“闫嬷嬷客气了,您是宫里的老人,沐郎自小还是您照顾长大,现今您身子不好,沐郎理应过来看看。”

“太保还记得当年的事,老奴万般欣慰。”闫嬷嬷布满桑仓细纹的脸上,流露着慈祥的感动。

看着年迈的老人,杨沐郎一时竟回忆不起,那个曾经貌美温柔的闫嬷嬷,那时她还是姑姑级别,由于年事已高,她早已过了伺候人的年龄,所以就别安排在洗衣间里,看看凉洗的衣物,她的一生,也就在此了去。

杨沐郎又很是关心的说道:“闫嬷嬷身子不大好,还是赶紧回屋歇息吧,沐郎改日再来看望您。”

闫嬷嬷带着一味自叹的说道:“老奴这种脏污的地方,怎敢让太保常来,只要太保有心,老奴死也无憾了。”

“嬷嬷别这么说,在沐郎心中,人无贵贱,只要嬷嬷开心,沐郎便常来看您。”也许对于这个年纪的老人来说,一句微不足道的关心,便是他做晚辈,所能尽的孝道,虽然他们曾也只是主仆关系。

闫嬷嬷握着杨沐郎的手,热泪盈眶的说道:“太保有心了。”

杨沐郎浅浅的勾勒一下嘴角,“沐郎还有事务在身,就不陪嬷嬷多聊了,嬷嬷保重。”

“太保慢走。”闫嬷嬷桑仓的眼眸中,浑浊带着一丝不舍。

杨沐郎颔首转身离开,他走到院门口,发现紫珠怔怔的看着他这边,原本他没有理会,但是被她身上散发的一股奇香吸引,因为这个香味,那么熟悉,也可以说是陌生。

熟悉是因为他在千颂儿身上闻到过,陌生是因为他对这个香粉用料的奇异,他精通医道二十年。从小开始配置香料,采掘各种草药,熟背医术,有些香粉,他几乎稍有嗅觉,便能分辨是什么香料合成,可唯独这种奇香,他却分辨不出其中的全部香型。

紫珠这时也回神,她见杨沐郎在面前,她赶紧忙欠身说道:“参见太保。”

“这衣服是你的?”杨沐郎瞟了眼她手中的衣服。

紫珠还一厢情愿的以为杨沐郎在看她,哪知他关心的只是一件衣物,“哦,这是皇后娘娘的宫服,因为染了香粉,奴婢拿来洗清一下。”

“这香味奇异,恐怕并非水迹可以清除,如若紫珠姑娘信得过杨某,杨某可以驱除娘娘衣物上的奇香。”杨沐郎想要查明香粉中的全部成分,他必须拿到实质性的粉末,当然这件衣服,最有可能存在他所要的线索。

“区区小事,怎敢有劳太保,娘娘若是知道了,岂不是怪罪奴婢,太保好意,奴婢只能心领了。”紫珠颔首示意了一下,杨沐郎好歹也是太保,她可不敢麻烦人家,况且一件宫服,实在驱除不掉香味,大不了就扔了。

杨沐郎明媚一笑,“不瞒紫珠姑娘,杨某人并非全是想帮娘娘驱除香气,杨某对其香粉颇为钟爱,所以想取其中粉末,研究一下此香的原料,还望紫珠姑娘赠一份成人之美。”

“太保想研究此香,说一声就是了,何必这般客气。”紫珠也颇为客气的说道:“只是有劳太保为娘娘清洗衣服,实在是有劳太保了。”

杨沐郎心里一喜,只要能研究出香粉的原料,他也不惜一切,谁叫他天生就是个医迷,“紫珠姑娘能成全杨某,杨某已是感激不尽,区区清洗一件衣物又算什么。”

紫珠温和一笑,“那就有劳太保,奴婢三日后,前去太医院取回衣服,以免给太保带来不便。”

“三日恐怕不行。”杨沐郎没有确切的把握,所以他最好尽量给自己争取时间,不过紫珠好像还在等他接下来的期限,于是他又说道:“不如这样,杨某驱除香气后,亲自将衣物送回紫珠姑娘手中,不知这样如何。”

“那怎么还敢劳烦太保亲自送回呢。”紫珠实在是不敢妄想,一位堂堂太保,竟可以这么无微不至。

“与人方便,便是与己方便。”杨沐郎浅浅勾勒一下嘴角,几乎完美的俊颜,被迷人的笑意侵占,惹得洗衣间的小宫女,都投来爱慕的眼神。

芳心过于热情,此地不宜久留,杨沐郎在简单的道别后,行色匆匆的离开了洗衣间,许是他过于匆促,而紫珠又沉迷在他迷人的笑颜中,所以都忽视了无形中的一道视线。

“小主子,好消息,好消息。”夕香殿外,远远的传来宫女的喜切的音声。

周氏好不容易从重伤中走出,这会正在殿内清闲的琢磨棋艺,哪想被慌慌张张跑进来的小宫女惊扰了好兴致。

“什么事如此慌慌张张,真是越发不懂规矩。”周氏很是气恼的将手中的棋子扔在桌子上。

那小宫女畏畏缩缩的颔首说道:“小主子赎罪,奴婢有急事禀报。”

周氏依旧是冷冰冰的说道:“如此慌张,可是外面的天塌下了?”

小宫女僵硬一笑,“虽不比天塌,但小主子一定会感兴会感兴趣。”

周氏慵懒的坐正了身子,且懒懒的说道:“那就说来听听吧。”

小宫女神神秘秘的说道:“方才奴婢去洗衣间给小主子收衣物,小主子猜奴婢看到谁?”

周氏冷色一沉,“难不成看到鬼了。”

小宫女表情又僵硬在脸上,原本准备可以调调主子的胃口,哪想她这个态度,要不是想日子好过一点,她才懒得汇报这种事情。

小宫女又强颜笑道:“小主子可真会说笑,这大白天的,哪来的鬼啊,不过奴婢看见了那位杨太保。”

周氏还以为,真的能从小宫女口中收获点什么,原来就是看到个让她更生气的人,所以她又气冲冲的说道:“看见他有什么稀奇的,不提他,本宫倒还不来气。”

“主子您听奴婢把话说完,奴婢看到杨太保和凤冥殿的小宫女在一起,而且还拿走了皇后娘娘的宫服,您看这奇不奇怪?”小宫女挤眉弄眼的样子,纯属一个煽风点火的火引子。

“你说什么?”周氏立马来劲,她还有点不可置信的说道:“他拿走了皇后娘娘的宫服?”

小宫女总算是看到了周氏的一点反应,于是她坚定的说道:“千真万确。”

周氏若有所思的思索了一下,这种事,她已经吃过一次亏,她可不敢在大意,于是她严厉的说道:“你可要看清楚了,诬陷国母和要臣,那可是诛九族的重罪。”

小宫女胸有成竹的说道:“主子放心,奴婢还没活到不耐烦的时候,又怎敢拿这种事开玩笑。”

周氏想想也是,一个小宫女和千颂儿无冤无仇,也没必要以这种事陷害她,所以她勾勒起嘴角,若有所思的杏眸中,流露着阴冷的奸笑。

冰泉宫,杨莲心靠在软榻上,却丝毫没有慵懒的迹象,聚精会神的钻研着心里算术,优雅大方的举止,完全一副贵族的典范。

“娘娘,夕香殿周丽人求见。”红心走进来淡淡的汇报。

杨莲心没有收起手中的书,却对着书页深思了一下,才短短半个多月,没想到周氏伤势恢复还挺快,看得出她的心切,还算比较好驯服。

“让她进来吧。”杨莲心收起手中的书,端庄的坐直了身体,甚至还不忘疏松一下脸部的僵硬。

这会周氏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正好杨莲心也迎了出来,且满颜喜色的说道:“周妹妹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不能让宫人代劳的。”

周氏更为热情的说道:“臣妾多日不见娘娘,倒是挂念的很,多亏娘娘送的玉肌膏,简直就是神药,臣妾擦了几次,伤势便愈合了很多,这不刚刚好一点,臣妾就迫不及待来向娘娘您谢恩了。”

“都是自家姐妹,还言什么谢恩,快,快,快,里面请。”杨莲心虽不那么热情,但是温婉恬静的性子,让人极为舒服。

周氏哪里敢由长自己好几个等级的人招呼,所以她客套的说道:“娘娘客气了,您先请。”

杨莲心倒也不拘礼,毕竟这也是最基本的礼数,于是她走在前面先坐下,赶忙又招呼周氏坐下,“妹妹快别站着了,小心动了伤势。”

“谢谢娘娘厚爱。”周氏颔首示意了一下,随即便在杨莲心下座坐下,但是臀部的伤势较重,坐着还是有点困难,所以她只能尽量用双腿支撑。

“来人,看茶。”杨莲心吩咐了一声,又转身对周氏笑道:“看妹妹的样子,貌似伤势已经好多了,可真是老天眷顾。”

“与其说是老天眷顾,何不说是娘娘您垂爱,不然臣妾恐怕死活还不定呢。”周氏秀美微蹙,一脸娇颜自怜的感伤。

“妹妹千万别这么说,本宫也只是尽自己所能罢了。”杨莲心好人装到底,这会人都救了,她自然更要处处关心到位,于是她又颇为好奇的说道:“对了,妹妹这么晚来,可是有什么事?”

杨莲心第一眼就意识到,周氏不论是走姿,还是刚才坐下,她都显得小心翼翼,显然是伤势没有痊愈,在这种情况,她亲自来找她,想必绝不会只是来表达谢意。

周氏笑颜满满的脸上,稍有点僵硬了一下,她看了眼殿内的宫人,貌似有点警惕的意味。

杨莲心不傻,生在后宫这么多年,又怎么会这点暗示都看不出来,于是她仰头说道:“本宫今晚庆祝周丽人伤势康复,你们都去帮忙备些上好的晚膳,留红心伺候即可。”

“奴婢等告退。”众人也都纷纷颔首退了下去。

这个时候,能留下的人,不用多疑也知道都是可靠的人,所以周氏也别无顾忌。

“臣妾此次前来,确实有一事想向娘娘禀告。”周氏有点怯怯的说道:“当然,更确切的说,是求娘娘为臣妾指点做主,还望娘娘成全。”

杨莲心温雅一笑,谦和近人的说道:“做主本宫倒是不敢当,不过给点意见,本宫倒是乐意恭听。”

周氏笑了笑,心里也有了个底,“关于太医院杨太保和皇后娘娘关系不清的传言,娘娘也大致知晓了一点,据臣妾所知,这件事绝非是谣传,而是确有此事。”

“哦?此话怎讲?”杨莲心的惊讶,完全发自于她内心最本能的反应。

“娘娘有所不知,臣妾派人查知,听说杨太保日日为皇后娘娘配药,虽说是调理身子,但是他所配的药方,却极为奇特,据知情人所说,杨太保所配的药方,都是些解散气味的原料,您说这可不可疑?”

杨莲心垂眸眼底闪过一道冷光,不过她淡然一笑,掩去了她神情中所有杂念,“这点倒也不稀奇,皇后娘娘自幼便是智障,如今服用一些怪药,也非可疑,说不定娘娘还想着治愈自己的病症,若是也能恢复常人,那便自然甚好。”

周氏嗤之了一声说道:“就她那副凶巴巴素质,没教养,没才华,没容貌,就算恢复一个常人,也是个人人唾弃的泼弃的泼妇。”

能在她面前,把一个堂堂皇后诋毁的一败涂地,可想周氏对她没有丝毫的戒心,杨莲心所要的效果,正是如此,她娇美一笑,温柔的劝慰道:“好了,妹妹何必跟一个智障之人一般见识,有损妹妹的贤淑。”

周氏想想也对,那些辱骂的词汇,要是能消褪她心头的恨意,恐怕她再多的怒恨,早已经随着辱骂烟消云散,所以她又说道:“对了,回归正题,娘娘对这件事怎么看?”

杨莲心稍作犹豫了一下,她想做到两面得好,自然不能轻易表态,不过周氏热情满满的来求她,若是她并给出点意见,貌似也不太合适。

当然,她需要把事情,弄得清清楚楚,否则一旦查起来,自己岂不是难道罪责,于是她有点为难的说道:“这种事,可不能乱言,皇后娘娘初进皇宫,可以说是对宫里全而陌生,又怎会和太医院的太保有所勾搭,妹妹心切报仇,可不能造谣生事,万一被查出实情,那可是要灭族的大罪。”

周氏有点急切的说道:“臣妾没有造言生事,臣妾是有确凿的证据的。”

杨莲心杏眸一闪,深邃而惊奇的问道:“哦?那妹妹的证据何在?”

周氏自行满满的说道:“在杨太保手里?”

杨莲心脸色一冷,但瞬间又被浅笑覆盖,因为她内心惊了一下,却被周氏不明不白的回答,大落冷谷中,“本宫就不明了,既是妹妹的证据,又怎会在杨太保手里?”

“娘娘不知,臣妾身边的小宫女,前去洗衣间收衣的时候,正巧撞见杨太保从凤冥殿小宫女手中拿走皇后娘娘的宫服,这点应该不合乎常理了吧?”

“竟然有这种事?”杨莲心貌似还有点质疑的口吻,不过她内心早已盘算着,这件事若是属实,倒是可以从中挑点是非出来,不过她的关心的,却并不全是千颂儿个杨沐郎的关系,而是杨沐郎给千颂儿配置的药物。

如果真的是驱散气味的药物,那么肯定是杨沐郎发现了,千颂儿身上的残留的香粉味,因为事发那天,正巧是千颂儿在这里,带着浓重的香粉离开。

而她也有发现,这种奇异的香粉,可以在身体汗毛空中,逗留很久,哪怕是清洗,也洗不净,除非是用药物驱散,要么就是男女同房,每同房一次,香气会淡化一点,但是每次同房,对男女阴阳都有极大的损害。

周氏在杨莲心的指点下,她次日一早,又马不停蹄的来到吴氏这里,虽然她对吴氏也有怨恨,但是她的目标首先是千颂儿,其次才是吴氏。

不过了为了找个人联手,她不得不先放下对吴氏的报复,因为她绝对是个和她志同道合的人。

得知周氏到来,吴氏心虚的有点不敢去面对,可周氏毫无征兆的杵到她门口,她又怎好不见,于是她主动热情的迎了出去,且还喜出望外的说道:“哎呀,本宫听说是周妹妹来了,本宫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呢!”

“瞧姐姐这话说的,臣妾也不过才数日不来给姐姐请安,姐姐这会都快把妹妹视为梦中人了。”周氏也不失吴氏的热情,这种表里不一的演绎,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竟可以演示的这么逼真。

“妹妹莫要见怪,姐姐近来身子不适,老是容易产生幻觉,妹妹别笑话了姐姐。”吴氏自怀心虚,再比起周氏的伪装,她明显甘拜下风,不过也不影响她的敷衍。

“妹妹哪敢笑话姐姐,这不伤势刚好一点,便第一个前来看望姐姐您了嘛。”

吴氏笑颜一沉,总算是看出了周氏的虚伪,她可是大摇大摆的去看望了杨莲心,这会又说第一个来看望的是她,分明就是故意给她难堪。

“快,快,快,妹妹里面请,万不能在伤了妹妹贵体。”吴氏搀扶着周氏,热情奋发的招呼着。

吴氏仰头吩咐道:“来人,快给周小主沏杯上好的茶来。”

“姐姐无需客气。”周氏紧忙的阻止,“实不相瞒,妹妹此次来,是有件事想跟姐姐商量一下。”

吴氏心中更是有愧,经过上次,她拒绝替周氏受罚,原本以为姐妹情分就此破裂,没想到周氏还能事事都找她商量。

“妹妹如此意中姐姐,姐姐实在是惭愧。”吴氏深锁秀眉,一副难过内疚的说道:“上次如若不是姐姐身体不适,别说是几个板子,就是上刀山,姐姐也会替妹妹去走一趟,妹妹可千万不能怪姐姐啊。”

“姐姐说的哪里的话,妹妹昔日栽在她手中,也算是妹妹的不幸,这个仇,也该是时候报了。”周氏犀利的眼神中,划过一道阴狠的光度,白皙的肌肤下,青筋爆粗,可想她对千颂儿的恨意。

吴氏万万没想到,区区的二十个板子,竟让周氏对千颂儿如此仇恨,看着此时完全陌生的周氏,她暗自有种不寒而栗的胆怯。

“好困啊~”千颂儿坐在殿内的软榻上,放着宽大舒适的软榻,她却愣是不敢去靠。

紫珠走过来帮她按摩着肩膀,一边说道:“娘娘,是在熬不住,您就睡会吧,何必这样为难自己。”

千颂儿忽然坐直了身体,又清醒了几分说道:“不行,我一定要坚持。”

紫珠无奈的摇了摇头,一天到晚,几乎什么事都没有,困的两眼都快沾起来了,却非逼着自己清醒,真不知道这位奇葩皇后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不如奴婢赔娘娘出去走走,说不定能清醒一点。”

千颂儿犹豫了一下,出去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外面太冷,而且难免会遇见什么人,这种状况下的她,还是不要去招惹是非比较好。

“哎哟~撑不住了。”千颂儿又慵懒的倒在软榻上,因为嗜睡的习惯,还是没有见好,所以她只能强迫自己不去贪睡,万一真睡成个傻子怎么办。

紫珠看她难受煎熬的样子,也心有不忍,于是她又说道:“要不娘娘你睡一小会,奴婢保证把您叫醒。”

“你哪一次不是说保证把我叫醒了?”千颂儿苦恼的说道:“可你哪一次真的一次真的做到了?”

紫珠眉头一蹙,每次叫她醒来时,她都是跟猪一样的状态,她哪里看硬来,所以她抱怨的说道:“那也是娘娘您不愿醒来,奴婢总不能把您拖起来吧!”

千颂儿又坐起身来,她信誓旦旦的说道:“以后你们要是叫不醒我,你们就想方设法把我叫醒,我保证不会怪罪你们的,最多请你们吃冰块。”

提到吃冰块,紫珠吞了一大口口水,“那还是算了,奴婢不想吃冰块。”

千颂儿不乐意的说道:“冰块怎么了?只有这个季节才能吃到的东西,你们应该庆幸才对。”

紫珠勉强一笑,“奴婢没这个习惯,娘娘留着自己品味吧。”

“坐下。”千颂儿命令的口吻。

紫珠一脸为难的说道:“娘娘您就别为难奴婢了,奴婢怎敢跟娘娘您同坐。”

“我让你坐下,你就坐下。”千颂儿一把将紫珠拉在身边坐下,她又说道:“帮我揉一下,据说可以提神的。”

紫珠还以为她这么好,看她站了一天,让她坐下来歇会,原来是叫她帮她按摩,不过这样也好,起码不是和主子同坐。

千颂儿本来就是拿吃冰块逗她们玩,哪知道他们一个个都不服冰水,所以只要吃冰块,准拉肚子。

殿内陷入一阵安静,不知不觉中,千颂儿进入自己的沉思中,莫名的长长叹息出声。

紫珠倒是好奇,看着无拘无束,整天大大咧咧的千颂儿,居然也有感叹的时候,所以她好奇的问道:“娘娘怎么了?怎么还叹气了呢?”

千颂儿不知自己的叹息在哪,但是她不会告诉任何人,她脑海里在回忆和百里星辰相遇的那一幕,那时的他,眉眼间有她可以安抚的惆怅,神情中也有她看的穿的情丝,那么一个多情而感性的一个男人,她原以为会成为她心底一道抹不去的惊鸿,可惜再见,抹不去的已经是她对他的陌生,和那些她完全看不懂的冷漠。

她低笑,他昂首,那瞬间的感觉,永远都会驻留在她心底,她竟笑了,笑的那么恍惚而真实。

紫珠第一次从千颂儿眼神中,看到那么真实的情愫,这一刻,她不敢确定,倒是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千颂儿,是此时这个多情惆怅的纯女子,还是那个疯疯癫癫的傻皇后。

千颂儿不知道什么因素,竟能把她从回忆中拉出来,但是她发现紫珠好像在发愣,所以她轻轻的踢了紫珠一下,“喂!你发什么愣啊?”

紫珠收回神情,她却没精打采的说道:“娘娘,您说皇上会不会真的,从此不来咱们这里啊?”

“他不来正好,我倒是巴不得。”千颂儿脱口而出,好像话出口,她才发现,自己内心并非这么想。

紫珠瞄了她一眼,以一副质疑的问道:“娘娘真这么想?”

“当然了。”千颂儿还是一副无谓姿态,但是随即,她却一脸黯淡低沉的说道:“他冷比冰块还冰,凶的比豹子还狠,我可不想被他折磨的痛不能生,生不能死。”

紫珠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鼓起勇气说道:“娘娘,您的性子也太火爆了点,哪有女儿家像您这般对待皇上的,要知道,皇上可是万人之上的天子,万物苍生都得顺着皇上,就您偏偏总是跟皇上对着干。”

紫珠真是不懂,不知多少人,一生都在费尽心思想接近这个天子,有人侥幸实现了愿望,也有人终生都在苦苦等候,可唯独千颂儿放着这么好的机会,却偏偏不知道珍惜。

千颂儿理直气壮的说道:“那是他不讲道理,又不是我胡搅蛮缠。”

其实,更多的时候,千颂儿也不想跟百里星辰对着干,但是她明明受人欺辱,他却没有任何表态,反而还听信被人的谣言,也怀疑她,这叫她怎么能忍。

紫珠反正是开了头,她索性劝说到底,总比没有提醒千颂儿要好,于是她又低沉的说道:“其实在帝王之中,皇上已经算是仁君了,娘娘您也别跟皇上总是杠着,皇上每天日理万机,已经很疲惫了,哪还有心思跟娘娘您斗嘴。”

千颂儿厉目朝紫珠一瞪,立马火冒三丈的扬声说道:“你到底是谁人的啊?怎么还反过来帮他了?”

但是她虽然生气,反过来想想,紫珠说的也不无道理,每天面对那么多事情,还要应付后宫一张张形形色色的面孔,换做是她,估计早就崩溃了,再找个傻皇后给他添乱,他不气才怪。

紫珠一脸认真的说道:“奴婢只是站在公平的角度对待,绝没有偏向谁的心理。”

千颂儿小眉头一蹙,撅着小嘴一脸不甘屈服的说道:“照你这么说,都是我不对咯?”

紫珠有点怯怯地说道:“当然也不全是娘娘您不对,只是您不该对皇上这么苛刻。”

“我苛刻?”千颂儿震惊的顿时态度大变,她不满的道:“是他处处跟我过不去,你看到他对别人,也像对我那么粗暴了吗?”

紫珠只感觉脸上像似被细雨般沐浴着,她连连后仰身子,避开了千颂儿的口水满天飞,等她稍微冷静了一点,她才又说道:“正是因为皇上对娘娘严厉,所以才证明皇上他在乎娘娘您啊。”

千颂儿不屑一顾嗤笑了一下,以慵懒的语气说道:“少来了,他这种在乎,我宁可不要。”

但是紫珠的这句话,有点触动了千颂儿的心弦,或者说,她一直在等有人能告诉她这点,可想到这里,她自己都把自己的这个想法,直接击退了回去,因为她从来都看不到,百里星辰对她有过任何情丝,甚至记不清,他什么时候,真正的看过她一眼。

“那娘娘是希望,皇上也像对其它娘娘一样,以虚情假意待您吗?”

千颂儿犹豫了一下,如果百里星辰都一视同仁,兴许还是会有矛盾,比如那些后宫的女人,不是一样不停在为争宠而处心积虑的算计,所以她宁可做一个独一无二的自己。

“当然也不是。”千颂儿鼓着腮帮子,有点消沉恍惚的说道:“我只是希望,他能给我一份完整的未来。”

紫珠比较希望此时的千颂的千颂儿,才是真正的她,带着一味小女人的柔情,还有一点小女人的萌动,如果她也能以这样的一面对百里星辰,想必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抗拒。

紫珠也低低沉沉的说道:“其实娘娘还是在意皇上的不是吗?”

“我哪有。”千颂儿还死不承认,嘴硬的说道:“我只是在没有选择中选择罢了。”

“狡辩。”紫珠低声的自语,却不想声音稍过了一点。

千颂儿斜视着紫珠,扯着粗重的嗓音,低冷的说道:“你说什么?”

紫珠憨皮笑脸的笑道:“奴婢说娘娘真的好无辜啊,天下间这么多好男人,偏偏遇上皇上这么个...”紫珠眉头一蹙,她总不能说百里星辰不好,但是一时也找不出话语来搪塞,所以她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偏偏咱们皇上不懂娘娘您的好,真是委屈了娘娘您。”

千颂儿明知道紫珠是忽悠她,但她还是气呼呼的说道:“这还差不多。”

不知不觉,千颂儿的思维,已经离不开百里星辰,她竟然莫名的希望,能和他有个完整的未来,这个恐怖的念头,是什么时候偷袭在她意念中,她竟全然不知。

千颂儿突然又问道:“对了紫珠,你在进宫多久了?”

紫珠翻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奴婢十二岁进宫,至今也有六年了吧。”

“这么久?”千颂儿惊讶的脱口而出,没想到古代的人,真的这么早熟,十二岁就进宫,一待就是这么多年,她又好奇的说道:“那你岂不是很早就认识皇上了?”

紫珠难为情的笑道:“娘娘您就别取笑奴婢了,奴婢身份低贱,哪里能有幸跟皇上认识。”

千颂儿发现自己的问话有问题,所以她又说道:“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早就见过以前的皇上?”

紫珠敛眉仔细一想,“见是见过,但是很少。”

“为什么?”千颂儿又是脱口的好奇问道。

“少年时的皇上,几乎都是驻守在边关战场,有时一年才能回城一次,直到先帝龙体抱恙,皇上才回城接任皇位,奴婢记得,那时皇上才刚满二十岁。”

千颂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君王,应该算是少年帝。以北翼现今的发展,百里星辰还算是个明君,起码没有灾难,没有特大战事,这就是一个国家的兴旺。

“对了,你们皇上叫什么名字?”千颂儿好像还不知道百里星辰的名字,当然她也有问过千寻南,只是每次都被拒绝了。

紫珠惊诧的看了她一眼,北翼居然还有人不知道,她们国家帝王的名字,想必也就千颂儿一个了。不过帝王的名字,又岂是她们这些人敢说的,所以她怯怯地说道:“皇上的名讳,奴婢可不敢乱说。”

千颂儿不以为然的说道:“这里就我一个人,你有什么好怕的。”

紫珠指了指上面,又附在千颂儿耳边,低吟了一句,“小心隔墙有耳。”

千颂儿捂着小嘴,一双如灵的美眸,瞪着乌溜溜的圆滑,她滚动了一下眼眸,像似想到了什么。

“这样子,你写在纸上。”千颂儿随手从一旁的桌子上,拿了笔和纸过来。

“一定要写吗?”紫珠一脸苦恼的蹙着小眉头。

千颂儿强势的说道:“必须写。”

紫珠眉头一蹙,以千颂儿的好奇心理,恐怕不写她是不会轻易放过她,于是她只能接过笔,千颂儿已经铺好纸等着她。

紫珠手着纤细的竹笔,在墨汁中轻轻沾了一下,在不大的纸上,轻描淡写的写了四个字。

千颂儿拿过来一看,因为字迹和现代字差不了多少,所以她上下左右,仔细看了一下,最后一字一板的念道:“百、里、里、辰。”

紫珠顿时大惊的看向千颂儿,她明明写的是百里星辰,怎么千颂儿琢磨了半天,却变成百里里辰了,难道是她写错了?她又看了眼纸上的字迹,对啊!没错!明明就是百里星辰啊。

这边还在琢磨的那几个字的千颂儿,又自喃的说道:“好奇怪的名字。”

紫珠想去纠正吧,她又不敢直呼百里星辰的名讳,估计千颂儿又得要她从新写,索性她也就被雷到了,反正千颂儿也不至于无知的去直呼百里星辰的名字。

“还有紫珠。”千颂儿又开口,紫珠立马在心底抱怨,这位皇后今天哪来这么多话。

千颂儿倒是不觉,她又新奇的问道:“你知不知道,百里里辰有没有特别喜欢的女子啊?”

紫珠苦笑皆非,她刚刚还在以为,没想到千颂儿就这么若无其事的,把帝王的名讳直呼出来,虽然是错的,但是她必须有所制止,不然迟早又是祸端。

“娘娘,您不能直呼皇上的名讳,万一被人听见,那可是要杀头的。”

千颂儿看了看殿内,“这会不就我跟你两个人嘛!”

紫珠又指了指上面,千颂儿这才想起那句隔墙有耳,所以她大悟的点了点头。

紫珠这会才敢轻言轻语的说道:“有关皇上的情史,倒是很少听闻,只是多年前,听说皇上心仪一个女子,但好像没有人见过那个神秘女子,后来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千颂儿有点小激动的说道:“什么叫不了了之了?”

“就是没有后来,不过皇上好像消沉了好一阵,差点连皇位都不保。”紫珠比较严肃认真的态度。

千颂儿更加兴致勃勃的问道:“那后来呢?”

紫珠摇了摇头,“没有后来。”

其实这件事,何尝不是人们心底的困惑,只是在时间中被沉淀,这件事又被禁封,所以也没有人敢提起。

千颂儿正当起劲,居然就没了后来,她被挑起的好奇,还没有得到满足,所以她又问道:“那你见过那个神秘女子吗?她长得好不好看?有没有我好看?”

紫珠囧神斜视了一眼千颂儿,居颂儿,居然还有这样问话的,她是说没有她好看呢,还是说比她好看呢,不过幸好,她根本就没见过那个神秘女子。

“奴婢根本就没见过那个神秘女子,但是据说是美过天仙,至于真假,奴婢就不得而知了。”

千颂儿心底一沉,本来是信心十足,听说有这么一位劲敌,她士气顿时消褪大半,所以她不服气的说道:“比天仙还美,那不就是妖孽了。”

紫珠听着话味,怎么觉得那么不对劲呢?她一脸俏皮的说道:“娘娘您吃醋啊?”

千颂儿眼神一垂,掩去了神情中的异样,“我有什么好吃醋的,他后宫美人几千个,我要是个个都吃醋,我还不早就被酸死啦。”

“娘娘能这么想,自然最好了,不过万一哪天您被酸倒了,您可要提前告诉奴婢一声,不然奴婢还以为您得什么疑难杂症呢。”紫珠噗呲一笑,惹得千颂儿面胀痛红。

“你这个死丫头,居然敢嘲笑我,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千颂儿伸手就朝紫珠扑去,还好紫珠躲闪的较快。

紫珠逃过一劫,见千颂儿没有罢休,她便连忙求道:“娘娘,奴婢错了,您就饶了奴婢这次吧,奴婢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

千颂儿双手掐腰,气呼呼的说道:“看你以后还敢乱说。”

紫珠逃离了千颂儿的距离,她又调侃道:“奴婢可没有乱说,娘娘明明喜欢皇上,干嘛还不敢承认,这可不是您的风格啊。”

“你还敢说,看我怎么收拾你。”千颂儿恼羞成怒的朝紫珠扑去,哪想紫珠狡猾一溜,她满满的一个拥抱,抱在从门外走进的百里星辰身上,感觉到温度不对,她仰头看了他一眼,许是惊的连退了两步。

“怎么是你?”千颂儿大惊失色的说道:“你不会在偷听我们说话吧?”

百里星辰听到紫珠的话,心里原本暖了一下,再看向千颂儿一脸怀疑的眼神,以及她没有丝毫端庄的样子,他面色又是一沉,心底的那丝暖意,也立马烟消云散。

紫珠在千颂儿身旁偷偷的扯了她一下,千颂儿不明的看向她,只见紫珠用口示提醒她一句‘温柔’。

千颂儿眨巴着无知的双眼,愣了一下后,在紫珠的耐心指导下,她好像是恍然大悟,所以她牵强的妩媚一笑,那笑颜可谓是比哭还要难看。

“百里里辰,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想我了?”千颂儿亲昵的挽着百里星辰的臂膀,一副小鸟依人的依偎在他身边,柔婉娇滴滴的嗓音,让人不禁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千颂儿的表现,虽然太过于虚假,但是还算勉强过得去,可哪想到她偏偏吐出这百里里辰,那是让紫珠在旁是苦笑皆非。

百里星辰只感觉浑身汗毛直立,他不用去看向千颂儿,也遐想得到她脸上的虚伪,不过他更加在意的是,千颂儿口中的那个称呼。

百里星辰面色依旧是冷沉,他转眼冷言的问道:“你刚才叫朕什么?”

千颂儿随手拿来桌上那张纸,对着纸上的四个字,她手指着字迹,又一字一板的说道:“百-里-里-辰。”

百里星辰看着纸上的字迹,他眉头一锁,只是简单的几个字,唯独千颂儿不识得,她直呼的不是他的名讳,他自然不好罚她,但明知道,她口中的称呼就是在叫他,他又怎能任由她直呼帝王的名讳。

就在百里星辰找理由治罪千颂儿时,紫珠也顾不得什么礼数,她紧忙的上前说道:“皇上,方才娘娘正在练习写字,所以无意中写了这几个字,还望皇上息怒。”

百里星辰嘴角一勾,一个痴傻之人,不会写字,也倒是正常,但是纸上的字迹工整,根本就不像出自初学之人的手,所以紫珠的话,很明显是在替千颂儿圆滑。

“皇后如此勤奋好学,那么这几个字,就赏给皇后练习,每天抄写五百遍,直到皇后牢记这几个字为止。”百里星辰索性从这里开始,首先让她牢记他,然后在一步步的收服她,最后才是他的冷血的折磨。

紫珠半张着小嘴,一脸不可思议的瞄了眼,还有些迟钝的千颂儿,看着她美眸定神了一下,紫珠真不敢想象,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所以她下意识的退缩了一步。

千颂儿将一脸质疑的目光投向百里星辰,为了确定自己的听觉,她很是认真的说道:“你刚才说什么?五百遍,还每天?”

百里星辰用余光瞟了一眼千颂儿,她一脸质疑的瞪着乌溜溜的美眸,样子极为夸张搞笑,要不是及时收回深情,他估计真的会失笑出声。

百里星辰酝酿了一下冷意,又冷冰冰的说道:“如果皇后嫌少,那就一千遍,朕不介意皇后心念于朕。”

“你...你...你有没有搞错,你知不知道五百遍是什么概念?”千颂儿因为又气又急,所以才会导致结巴不连。

百里星辰斜视着千颂儿,低低的说道:“皇后嫌少?”

千颂儿嘴巴刚张启,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言语,以百里星辰的架势,想必定然不会轻易松口,索性她来个示弱,看看百里星辰到底吃软还是吃硬。

“百里里辰~哦不,是朕~”千颂儿嗲嗲的低吟,她挽着百里星辰,蹙眉噘嘴,一双清澈如灵的美眸,楚楚怜人的说道:“你看我才刚学写字,而且还不太熟练,你一下子让我写这么多,一定会累坏我的,万一你把我累死了,你可就没有皇后了。”

百里星辰嘴角一勾,终于失笑出声,但他是以嗤之以鼻发出一声讥嘲,不愧是痴傻之人,这天下,会为他担心没有皇后的人,恐怕也就千颂儿一人莫属。

千颂儿见百里星辰脸上那不屑的讥笑,她心里是熊熊冒火,但为了说服他,她也算是老脸豁出去了。

“百里里辰,朕~”千颂儿轻轻的摇着百里星辰的臂膀,更加娇嗲的说道:“你就行行好,放过我这次吧,我可不忍心你这么年轻就独守空房。”

百里星辰脸色一沉,凛凛的目光,斜视着千颂儿,吓得千颂儿撅着小嘴,愣是不敢去看他。

“皇后如果不想抄写一千遍,就最好闭嘴,否则嘴,否则朕成全皇后一心练字的意向。”

“喂!”千颂儿一把推开他,终于气冲冲的说道:“你不要太过分,我已经够忍让你了,你犯得着这么苛刻嘛,况且这字又不是我写的,凭什么让我每天写?”

“要谢拿去让紫珠写。”千颂儿随手将那张纸扔在紫珠勉强,这会又把紫珠吓得扑通跪在地上。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紫珠战战兢兢地叩首说道:“奴婢只是写来告知娘娘您的名讳,绝非是有意冒犯圣颜,求皇上赎罪。”

直呼帝王名讳,重则可以灭九族,轻则也是杀头,写帝王的名讳,虽然要轻一点,但是也不会逃过死罪。

“来人。”百里星辰仰头吩咐道:“把她带下去,双手斩断,送去苦役坊自生自灭。”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紫珠惊惶的哀求,她又转向千颂儿哭诉的求道:“娘娘,求您救救奴婢,奴婢不想去受人折磨。”

这时两名小公公,已经凶巴巴的拖着紫珠,千颂儿急切的说道:“等一下。”

千颂儿好歹也是个硬脾气,她怎能因为自己一时好奇,而害紫珠受难,所以她气呼呼的说道:“你不过就是看我不顺眼,大不了我抄写就是了,这样刁难一个小宫女,算什么君子!”

百里星辰俊美的脸上,冷沉的宛如外面的冰寒气温,千颂儿一次次触犯他的底线,他也一次次在隐忍,他不知道自己能忍耐到什么时候,不过他就是故意刁难千颂儿的目的已经达到,所以他也懒得跟她蛮缠。

百里星辰拂袖离开,留下千颂儿还不能消气的杵着,无意间瞟见地上的那张纸,她狠狠的在纸上跺了几下,心里还嘀咕着‘踹死你,我踹死你。’

“娘娘,太后召见您过去一趟。”这时一名小宫人进来汇报。

“太后?”千颂儿很是惊讶的问道:“她又找我干嘛?”

在她心情不佳的时候,对于她而言,任何事都不会是好事,况且太后那张老奸巨猾的样子,她也懒得去应付。

小宫人勉强一笑,心里暗自嘀咕,他哪里会知道太后找她干嘛,“这个奴才不知,娘娘还是早点过去吧,这会其它娘娘都已经过去了。”

“很多人吗?”千颂儿眉头一挑,从小宫人的口中,其实不难听出还有其他人。

“据说是商量操办年宴的事。”

“年宴关我什么事?我又不会。”千颂儿好像无辜疏松了一口气,她本还以为会是因为她打周氏的事,看来是她多想了。

小宫人无语在旁,他瞄了眼一旁紫珠,像似在求救,这时紫珠又说道:“娘娘,您是后宫之主,您就算不亲自操办,起码也该监督别人操办,谁让您是这后宫的主人呢。”

“好了,好了,赶紧收拾走吧。”千颂儿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反正迟早要面对,躲得了初一,也躲不了十五。

景阳宫,一名年长的宫人走进来说道:“太后,皇后娘娘来了。”

穆太后低低的‘嗯’了一声,那音声略显慵懒,却也流露着渗人的冷意。

千颂儿提着裙摆,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依旧是浓妆艳抹,一身素净的衣着,将她脸上的妆容,凸显的更加浓艳。

殿内除了穆太后,杨莲心、沈碧雪,周氏、吴氏都在,千颂儿刚走进,便感觉到一股渗人的寒意,以这般排场,肯定不止是商量年宴这么简单。

“参见太后。”千颂儿懒散的颔首示意了一下,没有丝毫的端庄的气质,亦没有一点皇后的魄力。

穆太后用她最犀利的眼神,扫了一眼千颂儿,她扯着不高不低的嗓音说道:“皇后好像繁忙的很,不知哀家可耽误皇后忙碌了?”

“没有。”千颂儿不以为然的说道:“除了吃睡,我基本上没什么事可做。”

穆太后脸色一沉,由于保养的好,所以她脸上几乎没有明显的细纹,也将她那威严凛凛,流露的倍加明显。

沈碧雪勾了一下嘴角,不愧是一个傻子,穆太后明显是变向不满她迟到这么久,她不但听不出其中的意味,且还能回答的这么干脆无谓。

沈碧雪当然要替穆太后不平,于是她挑着她怪里怪气的音声说道:“哟~娘娘这么说,您这是有意把咱们晾在这啊!”

“你们明明就是有说有笑,怎么能说是被晾着呢?况且也没有那么粗的绳子,晾你们这么多人。”千颂儿蹙着小眉头,煽动着一双无知的美眸,一脸无辜的说道。

要不是气愤沉闷的让人喘不过气,她怕真会忍不住失笑出声。

这下,又轮到沈碧雪俊脸一沉,看来对付这个傻子,还要找一套准备应付她的方式,不然怕是要吃她不少哑巴亏。

“来人,给皇后拿张垫子来。”穆太后又扬声着不高的音声吩咐。

宫人随即拿了一张薄薄的垫子,再看看其它用的垫子,都是厚实的毛绒垫,千颂儿不明的说道:“为什么只有我的垫子是席垫?”

沈碧雪扬着下颚,一副趾高气昂的说道:“娘娘怕是有所不知,凡是太后召见,一律不得迟到半柱香,否则可视为无视皇尊,而娘娘您足足让太后等了半个时辰,按理是要在外罚跪半日,长至一天,眼下太后只是罚娘娘跪个薄席,娘娘您就知足吧。”

“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个规矩?”千颂儿转脸看了眼随来的紫珠,有关宫里的规矩,通常都是由紫珠帮她打点,好像也没有提醒她这些。

紫珠怯怯的颔首压低着脸,表现的似乎也很是无知的样子,要知道每次她们跟着后面提醒,都会被千颂儿责骂,索性她们也不敢每次都提了。

“皇后不知道东西,何止这些,今后哀家会让皇后一一知晓。”穆太后一脸冷颜,且语气冷凛的说道。

千颂儿随口‘哦’了一声,无缘无故被罚,她心里倒是不乐意,亏得她来时,还没少做心理准备。

千颂儿在穆太后身旁跪坐下,坐下,她心里已经又开始抱怨,分明不是汉朝,偏偏坐姿是以跪着。

穆太后用眼角的余光,瞟了眼千颂儿是跪也不是,坐又不敢,她也懒得去理会她,于是她又说道:“今日把大家召集来,是想商量一下有关今年年宴的事,不知你们都有何建议?”

“太后,今年乃是皇上登基的第五个年头,这几年里,百姓安居乐业,臣妾认为,今年该好好庆贺一番。”沈碧雪急功近利,所以她先抢着说道。

穆太后轻轻点头‘嗯’了一声,她又转眼对杨莲心问道:“莲妃是宫里最早的老人,不知莲妃有何想法?”

杨莲心挺直了身姿,温柔一笑道:“臣妾虽说是宫里的老人,但有关年宴这种大事,臣妾素来都是采取众姐妹的意见,至于今年的年宴,自然非同寻常,臣妾认为,还是由皇后娘娘操办较为合适。”

千颂儿不管是痴,是傻,她毕竟还是皇后,杨莲心就算再有权势,也懂得尊长,不然又怎会体现她的胸怀。

穆太后冷冰冰的面色,终于被一抹嘴角勾勒,而改善了不少,她也颇为温和的说道:“莲妃依旧不次当年的温婉恬静,不骄不躁,不争不抢,真可谓难得。”

杨莲心加深了嘴角那抹弧度,柔和的笑意,美艳动人的娇颜,就连一个颔首的姿态,都那么优雅端庄,“太后过奖了,臣妾一心侍奉好皇上,再无他求。”

穆太后慈和一笑,收神的瞬间,她掩去了眼底的冷意。不过杨莲心的演技,她不得不承认,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整整三年苦守,也许也就造就了她如今的演技。

穆太后又扫视了一眼众人,看着她们一个个那嫉妒与仇视的目光,她严厉的说道:“你们也都学学莲妃的大度贤惠,不要整天就知道抱怨、唠叨,皇上只有一个,今晚陪着她,自然有人要被冷落,但这不代表皇上会一直冷落你们,凡是都要耐住性子,心诚则成。”

众人都纷纷颔首说道:“臣妾等谨遵太后教诲。”

穆太后斜了眼身旁的千颂儿,她已经进入昏昏欲睡的状态,本是舒缓不错的心情,顿时又蹿升一股怒意。

“皇后对今年的年宴,是否有何看法?”穆太后又扬着威严的语气。

千颂儿脑袋一点一点,已经进入瞌睡状态,一旁的紫珠偷偷的扯了她一下,从瞌睡惊醒的千颂儿,一脸无知的摇晃着脑袋,愣是不知道所有人都在看着她。

“啊?说到哪了?”千颂儿在后知后觉中,有点难为情的问道。

穆太后脸色是一阵青,一阵白,沈碧雪则是一脸嗤笑的仰头转过脸,其它人也都是幸灾乐祸的假装看不见,只有杨莲心淡然一笑道:“娘娘进宫头一年,对于年宴之事,怕是多少存在不明之处,如若娘娘不嫌弃,臣妾愿为娘娘简单讲解一些。”

千颂儿向来不喜欢参与这种事,况且她也不熟悉古代过年的习俗,所以她无谓的说道:“与其你讲给我听,倒不如让你去办,这样岂不是省的麻烦了。”

“娘娘折煞臣妾了,年宴之事,素来都是由后宫之主操办,臣妾实在是惶恐。”杨莲心笑颜一僵,不过瞬间变谦虚的说道。

“那有什么,最多我让给你去做好了。”千颂儿依旧是不以为然的态度,但是她怎会听不出杨莲心的话意,她这么做,就等于把自己皇后的权利,都让给杨莲心担任,这样可以试探一下杨莲心的意向。

杨莲心又不能去顶撞千颂儿,但是她已经这么说,她当然也不好去直接回绝于她,所以她陷入为难中,只能看向穆太后求助。

千颂儿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穆太后即便不想,怕是也不好组织,于是她只能顺从说道:“既然皇后这么说,那莲妃也就无需再谦让,况且莲妃乃是后宫最具德高望重之人,对于年宴这种事,也有权代劳,哀家在此宣布,今年年宴一事,就由莲妃辅佐皇后一同操办,务必要以富从简。”

“臣妾何德何能,怎敢受此隆恩。”杨莲心颇为谦虚的犹豫了一下,又说道:“臣妾斗胆提议,沈妃入宫多年,不比臣妾资历浅薄,不如就由沈妃一同辅佐皇后娘娘操办,臣妾相信,有聪明伶俐的沈妃辅佐,今年年宴定是与众不同。”

沈碧雪当然是求之不得,所以她迫不及待地说道:“太后,臣妾虽不比皇后娘娘德高望重,也不比莲妃娘娘贤淑惠德,但臣妾侍奉皇上多年,臣妾有信心操办好此次年宴,还望太后准许。”

穆太后紧咬着贝齿,进来克制面容不那么冷沉,谁都知道,沈碧雪平日和杨莲心是死对头,这会杨莲心才给她一点甜头,她便全而不知往日恩怨,这种没有骨气的人,就算她有心辅佐她上位,恐怕她也没有那个本事。

穆太后酝酿着内心的情绪,她又淡和的说道:“既然如此,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皇后主权,莲妃和沈妃辅佐,哀家希望看到一场非同寻常的年宴。”

“臣妾等绝不负太后所望。”杨莲心和沈碧雪答谢的举动,较为明显,而千颂儿完全是一副事不关己的状态。

不过,回过神来的千颂儿,倒是心中一喜,那个沈碧雪性情刁蛮,刻薄,平日里借着太后的权势,是嚣张跋扈惯了,而杨莲心温婉可人,但是心机却深不可测,两者碰到一起,估计又有好戏看了。

沈碧雪是一脸喜滋滋的开心,终于能大显一番身手,她当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无意中,她嗅觉中出现一股奇香,她又好奇的嗅了两下,“什么味,这么香?”

众人也都下意识的嗅了一下,吴氏位于沈碧雪下侧,也就是位于千颂儿一边,所以她也说道:“好像是皇后娘娘身上的香气,敢问娘娘用的是什么香?”

“莲香粉。”千颂儿倒是无谓的脱口而出,不过她心里知道,一定还是她身上残留的那种香气,但她要是实话实说,万一别人问她要一点,她岂不是拿不出来,反正她也用了莲香粉,所以并不算是说谎。

沈碧雪闻言,赶紧忙用锦帕捂着鼻息,谁人不知道,莲香粉对人体有损,哪怕是一点,她也不愿去闻。

穆太后毕竟仔细,这种香气,分明不全是莲香粉的味道,而莲香粉对人体有损,难道千颂儿不知?于是她问道:“皇后为何选择用莲香粉?”

nbspp“呃...”对香粉根本没有了解的千颂儿,倒是回答不出所以然来。

杨莲心担心她说出,那次在冰泉宫打翻香粉的事情,所以她温和笑道:“听说皇后娘娘近来睡眠不大好,据说莲香粉中加一味陌香,便可促进睡眠,附有安神的作用。”

千颂儿被解围,她连连点头说道:“对,对,对,我最近失眠的厉害,所以安神一下。”

吴氏在旁也是笑盈盈的说道:“不知这香粉对娘娘的安神效果如何?臣妾改日也用来试试。”

千颂儿认真的的说道:“好的很,没看我就差睡着了嘛。”

话出口,她眨巴着乌溜溜的眼睛,貌似自己精神抖擞的样子,出卖了她瞌睡的意向。

穆太后也无心看她们一张张虚伪的嘴脸,于是她又低沉的说道:“既然皇后凤体欠佳,今日就到此吧。”

“臣妾等告退。”众人都起身欠身,唯独千颂儿由于腿脚麻木,有点摇摇晃晃,幸好紫珠在旁及时搀扶着她。

千颂儿总感觉自己的精神状况不太好,每天都是昏昏欲睡的样子,但每次醒来,还会感觉浑身疲惫,所以这日,她信誓旦旦的来到太医院找杨沐郎算账。

“杨沐郎,你给我出来,快出来。”千颂儿气势汹汹的踹开殿门,她可不是乱闯,而是打听准确了杨沐郎住处,她才这般气冲冲的讲理。

杨沐郎在殿内专心的研究着,千颂儿那件宫服上的香气,突然殿门被踹开,他还真吓了一跳。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不知娘娘驾临,有失远迎,还望...”

“你少给我废话。”

杨沐郎话未完,千颂儿直接打断他一串恭敬的言辞,还是气冲冲的说道:“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给我吃的什么药,为什么我越吃越困呢?”

杨沐郎看了眼院内来来往往的宫人,都投来莫名其妙的眼神,他也实在是无颜去面对,所以他恭敬的说道:“娘娘,您稍安勿躁,待微臣到里面为您讲解原由。”

“好!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不走了。”千颂儿走进去,一屁股坐在殿内的软榻上。

杨沐郎也打算把实情告知千颂儿,但由于情势不便于传播,所以他随手将门掩上,反正并非他们孤男寡女。

“说吧!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千颂儿盘腿大坐的样子,除了一个女汉子气场,就是一个兴师问罪的架势。

杨沐郎看她的架势,也不好对付,索性他还是按照自己的礼数,先恭敬的颔首说道:“此前,微臣可否问娘娘几个问题?”

“问吧。”千颂儿倒是颇为爽快。

“娘娘近来可有发现身上随带一股奇香?”

千颂儿不明杨沐郎的问意,所以他不以为然的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那些女人谁不用香粉。”

“微臣是想知道,娘娘可知您选用的这种香粉,是哪一类香型?”杨沐郎担心以千颂儿的智商,会听不懂他的问意,于是他又说道:“比如,娘娘只是随意选了这种香粉,或者娘娘熟知这种香粉,再比如……”

“够了、够了、够了。”千颂儿很是不耐烦的摆手,“不就是一个香粉嘛,你用得着比如这么多废话嘛,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好了,我可没有时间在这里跟你打绕圈子。”

“娘娘息怒。”杨沐郎好歹也顺着这位奇葩主子,所以他又说道:“请娘娘稍等,微臣随后就来。”

话毕,杨沐郎朝里屋走去,好奇的千颂儿歪着脑袋,试着去偷看看杨沐郎到底在搞什么鬼,可不等她看清,杨沐郎已经走了出来,而且好像还发现了她在偷看,所以她赶紧把头缩了回来。

杨沐郎手里拿着一件精美的宫服,千颂儿看着极为眼熟,骤然她惊奇的说道:“咦!这不是我的衣服嘛?怎么到你这了?”

“敢问娘娘,这件宫服上的香粉,是从何而来?”杨沐郎答非所问,因为他只想知道这个香粉的来历。

“这是……”千颂儿刚准备回答,突然殿门被人猛地踢开,结实的门板,因为被踢的幅度过大,来回撞击了好几下,才缓缓的定格。

只见门口出现一抹高大的身影,迎着明媚的光线,并看不清来人的面貌,但那身影的架势,可谓盛气凌人,威严凛凛,远远的看去,就让人不畏自惧。

即便只是光线反射下的一抹身影,依旧不影响千颂儿去分辨来者是谁,恍惚间,她好像明白了,有些人,不是你不去在意,他就不会深刻在你记忆中,而是即便你不去在意,那瞬间的感觉,却早已烙在你心底。

“朕?你怎么也来了?是生病了吗?还是……”千颂儿一边说着,也已经主动热情的迎了过来,当她去挽百里星辰的臂膀时,百里星辰挥袖把她甩了出去,还没有说完的话,变成了一声嘶痛。

“啊!”

千颂儿连连跌退了好几步,才被一扇门挡住,躲过了跌倒的狼狈,但是撞击在门边上的手腕,还是麻木的传来痛处,她真的很想发火,但是百里星辰那阴冷如霜的表情,让她实在没有底气去发怒,甚至不敢去猜测他的来意。

吴氏暗自在旁幸灾乐祸了半响,还是忍不住煽点火,带着她脸上那抹讥笑,她不屑说道:“看来咱们来的不是时候,人家可是衣服都脱了。”

“姐姐这话说的可不对。”一旁的周氏,又怎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她也跟着掺和道:“如若不是皇上有寓知之明,恐怕这后宫就要被人玷污了。”

“这有没有玷污可不好说,指不定人家早已偷欢在床,只是咱们不知道罢了。”吴氏一脸讥笑的瞟了千颂儿,这次她们可以说是被捉-奸在床,看她还又什么本事嚣张。

“说的倒也是,不然这会,又怎敢当着太医院众目睽睽之下私睽之下私会。”周氏趾高气昂的带着一脸得意的笑意,两人一唱一和,把原本就熊熊的火焰,煽的熊熊蔓延。

千颂儿早就听出了所以然,总算找到机会反驳的她,怒气冲冲的说道:“你们这两个死巫婆,看来上次的板子还没让你吃够,看我今天不打的你们皮开肉绽。”

千颂儿气冲冲的挥手就要去抓吴氏的头发,但吴氏仰脸一闪,一把攥住千颂儿伸过来的手,她不但没有丝毫的敬畏,反倒是冷不丁的的说道:“娘娘最好还是先跟皇上哀求,兴许皇上还能念在娘娘您智障的份上,赏您一具全尸。”

“否则……”吴氏一脸得意的贴近在千颂儿面前,又讥嘲道:“你千家几世忠良的美誉,即将毁在一位淫-秽后宫的颂歌皇后手中。”

“你……”千颂儿一时气急,她也怒狠狠的说道:“早知道你这般毒舌,我就早该把你舌头拔下来,看你还能狂傲嚣张。”

“娘娘此言差矣。”吴氏甩开千颂儿的手,一副趾高气昂的说道:“臣妾并非嚣张,只是对于一个肮脏之人的厌恶。”

“你说谁肮脏呢?”千颂儿实在是忍无可忍,“我就算再不知检点,也比你们一群乌合之众要清名干净。”

“这话,娘娘还是跟皇上说吧。”吴氏始终带着她脸上那抹刺眼的讥笑,她甚至还不忘瞟了眼百里星辰。

千颂儿转眼看向百里星辰,原本渴望从他身上,找到一丝可以安抚她屈辱的抚慰,可是他俊朗无比的脸上,除了如霜的冷意,就差拧出冰水来。

至于他的神情,由于是压低着星眸,看不到他的神情,却丝毫不难想象,他神情中赛过面容的冷意。

杨沐郎有关自己清誉,他如果没有表态,肯定是不合适,于是他上前,单膝在百里星辰面前,郑重其事的说道:“皇上,微臣以人格保证,微臣与皇后娘娘之间,纯属清白,绝无一丝淫-秽之说,如若皇上定要微臣一个解释,微臣愿以死证明自己的清白。”

吴氏浓妆艳抹,满脸讥讽的笑道:“为了鱼水之欢,死又有何惜之,换做任何人,想必也无憾的去了。”

杨沐郎冷色一沉,面临如此不堪入目之言,他也冷冰冰的说道:“良人说话请注意分寸,微臣贱命死不足惜,玷-污了皇后娘娘清白,微臣可担待不起。”

“杨太保还真是怜香惜玉,难怪娘娘对您是念念不忘。”吴氏不削一笑,那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足以表露她此刻的心情。

与其跟她们在这里找茬,杨沐郎所以有对百里星辰说道:“皇上,微臣有事禀告。”

太医院宫人来来往往不停,各个都不明其详的看过来,百里星辰总不能让人都杵在这,况且这件事并不光彩,所以掠过众人,自行走了进去。

吴氏和周氏经过千颂儿身边时,她们还不忘趾高气昂的瞥了千颂儿一眼,眼神中依旧是那刺眼的讥讽。

千颂儿和杨沐郎也紧跟着走了进去,依旧无言以对的千颂儿,只能等着看杨沐郎又是所为何事。

“说吧,朕希望有个满意的解释。”百里星辰一张魅惑人心的脸上,依旧是冷沉如冰,星眸低垂,却仰着那不可被侵犯的尊严。

杨沐郎拿过千颂儿那件宫服,他依旧是镇定自如的说道:“想必皇上对这件宫服应该并不陌生。”

周氏在旁接口说道:“皇后娘娘的宫服,皇上就是想陌生,恐怕也难啊。”

这件宫服,是千颂儿大婚后,前去觐见太后的宫服,百里星辰自然不陌生,况且能在宫服绣出凤图,除了国后之外,也没有人附有这个资格。

虽然百里星辰未语,但也是一种默认,杨沐郎又说道:“皇后娘娘这件宫服上,附有一味香粉,这种香粉中含多种毒害成分,所以微臣正在全力研究此香粉。”

吴氏脸上的讥笑,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褪去在脸上,这时反倒是冷冰冰的说道:“不过是区区一味香粉罢了,杨太保心切洗清背负的污名,这个借口未免也太庸拙了吧。”

“宫里香粉确实颇为多见,但是这种香粉,微臣敢保证并非出自皇宫,起码绝非是出自太医院。”杨沐郎坚定的口吻,胸有成竹的气势,无一不在流露他对这件事的肯定。

“杨太保接任太医院也不过区区几年,单凭这点,就把此香粉在宫里否决,未免难以服众。”依旧是吴氏冷冰冰的语气,好不容易逮着这么好的机会,她又怎能让杨沐郎以一味香粉搅和了。

“微臣接任太医院确实不够长久,但是这几年内,微臣已把太医院所有草药,已经成品药物,全部记在在脑海中,而且微臣并非空口指认,此香粉非出自太医院,而是经微臣数日钻研,制作此香粉的原料,乃是咱们皇宫没有的原料,甚至可以说,咱们北翼都很难找到此药。”

吴氏对于医药,自然是不敢过分跟杨沐郎较劲,况且他不急不躁的态度,确实让人不敢随意去否决,她和周氏不约而同的相视了一眼,各自的眼神中,都流露着不安。

“杨太保有话不妨直言。”百里星辰的面色,在不知不觉中,也缓和了不少,至少语气不再是那么阴冷无情,他好像没有意识到,当事情不在围绕千颂儿兜转时,他的心里莫名的舒缓了不少。

“想要查明此香的来历,首先要查清此香出自于哪里,又为何出现在皇后娘娘的宫服上,只要查清香粉的主人,想必真相不难查明。”

杨沐郎原本就打算找机会,将这件事告知出去,经过这场误会,他倒是正好借机,只是事发突然,他担心会打草惊蛇。

“既然是出现在皇后娘娘身上,这香粉的主人,自然非娘娘莫属。”周氏的语气,略显缺乏底气,因为她内心的浮躁,已经让她有点不能自持,好像事发并不在她意料之中。

百里星辰横眉冷视了一眼千颂儿,面色又恢复的阴冷无比的说道:“皇后不打算解释一下此香的来历吗?”

“nb“这香粉是在冰泉宫沾来的。”千颂儿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但是她心里倍感惊讶,要不是杨沐郎这么一说,她只是一味的抱怨香粉的香气持久性太高,倒是从来没有设想过,这香粉的副作用。

周氏一脸讥嘲的轻‘呵’出声,“娘娘想栽赃嫁祸,您也找个符合恶毒形象的人选,这做后宫里,谁人不知莲妃娘娘性情温婉,平易近人,您这样把污名栽赃给莲妃娘娘,怕是无人会轻信您。”

千颂儿一副昂首挺胸的走在周氏面前,她仰头轻视着周氏上下左右,半响她才说道:“我看这个恶毒形象的人,倒是跟你挺匹配,难不成这香粉你的?”

周氏花容月貌,瞬间煞白,放着把自己往火坑里送,她当然是不干,但也不屑千颂儿的压制,所以她冷不丁的的说道:“臣妾身份低贱,高攀不起这么贵重的香粉。”

千颂儿更是咄咄逼人的说道:“那你还敢在这里废话,我看你分明是在跟本宫过不去。”

周氏哪里敢明着跟一个堂堂皇后叫板,所以她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臣妾不敢。”

千颂儿瞥了周氏一眼,但是已经无心跟她拌嘴,她又转向百里星辰说道:“想要查明这个香粉的来历不难,只要去各处搜刮一遍,保证能找出香粉的所在之处。”

“就怕是有人早已有所准备。”吴氏故意瞟了千颂儿一眼,和明显是在指她。

杨沐郎倒是颇为淡定的又说道:“这种香型持久的香粉,就算是早有准备,恐怕也难将其密封,所以此法可以一试。”

百里星辰眼里绝不容半粒沙子,他倒是要看看,什么人如此高明,居然可以轻而易举的得来宫外的香粉,而且还附有毒性,可想此人居心不良。

百里星辰冷言吩咐道:“来人,派人封锁各宫,务必要把此香粉查个水落石出。”

由于千颂儿所指的人是杨莲心,所以他们第一个搜查的对象,就是杨莲心的冰泉宫。

寒风凄凄,乌云笼罩。

杨莲心一身枚红色宫服,在这酷冷的寒冬,未免显得太过单薄,但是将她妙曼的身姿,包裹的严严实实,玲珑有致。

“参见皇上,皇后娘娘。”杨莲心优雅端庄的欠身说道:“臣妾不知皇上、皇后娘娘驾临,有失远迎,还望皇上,娘娘赎罪。”

杨莲心一直都是如此重视礼貌礼节,而且会将每一个欠身,颔首的姿势,都表现的优雅美观,这是她留在人们心目中的印象。

“喂!”

千颂儿直接走在杨莲心面前,毫无架势的说道:“我问你,那天你请我来冰泉宫吃饭,事后是不是打翻了一盒香粉?”

杨莲心轻笑道:“确有此事,怎么?娘娘为何突然提起这个,可是那那菀依香还受娘娘喜爱?”

“菀依香?”千颂儿一脸困惑的思索了一下,“我明明记得你说那香粉叫松依香,这会怎么就成了菀依香了?”

“娘娘莫不是记错了?”杨莲心依旧是淡定自如的说道:“臣妾从未听说过有松依香这个香粉名,难不成是太医院新研发的香粉?”

杨莲心将新奇柔美的目光转向一旁的杨沐郎,因为只有他一人属于太医院。

杨沐郎眼下是没有合适的身份说话,千颂儿又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真的听错了,所以她也不好争辩,但是此香粉是出自杨莲心之手,她可以肯定。

百里星辰的面色,并没有因为杨莲心的柔和,而减退多少冷意,这时他又冷冰冰的说道:“太医院查获一种不明香粉,凡是后宫都必须一一进行勘察,所有人等一律配合调查。”

一对宫人,纷纷涌入冰泉宫,吓得红心和冰泉宫其它宫人,都兢兢战战的在旁束手无策。

杨莲心倒是别无任何声色,看着宫人在殿内翻找,瓷器打碎的音声传来,她心里多少不痛快,但她却转眼说道:“红心,红梅,你们去协助查找,莫要动-乱了本宫那些书籍。”

“诺。”红心颔首退了下去。

千颂儿在旁观察杨莲心的一神一情,她对杨莲心不为了解,但是她镇定自如的样子,让千颂儿隐隐感到不安。

约莫半个时辰,勘察的宫人,又匆匆忙忙的跑了出来,其中为首的小公公,至百里星辰面前,单膝下跪汇报道:“启禀皇上,冰泉宫所有香粉全部在此,尚未发现可疑香粉。”

百里星辰瞟了眼一盒精致的盒子,又朝杨沐郎仰头示意了一下,杨沐郎会意,他拿起几个盒子,分别在鼻息下闻了一下,最终还是向百里星辰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千颂儿有点激动的说道:“那天我分明是在冰泉宫沾了满身香气,是不是你们疏漏了哪里?”

那名宫人又很是正气的说道:“回皇后娘娘,冰泉宫内,凡是可以查找的地方,已经全部被翻找,绝不会出现疏漏。”

“不行,我要自己进去找。”千颂儿说着便朝殿内走去,她不相信,这么大的宫殿,他们真的能全部搜查到位,主要那香粉,明明就是出自杨莲心之手。

杨莲心及时说道:“娘娘,您身份金贵,如若您信不过宫人,不如臣妾再陪您亲自查找一番如何?”

好歹她也是堂堂莲妃,被搜查住处,已经是对她的大不敬,如若不是百里星辰亲自带人来,她也不会如此轻易让人搜宫,所以千颂儿明显怀疑她,她又怎能任由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她。

千颂儿又怎会意识不到,杨莲心态度如此淡定,显然是有所准备,所以她进去搜查,肯定还是无果,杨莲心又主动要求陪她一起搜查,对于没有结果的搜查,岂不是对杨莲心清白的保证,况且当着杨莲心的面,她多少不方便查的明细。

百里星辰来势汹涌,对于并无结果,他并不感到意外,只是接下来的搜查,可能会困难重重,他倒是期待,那个幕后黑手到底是何许人物。

百里星辰终于收起阴冷紧绷的面容,也以最缓和的语气说道:“说道:“冰泉宫第一个被排除,朕倍感欣慰,只是让莲妃受惊了。”

杨莲心温婉一笑道:“皇上言重了,冰泉宫能被列于首位搜擦,那是臣妾的荣幸,不然臣妾又岂能第一个被洗清嫌疑。”

“莲妃向来不于争斗,乃是后宫之幸,朕还有事在身,就不在此安抚爱妃,爱妃好生歇着吧。”

“臣妾斗胆,可否提议一同参加此次香粉之事?”杨莲心低眉顺眼的颔首示意着,这场精心的好戏,她怎能错过,况且她还是戏中的幕后主导。

百里星辰并不希望多人得知此事,一来并不光彩,二来万一事情差不出结果,那么千颂儿和杨沐郎固然是逃脱不了私会的污名,他倒不全是在乎自己的颜面,当然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杨沐郎还是他的发小,至于千颂儿,他根本就是懒得去想。

杨莲心见百里星辰不语,她自然是识相,所以她又尴尬的说道:“臣妾自小钟情于各种香粉,所以才会一时兴起而忘了分寸,还望皇上赎罪。”

杨莲心已经做到这般通情达理,百里星辰又怎好拒之,“爱妃既然有兴,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百里星辰留下话语,便自行先离开,杨莲心在后温和笑道:“谢皇上恩典。”

由于后宫大小宫殿数多,一时半会根本查不清,直到夜深,宫人们依旧是马不停蹄的全面搜查,杨沐郎也一直参与在其中。

深夜,百里星辰和杨莲心一同离开,丢下千颂儿一个人,独自在冷嗖嗖的夜风中。

千颂儿就是不明,杨莲心怎会有先知之明,不但把那松依香藏的严密,且还不留丝毫破绽,那么这场暗战中,她有事演示着怎样的角色。

吴氏和周氏又怎么会和百里星辰一起出现太医院,而且分明是有备而来,如果不是杨沐郎利用那宫服上的香粉做题,恐怕淫-秽后宫的污名,定是扣在他们头上。

漆黑的夜色中,寒风刺骨,月牙已经拨开乌云密布的云雾,露出点点星空。

千颂儿不知自己走到了哪里,只感觉寂静的一片,显得有点诡异,她看在四处毫无人烟,除了寂静中的寒风咆哮,她莫名的惊颤了一下。

此时她还真是有点后悔,不该让紫珠她们先回去,不然这会也不至于她一个人,置身在夜色中寻觅方向。

突然月光下的夜色中,一道黑影一闪即过,千颂儿本能的警觉起来,她止步,转动着如灵的美眸,觅视着四处依旧异常安静的一切,那种诡异的感觉,越加的压迫而来,让她有点恐惧起来。

站了许久,四处再无声动,她以为是自己视觉出现了问题,她也只能认为是视觉问题,于是她又鼓起勇气继续行走,虽然没有任何异常,但是她内心的警惕意识,丝毫没有减退。

“嗖!”

明显不是风声,千颂儿惊恐的转身,一个飞来之物,如闪电般划过她身边,吓得她惊悚的惊叫了一声。

“啊!”

千颂儿抱着双肩,连连退了好几步,洞察着漆黑的角落,安静的让她不安,又是夜色中那刺眼的黑影,鬼鬼祟祟的穿梭在夜色中,她本能的喊道:“什么人,别跑。”

那黑衣人并不是想想象中的那么可怕,或者说武功高强,所以她底气十足的追了过去,在这种关键时刻,任何异常行迹,都有可能关系到那个不明的香粉,她一定抓住线索,只有这样才能洗清她自己的清白。

吴氏和周氏在密谋后,两人各自回宫,虽然已是深夜,吴氏依旧是神采飞扬。

不算宽敞的伊莲殿,闪过一道刺眼的黑影,让原本神采奕奕的无视,骤然紧张起来,她一双深邃的眼眸,敏锐的扫视在周边的每一个角落,但是寂静无声了许久,使她渐渐的放松了警惕。

“喵~”

一闪而过的黑影,一声猫咪的尖叫,在这深夜,恐怕再诡异不过,吴氏又紧绷着心弦,但已经确定是夜猫惊人,她将原本的惊悚,都转化为倍涨的怒意。

“小畜生,若是让本宫抓着你,看本宫不拔了你的舌头。”吴氏怒狠狠的瞪着一双火焰般的眼眸。

“小主子,您回来了。”这时一名小宫女迎了上来。

吴氏还没有从夜猫惊吓中缓过气来,所以她又怒气冲冲的说道:“去给本宫抓那只夜猫,抓住它,把它舌头给本宫拔下来,活剥了它。”

小宫女半张着小嘴,愣是差点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吴氏横眉瞟了她一眼,她才怯怯的应了声,“诺。”

吴氏这才消气,她慵懒的打了个哈欠,还不等她闭上嘴巴,突然她瞪着惊悚的白眼,嘴巴大张,好像被定格在此,双手颤栗在眼前,被口中喷溅出来的血迹,沾的满手鲜血淋漓。

浓烈刺鼻的血腥弥漫在空气中。

吴氏终于在惊悚中倒下,一张樱桃小嘴,始终没有合并,而是血流不止,她艰难的从喉咙间发出低沉的嘶喊,看得出她的表情,极为痛苦煎熬。

小宫女才走出几步,听到扑通一声,她又转身寻看,见是吴氏到底抽缩,她惊恐的喊道:“主子...主子...”

吴氏卷缩着身体,一脸痛苦的抱着嘴巴抽缩,小宫女紧忙的扶起她,又喊道:“主子...主子...来人呐...快来人...”

小宫女扬声喊着,许是因为夜深,加上又是酷寒,所以一时间,并没有宫人前来相救,吓得她是哭哭啼啼的说道:“主子,您这是怎么了?主子...”

“喂!”气喘吁吁赶来的千颂儿喊道:“有没有看到一个黑衣人出现过?”

“皇后娘娘,求您救救我们小主子。”小宫女可怜兮兮的在哭诉中哀求。

“啊?”千颂儿还有些后知后觉的说道:“这个人是谁啊?她怎么睡在地上?”

由于距离较远,而且又是黑夜,所以千颂儿根本没有去注意那个人是谁,更别说置身的地方又是哪里。

小宫女吓得哭道:“娘娘,我娘娘,我们小主刚回到殿里,便遭人偷袭,求您救救我们小主子吧。”

“我现在哪有时间管你们,我还要去追那个黑衣人呢。”千颂儿说着便要侧身离开,就在无意间,她扫视到已经抬头指着她的吴氏,她顿时大惊失色。

一张花容月貌,已经被血迹沾满,一双瞪在痛苦中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一只鲜血淋漓的手,也颤颤沥沥的指着她,千颂儿吓得顿时呆在原地。

这时伊莲殿的宫人终于都纷纷的赶了过来,见到地上一脸恐怖的吴氏,个个都吓得面色煞白。

当百里星辰得知吴氏出事后,他也在第一时间赶到伊莲殿,和他一起来的当然就是杨莲心,杨沐郎紧随在后赶到,只有千颂儿孤身一人,还没有从惊吓中回过神来。

“皇上,您可要为咱们小主子做主啊!”一名小宫女伤心的匍匐在,刚进门的百里星辰面前。

百里星辰扫视了一眼,殿内都兢兢战战的在旁的宫人,无意中的一抹身影,让他定格在哪里,那就是还在惊吓中的千颂儿,以她的神态,好像并没有意识到他到来。

百里星辰走进殿内,随手挥起裙摆,在殿内主位上坐下,一副威严凛凛,不可被侵犯的气势,让人有种不畏自俱。

“说!”百里星辰命令的说道:“朕要知道详情。”

小宫女又跪爬在百里星辰脚下说道:“回皇上,小主子方才刚回到院内,便被人暗伤倒地,幸亏奴婢发现的及时,不然...小主子这会还不知道会怎样。”

小宫女一边说着,一边已经伤心的抽涕起来,只说明了事发经过,并说明伤势状况。

百里星辰又冷言问道:“你们主子何在?可有太医前来查看伤势?”

“这会顾太医正在殿内为主子查看,想必伤势一定不轻,不然怎么会这么久不出来。”小宫女哭的眼泪汪汪,脸上还掺杂着对吴氏的担忧。

这时杨沐郎主动上前说道:“皇上,微臣请旨为吴良人看诊。”

“准。”百里星辰吐出一个字的语气,依旧不失他高贵的尊严。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杨沐郎从殿内走了出来,他一脸凝重的表情,走出的那一刻,他下意识的看了眼,还站在一旁的千颂儿。

“回禀皇上,吴两人并非是被重伤,而是...被人拔了舌头。”杨沐郎的话语中,明显有所停顿,那是他在担心,会有人抓住这个把柄,把苗头指向千颂儿。

百里星辰第一反应,就是将他那阴冷如霜的目光投向千颂儿,而非只是一眼即过,而是完全直勾勾的停留在她身上。

千颂儿秀眉始终凝重的深锁着,只是比起刚才的惊吓,她又多了一分紧张,明知道百里星辰投来的目光,是赤-裸-裸的询问,可是她却被那目光冷的不敢去面对。

“你看着我干嘛?难不成...你...你...你还真怀疑是我做的?”千颂儿结结巴巴有点显得胆怯,毕竟她确实不止一次扬言要拔掉吴氏的舌头,哪想这会真的会印证。

百里星辰起身走至千颂儿面前,看着她畏畏缩缩的退了一步,明显就是心虚的表现,但他还是冷颜问道:“那么皇后怎么在这里?”

“我……我……我抓黑衣人。”千颂儿也不知道为什么,口齿竟莫名其妙的不听使唤,害的她总是结结巴巴。

百里星辰扫视了一眼殿内,转眼又问道:“皇后抓的黑衣人呢?”

“跑了。”千颂儿还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态度,要不是发现吴氏出事,她说不定能抓住那个黑衣人。

“来人!把皇后圈禁凤冥殿,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在这种时候,众人都以为百里星辰会大发雷霆,或者当场处死千颂儿,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还能保持心平气和。

“你凭什么圈禁我?”千颂儿激动的退了一步,双手攥着小拳头,看似是要决斗的架势。

“皇后一定要朕把话挑明吗?”百里星辰一副盛气凌人的仰视着千颂儿,高大的身姿,站在千颂儿面前,足以能体会到居高临下感觉。

千颂儿气冲冲的说道:“就因为我说过要拔下这个死巫婆的舌头,所以你就怀疑是我做的?”

“不是怀疑,是肯定。”百里星辰依旧是低沉的语气,没有任何冲突,所以让人不敢去遐想他此时所用的态度。

“你凭什么?”千颂儿语气不佳,眉眼深锁,虽然昂视着他,但她的神情中明显带着一味无助,或者说是失望。

“就凭朕是皇上。”百里星辰冷色阴沉,语气中流露着不可侵犯的威信。

“我不服。”千颂儿恼羞成怒的说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不能光凭你是天子,就可以冤枉我。”

百里星辰逼近在千颂儿眼面前,彼此仅隔寸远,他依旧是冷漠无情的说道:“你放心,朕会让你死个明白。”

千颂儿一双如灵的美眸中,冲着红红的血丝,那不是泪花,那只是愤怒中掺杂着屈辱。

就在他们都相互强势在僵持中时,一名小公公慌慌张张的从殿内跑出来说道:“皇上,找到了,找到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转移在那名小公公身上,只见也手拿着一个不大的锦盒,没有人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只有千颂儿惊讶不明的说道:“怎么会在这里?”

在都不知情的情况下,想必众人的视线,又会瞩目在千颂儿身上,包括身旁的百里星辰。

千颂儿下意识的看了百里星辰一眼,为了避免他再误会,她又说道:“这个就是松依香,也就是你们找的那个香粉,我那天...就是被这个香粉沾了满身都是。”

千颂儿原本还想提到冰泉宫,但是松依香明明出现在了这里,而冰泉宫又已经被搜查过,如若她再提到是在冰泉宫见过这个香粉,想必所有人都会认为,她是故意在诬陷杨莲心,所以这件事中一定有玄机。

杨莲心颇为惊奇的说道:“居然有这么神奇的香粉,不知臣妾可否先一饱眼福?”

“莲妃娘娘且慢。”杨沐郎在旁及时说道:“此香粉不宜于女子所用,为了娘娘贵体安全,娘娘还是远离比较好。”

“哦?”杨莲心依旧是好奇的说道:“香粉乃是专为女子所制,敢问杨太保,此香有何成分,为何会女子不宜?”

“请恕微臣暂不明此香中的原料,但是据微臣查知,此香中含有一定成分的红香,以及抢龙草和益绒花,前两者合一,可起到催情作用,但后两者合一,便可使女子不孕或小产,如若三者合一,药效不用说,还可在男女同房后,大伤阴阳元气,如若反复被损伤,可造成性命之忧。”

众人闻言,都下意识的捂着鼻息,杨莲心虽然没有太大的反应,但是也用锦帕挡在鼻息,但还不忘美赞道:“杨太保不愧是神医下凡,区区一盒香粉,竟能分解出诸多秘密,真是惊诧我等。”

“娘娘过赞了,微臣不过是略懂皮毛罢了,比起制作此香之人,微臣实在是望尘莫及。”杨沐郎很是谦和的颔首示意了一下,他记得很清楚,那天他和千颂儿第一次遇见时,就发现千颂儿身上的香味异常,不然事后,他也不至于给千颂儿调配了数种药方,且还骗她是治她智障的药物。

那时他们相遇时,只有周氏和吴氏在场,但他和千颂儿接近时,香味已经出现在千颂儿身上,那时他们所在的位置,正是冰泉宫附近,所以这盒香粉的来源,只有周氏,吴氏和杨莲心三人。

“杨太保过谦了。”杨莲心温柔一笑,不过随即她又困惑的说道:“只是这种罕见的香粉,又怎么出现在伊莲殿呢?”

“皇上,这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那名小宫女又心切的说道:“吴主子素来不爱浓烈香粉,又怎会留这种持久害人香粉,求皇上明察。”

百里星辰对自己的妃嫔,一些惯有的喜好,他多少还是略知一二,所以小宫女说的这点,他并不排斥,处于本能的反应,他又将阴冷的目光看向千颂儿。

“你又看我干嘛?”千颂儿惊讶又气恼的说道:“难不成你又怀疑是我做的?”

百里星辰转身在千颂儿面前,对于一个傻子的反应和态度,他已经没有必要去采摘真伪,所以他低冷的说道:“皇后先说身上的香粉,是在冰泉宫所沾,而后又无故出现在吴氏的出事现场,再者就是这个香粉又出现在伊莲殿,皇后认为,朕应该相信,这一连串都会是巧合吗?”

“当然不全是巧合。”千颂儿也不相信是巧合,所以她理直气壮的说道:“这其中一定有人事先计划好了一切,咱们不过是在别人的计划中,任人摆布罢了。”

千颂儿一时半会,也细想不出其中的疑点在哪,但是这件事,一定是有人安排好了一切,否则绝不会发展的这么顺利。

百里星辰此时看不出,千颂儿有丝毫不正常现象,所以他意味深长的说道:“如此精深的疑点,皇后都能看到,看来皇后的智障,果然是有所好转。”

千颂儿这才意识到,因为被一件件事情蒙蔽着,她竟忘了自己的本性,好在眼前杨沐郎在此,她又说道:“那也要感谢杨沐郎,是他帮我配的药方有效。”

百里星辰星眸一深,他知道这件事,绝非表面那面简单,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等吴氏苏醒,然后再询问她有关香粉的事情。

百里星辰下令事情等吴氏醒来后,再做进一步询问,在此期间,千颂儿依旧是被下了禁足令,而杨沐郎因为和千颂儿不清的密会,也被暂时革职。

事后,宫里出现两种传言,第一种就是,千颂儿报复吴氏把她和杨沐郎捉奸在屋,然后拔她舌头,然后又把不明香粉栽赃给吴氏所有,最终出了心中的气,也除去一个眼中钉。

第二种则是,吴氏手持不良香粉,有意谋害六宫,当然第一个谋害对象,便是六宫之主,最终把自己送上绝路。

一切推论,在吴氏的昏迷不醒中终结,原本只是昏迷的吴氏,竟在一早,被传出已经断气,所以众人期待的真相,也随着吴氏的离世,而陷入僵局。

人已去,事仍在,唯独千颂儿一人还在圈禁中,有关外面的一切,她都不得而知,直到百里星辰开启了凤冥殿的大门,她才终于又看到一线光明。

“娘娘,皇上来了。”紫珠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汇报,千颂儿坐在软榻上,对着窗外的雪景,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只是一个开始,她已经感到力不从心,只是一群无关紧要的乌合之众,她已经懦弱的想退缩,她真不知道,灵云回宫后,她拿什么去跟她斗,她是不是真的可以坚守来时的意志。

千颂儿简单的梳妆后,来到正殿内迎接,这时的百里星辰也不过刚到前门口,来者并非他一人,而是他形形色色的后宫。

“参见皇上。”千颂儿走上去浅浅的欠了欠身,这是她第一次对百里星辰恭敬的行礼问安。

百里星辰上前两步,几乎走至在千颂儿面前,比起一张阴冷的表情,他脸上的面色,要和谐不少,但是接下来所发出点语气,却立马又让人渗心。

“数日思过,皇后可想好了,是否认罪?”

千颂儿没有去看他,只是难得冷静的低声说道:“我没做过的事,我绝不会认罪?”

百里星辰星眸细眯了一下,一道犀利阴冷的光线,“你当朕真的不敢处死你吗?”

千颂儿骤然抬头看着他说道:“你是天子,想处死谁都可以,但是我告诉你,我死都不会认罪。”

百里星辰面情紧绷,他第一次发现一个女人,可以这般傲气,那不是刁蛮中的傲气,而是一种倔强中坚持,那种原本只能是他可以表现出来的态度,却偏偏被一个女子侵占。

许是因为被侵占了自己的领域,所以百里星辰冷一脸阴冷的说道:“好,朕成全你。”

百里星辰仰头吩咐道:“来人,赐鸩酒。”

nbs>众人闻言,个个都大惊失色,面面相视,唯独听令的小公公,没有丝毫怠慢的端上来一杯酒。

千颂儿看着那杯精致的酒杯,古铜色出料,精湛的四角支架,弧度圆润的杯口,红色宝石的隐约装饰在外观,多么精致的酒杯,可惜偏偏装着一杯毒酒。

轻然一笑,千颂儿笑的那么镇定,那么凄美,原本以为真的可以替前主人报仇,没想到老天只是跟她开了一个认真的玩笑。

千颂儿端过酒杯,她没有任何胆怯,甚至没有丝毫的犹豫,但是她没有急着喝下,而是看向百里星辰,他依旧是那副盛气凌人的气势,她再度失望了一次,仅仅是对于初见的那个他。

端着那杯他赏赐的鸩酒,千颂儿一步步走至在百里星辰面前,依旧是没有任何的情绪,她只是看着他,淡淡的说道:“当我喝下这杯酒的那一刻,你永远都别想抹去,北翼名垂青史的一代昏君之名。”

话毕,千颂儿仰头将酒杯送在嘴边,百里星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怒视着她的眼神中,冒着熊熊火焰,他大掌紧扣在掌心,千颂儿被他抓着手腕,白皙如脂的肌肤,已经泛上一层青紫的淤痕。

“总有一天,朕会让你后悔这句话。”百里星辰怒狠狠的甩开千颂儿的手,带着他被侵犯尊严,拂袖离开。

千颂儿竟没有被甩到在地,而是跌撞了两步,又站稳了身体,那杯所谓的鸩酒,摔在地上,只听酒盅发出的哐当声响。

其它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看着她,只有杨莲心上前搀扶了千颂儿一把,并温和的问道:“娘娘,您没事吧?”

千颂儿紧咬着贝齿,一脸紧绷的神经,骤然间有满颜笑道:“没事,我要是有事,以后还有谁来陪你们玩?”

众人闻言,都面色一沉,千颂儿最后将目光落在杨莲心那张出神入化的脸上,她即便不说,想必杨莲心也能看穿她的眼神。

临近年底,新年在即,又是一年的年宴,在紧促的时间中开启。

千颂儿由于不懂皇宫中的一些布置,所以她并没有参与多少,不过倒是图个清静。

在杨莲心的再三邀请下,千颂儿终于随她来到年宴举办场地,距离年底已经没有几天,她一个皇后,不问事事,也说不过去。

“皇后娘娘,您看这青玄殿布置可还满意?”杨莲心在旁比划着殿内已经布置差不多的宫殿。

千颂儿看着富丽堂皇的宫殿,却无心去欣赏,所以她漫不经心的说道:“还不错吧!你们操办的一切,我一个闲人,又岂有不满之说。”

杨莲心明知道千颂儿心里对她有隔阂,但是她却绝口不提,貌似不太像她的作风,说不定她又在暗中盘算,接下怎么对付她。

所以在此前,她必须要将她们之间的关系拉近,不管千颂儿对她心存多大成见,她必须要取千颂儿的信任,于是她轻笑道:“娘娘近来好像消瘦了不少,可还是在为那香粉之事而困扰。”

“我都已经不去问你了,你还有什么脸主动来问我?”千颂明显带着气冲冲的口吻,她倒是不明了,那个香粉的事情,她们俩是心如明镜,而杨莲心不但能装的事不关己,且还好意思在事后再提及。

“娘娘息怒,臣妾也不过是为今后的生存,垫铺一条平坦的路而已。”杨莲心依旧是一脸温婉可人,她不介意一个智障之人,知道有关她的一切用意,有时候坦诚,并非一件坏事。

“你以为除去一两个女人,你今后的路上就不会出现绊脚石嘛?”千颂儿冷眼瞥了杨莲心一眼,又低沉的嘀咕了一句“异想天开。”

她一个现代女子,都想象得到,古代一夫多妻的传统,况且是这座唯独不缺女人的皇宫,她宁可相信,在争宠的路上厮杀,也不愿相信,哪个后宫女人,可以顺顺当当的走完一生。

“自己垫铺的路,即便绊脚石再多,起码自己心里有个谱,总比走在路上,被一个个石子垫破脚要好,说不定偶尔出来的大坑,害自己摔的遍体鳞伤,岂不是更惨。”

杨莲心不动声色,平静的就好像一潭死水,没有波澜,没有涟漪,可是她的内心,却沉浮的如此深沉。

千颂儿看了她一眼,一个常年生存在后宫的女人,守着倾国倾城的容貌,看着自己的男人,日夜躺在不同的女人身边,她竟还能如此心如止水。

她不免暗自佩服杨莲心深沉的心境,不管她是什么目的,至少她做到了不争不抢,平易近人,一个世人眼中的贤淑良德。

转眼之际,一队声势浩大的銮驾,在宫人的陪同下,缓缓使向云霄殿的方向,在皇宫里,能出现这么浩大的场面,恐怕并非一般人等。

杨莲心见千颂儿望着,不远处已经渐渐靠近的銮驾,她也将目光投向不远处,淡淡的说道:“总算还是回来了。”

千颂儿一脸不明的看向杨莲心,“谁回来了?”

杨莲心收回目光,她轻然一笑,“娘娘恐怕还有所不知,灵霄殿有位云妃,姿色出众,能歌善舞,深得皇上宠爱,只因一时之气,便独自前去寺院祭祀长达两个月,这会若不是皇上亲自前去接驾,估计还不见得能回来。”

千颂儿一双清澈深邃的美眸,眯嘘出一道犀利阴冷的光线,这边的对手还没有摆平,真正的对手,已然到来,她倒是要见识一下,那个亲手害死她的金兰姐妹,到底是何许人物,竟然把百里星辰这么冷若冰霜的男人,收服的服服帖帖。

“该回来的,迟早会回来,该走的,留也留不住。”千颂儿的脸上,难得流露出一抹冷意,想必灵云所谓的祭祀是假,逃避和她相对应该才是真。

不过她更加期待,她们见面时的那一幕,千颂儿嘴角勾勒出一抹几乎完美的弧度,她迫不及待的想得知,灵云惊悚的样子,所以她一脸深沉的说道:“走!咱们也是迎接一下,这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云妃。”

杨莲心偷窥着千颂儿脸上的儿脸上的表情,一个女人的敏感的直觉告诉她,千颂儿不仅不傻,而且是个不容小视的狠角色,或许说,她是个痴傻中的狠角色。

远远的看去,那座奢华到,几乎全部都采用金丝所致的銮驾装饰,在明媚的阳光下,极为夺目刺眼。

銮驾上一对俊男靓女,正卿卿我我的谈笑风生,亲昵的举止,时而你喂我一口,我还你一吻,看似一道煞人的美景,却深深刺痛人心。

这是千颂儿第一次看到,那属于百里星辰的笑颜,美得让人窒息,真实的让人忘却虚假的样子,绝代风华,魅惑众生。

銮驾渐渐靠近,她才转向那个与她金兰姐妹的灵云,一张同样是媚人心魄的绝色,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展现的妙曼妖娆,翩若惊鸿,偶尔撅起小嘴撒娇的样子,是人见犹怜,娇羞的低眉,更是楚楚动人。

千颂儿因为太过入神,所以直到前面的宫人,差点撞在她身上,她才从惊乱中退了两步,好在杨莲心在后扶了她一把。

宫人们显然是没有识得千颂儿,但是这也不能成为她们无视堂堂皇后的理由,所以杨莲心嗔怒道:“大胆宫女,皇后娘娘在此,你们难道都没看见吗?”

温婉的性情,即便是训斥,依旧是柔和的让人甘愿受罚,这也许就是杨莲心待人的杀手锏。

“皇后娘娘赎罪,奴婢并非有意冲撞娘娘,求娘娘饶命。”前面的几名小宫人都兢兢战战的匍匐在地。

这样一来,为首的宫人,被止步于此,后面的人,自然就被堵在原地,百里星辰又怎会发现不到她们在此。

銮驾突然莫名的停了下来,还沉浸在浓情蜜意中的百里星辰和灵云,都不明的看了过来,许是仰视的角度不同,许是千颂儿太不起眼,所以百里星辰扫视了一圈,才看到千颂儿出现的身影。

“参见皇上。”千颂儿和杨莲心一起颔首示意了一下,但是敬语中,只能听到杨莲心一个人的音声。

灵云目中无人的架势,根本就没有把杨莲心放在眼里,自然也没有去多看边上的千颂儿。

“皇后,莲妃可有何事?”百里星辰好像被扰了兴致,所以语气显得微冷。

听闻皇后的这个敏感词,灵云立马将目光投在千颂儿身上,只是她压低着脸,且相隔着一定的距离,所以她并看不清那张脸庞。

“臣妾和皇后娘娘得知云妃归来,所以特地过来迎接,如若叨扰皇上兴致,还望皇上赎罪。”杨莲心总是能把话说的,让人明知是假话,却都想去听的心理。

灵云见百里星辰刚要开口,她一把握住他的手,冲他媚人一笑,随即又转眼说道:“皇后娘娘和莲妃娘娘有心了,臣妾不过是祭祀结束,重返回宫罢了,哪里敢有劳两位娘娘亲自来接驾。”

灵云虽然表面上客套,但是她并没有走下銮驾,好似她才是百里星辰身旁的那个母仪天下之人。

“云妃娘娘深得皇上真心,皇上都亲自接驾,身为皇上后宫,岂有不到之理。”杨莲心已经习惯了这种,表里不一的演技,所以她丝毫不输灵云傲慢的架势。

“莲妃娘娘这么说,倒是臣妾的不是了。”灵云满颜笑意的说道:“这会臣妾在此,向皇后娘娘、莲妃娘娘赔罪了。”

灵云这才走下銮驾,还是由百里星辰无微不至的搀扶着她下来,她看向百里星辰的时候,脸上除了娇媚的笑颜,再无其它表情可言。

在灵云走近后,千颂儿终于抬起头来,因为她不能错过灵云的任何一个表情,甚至要让其它也看到,真正的灵云。

目光相触,灵云突然止步在原地,如不是百里星辰揽着她,恐怕她至少要跌退几步,一张娇颜,瞬间煞白,一双含水杏眸,顿时瞪着惊悚的诧异,好在千颂儿妆容太浓,所以她没完全看到那个真实的千颂儿。

千颂儿在心底得意一笑,灵云她再怎么伪装,她始终解脱不了杀害的她事实,就如同,灵云明知道她还活着,却还是不能接受一个死人站在她面前,而且依旧破坏了,她想夺得国后之位的目标。

千颂儿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一副无知的靠近在灵云面前说道:“我长得有那么难看吗?你怎么脸都吓白了?”

灵云这才紧忙的收回她表情中,那些多余的表情,但是她浮躁的情绪,已经没有办法冷静对待,她此刻只想逃离这一幕,起码给她一个接受的事实的空间。

灵云担心被百里星辰看出破绽,所以她又对他轻笑了一下,转眼又说道:“娘娘误会了,臣妾刚从寺院下来,一路奔波,许是有点累着了。”

“脸都累白了,这该多少个月没有休息好呀?”千颂儿又看向百里星辰,她难得一本正经的说道:“朕,我看云妃气色不佳,短时间内,怕是不宜侍寝。”

千颂儿故作思索了一下,又说道:“不如这样吧,云妃暂且去凤冥殿休养一阵子,待脸色好点了,我再把她还给你就是了。”

百里星辰不知道千颂儿又暗得什么心,但是他还是不想跟她有太多瓜葛,于是他冷言说道:“云妃身体欠佳,朕会派人照顾,不劳皇后亲自照看。”

千颂儿很是不乐意的说道:“你这是不信任我,还是怕我把她吃了?”

百里星辰脸色一沉,“此事朕意已决,皇后不必再说了。”

原本想揽在灵云转身离开的百里星辰,却被千颂儿一步堵在面前,她依旧是气呼呼的说道:“你这分明就是不爱惜云妃,人家脸色都白的跟僵尸似得,你怎么忍心不顾人家安危呢。”

“你...”百里星辰气急,也被反驳的言语搪塞,如果他执意,岂不就是不爱惜灵云,但如果顺从千颂儿的意,不知道她又要搅和出什么事情来。

杨莲心眼色极准,她见情势不对,于是她又温和的说道:“皇上,皇后娘娘初次和云妃娘娘见面,想必眼缘不错,所以才会所以才会提出照看云妃娘娘,皇上何不成人之美,全当是对云妃娘娘的恩典。”

百里星辰自然不好执意,况且看看千颂儿到底搞什么鬼也好,于是他转身对灵云温柔的说道:“云儿,那你暂且先去凤冥殿休养一阵子,朕晚点再去看你。”

灵云一脸暗淡的说道:“臣妾今天太累了,晚点想早点歇息了。”

傻瓜都听得出,灵云是在婉言拒绝百里星辰,但百里星辰却丝毫没有介意,依旧是温柔似水的说道:“无碍,朕去给你用膳。”

灵云开心笑道:“臣妾等着。”

百里星辰宠溺的轻抚了一下灵云额头上的鬓发,迷人的星眸中,流露着浓浓的深情,但是这样的温柔,只属于灵云一人。

百里星辰转身那一刻,他已经恢复冷沉的说道:“朕还有事,诸位爱妃自便吧。”

留下冷冰冰的话语,转身离开,这种变化急速的态度,就算是天生的演员,恐怕也要好好酝酿了一阵子,可唯独百里星辰表现的悠然自得。

灵云突然开心激动的拉着千颂儿的手,热泪盈眶的说道:“颂儿,你真的没死,你真的还活着。”

又是骤然两张面孔,一个人可以将情绪转变的如此之快,恐怕除了冷酷无情的帝王,便再是虚情假意的人心,千颂儿一时竟差点没有反应过来。

“我死过一遍了吗?”千颂儿故作一脸无知不明的看着灵云。

“颂儿,你怎么了?你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吗?”灵云一脸诧异的看着千颂儿,像似要在她的神态中,寻觅是否有虚假的存在。

“记得,我怎么不会记得呢!”千颂儿一副无谓的态度,不过灵云闻言,她脸色明显冷了一下,想必是心虚了吧。

灵云心里实在是没底,千颂儿的态度,对她并看不出丝毫的异常,可是她以前只是个傻子,并不代表她不记得那些事,万一她记得追杀她的那一幕,一切岂不是满也瞒不住。

为了进一步试探,灵云又激动地问道:“那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云儿啊!”

“云儿。”千颂儿轻声的呢喃了一句,“你就是灵云吗?”

“是呀,你还记得我。”灵云更加是激动开心的握着千颂儿的双手,她表面有多么激动开心,内心便有多么恐慌害怕。

“不记得。”千颂儿摇了摇头,反正已经吓得灵云惶恐不安,她索性再把她打入冷穴,她的第一步,就是要让灵云活在恐惧的阴影中,然后才是她加倍的报复。

灵云欣喜若狂的开心,顿时又僵硬在脸上,看来这个傻子的本质,还是丝毫没有好转,不过她一脸尴尬的说道:“那你怎么知道我就是灵云?”

“我进宫时,爹爹特地嘱咐,说是皇宫里有位云妃,深得皇上宠爱,让我处处提防着此人。”郝若初附着脸上轻然的笑意,依旧是不以为然的说道。

灵云一脸牵强的勾了一下嘴角,笑比哭还要难看,不过她还是伪装一脸淡笑的说道:“颂儿你真会说笑,咱们好歹也是千府上下皆知的金兰姐妹,我如今受宠,自然少不了帮你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哪里谈得上提防。”

千颂儿故作一脸无辜的说道:“我也说是爹爹疑心太重,不然你也不会以我们千家的名义入宫,只是如今我进宫了,爹爹难免更重视我这位名副其实的大小姐,你不要见怪啊。”

灵云娇美一笑,“怎会呢,相爷自小待我如亲生女儿,我灵云又岂是忘恩负义之辈。”

千颂儿也傻呵呵的展露一脸甜美的笑意,面对一个人她亲手害死的人,死而复生,灵云竟还能表现的如此镇静,看来真的是个厉害的对手。

杨莲心在旁听得是云里雾里,但是一点不可否认,那就是千颂儿和灵云确实存在不菲的关系,以后这场后宫之战中,恐怕少不了残酷和血腥。

灵云被安排在凤冥殿的侧殿,一切依旧是奢华无比,处处尽显皇室的尊贵,唯独身份不比正宫惹眼。

千颂儿一直围着灵云东拉西扯,害的灵云本就疲惫的身子,在加上被她出现而惊吓过度,身心早已经疲惫不支,可千颂儿却偏偏精神抖擞的折磨着她。

“皇上驾到~~”一声公公那与众不同的嗓音传来。

千颂儿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貌似还有点意外的说道:“还挺准时的,说来就来了。”

灵云趁机偷偷瞥了千颂儿一眼,心里暗自叫骂,即便是死而复活,她依旧是还是疯疯癫癫的傻子,‘哼!’重生又怎样,还不是摆脱不了被人嘲笑的宿命,如果是她,她宁可选择去死。

看着她那副傻乎乎的样子,真是可惜了一张绝代风华的脸,就算她是男人,她也懒得去多看一个傻子。

眼看着百里星辰走了进来,灵云也起身去相迎,即便是一个起身的举止,一样是处处尽显林下风气,翩若惊鸿。

千颂儿见不得她可以的伪装,她垂眸灵机一动,恰好看到灵云高高踮起的脚尖,撑着身姿更加妙曼,长裙遮掩了小巧的玉足,在她迈步的瞬间,她也大大咧咧的走了出去。

“啊!”

灵云脚下一歪,不幸被绊倒在地,一张娇媚的小脸,痛苦的几乎紧凑在一起,可想这下摔的不轻。

“哎呀!”千颂儿一脸惊讶的说道:“你不用这么激动吧,又不是久别重逢。”

“我的脚……”灵云一只脚瘫在地上,愣是不能动弹,一脸痛苦的表情,更是加深在眉眼间。

“云儿。”百里星辰刚进门,便见到这一幕,所以他几个箭步冲了进来。

搀扶抱着地上的灵云,百里星辰紧张的问道:“云儿,怎么了?”

千颂儿在旁若无其事的说道:“还用问嘛!摔倒了呗。”

百里星辰这才发现千颂儿也在,他转眼还有点困惑的说道:“你怎么在这?”

千颂儿理直气壮的说道:“这是我家,我不在这,我在哪?”

百里星辰脸色一黑,也懒得去理她,正好灵云嘶痛的痛呼了一声,他又小心翼翼的把灵云抱在软榻上。

“让朕帮你看看。”百里星辰说着,便去脱下她的木屐。

灵云腿缩了一下,她娇滴滴的说道:“皇上,您金贵之躯,臣妾怎敢委屈您帮臣妾查看,还是传太医来看看吧。”

百里星辰轻言轻语的说道:“人后咱们就是夫妻,没有身份之别,你忍着点,朕先帮你看看。”

“谢皇上。”灵云感动的杏眸泛红,一脸娇羞动人的回视着百里星辰。

百里星辰轻抚着她的玉手,回馈一个温柔的目光,又回到灵云的玉足上。

雪白的脚腕,已经红肿起来,没有外伤,想必是扭到了骨头,百里星辰剑眉微锁,不难看出是心疼的表情。

“我去拿点药来。”话毕,千颂儿已经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百里星辰看了眼她的背影,难得她也能正常一回,今天还真是个特别的日子。

不到一小会,千颂儿又急匆匆的跑了回来,一头冲了进来,才看到人家正在浓情蜜意的拥吻,恐怕唇瓣还没来及的碰到,已经被她惊扰。

“不好意思啊,没想到你们这个时候还能亲热。”千颂儿一边说着,一边傻呵呵的走了进来。

灵云娇羞的藏在百里星辰怀里,心里那是咬牙切齿的咒骂千颂儿,百里星辰黑沉着脸,更是把一切的恼怒,都明显在脸上。

“药来了,我帮你擦一下。”千颂儿主动热情的拿着一个棉球,擦拭在灵云脚腕上。

“啊!”灵云张着一张小嘴,眉头深蹙,一脸极为夸张痛苦的惨叫。

“云儿。”百里星辰不知道发生什么,他又转眼怒道:“你手里这是什么?”

“酒精啊。”千颂儿一脸无知的说道:“据说可以消炎的。”

“你……”百里星辰恨不得一掌拍死她,酒精是用于外伤感染,而且需要调配才可以擦拭,否则可以将完好的肌肤烧毁,重则毁容。

“皇上,臣妾好痛。”灵云娇嗲的痛呼着,一双杏眸将梨花带雨怂恿直下。

“云儿不怕,再忍着点。”百里星辰轻轻的把灵云放在软榻上,又从药箱里找了一支玉肌膏,轻轻的擦拭在灵云脚腕的红肿处。

“怎么样,有没有好点?”百里星辰一脸紧张的看着灵云,眼神中充满了怜爱和心疼。

“谢皇上,臣妾好多了。”灵云虽这么说,但是脸上痛苦的表情,依旧若隐若现。

百里星辰见灵云脸色不大好看,他又轻言说道:“朕送你回殿休息会。”

灵云轻轻点了点头,百里星辰拦腰抱着她朝里殿走去,千颂儿在旁,完全被忽视的感觉,于是她索性也跟了进去。

百里星辰将灵云放在床榻上,盖好被褥时,发现千颂儿又出现在眼前,他眉头一蹙,一脸冷沉复加反感的说道:“你怎么还不走?”

千颂儿一脸认真的说道:“云妃受伤了,我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百里星辰压制内心的烦厌,还是冷冷的说道:“有朕在,皇后不必挂心。”

千颂儿摆了摆手,“没关系,我离的很近,几步就到了,倒是你啊,半夜三更还要回你的云霄殿,不如还是你早点回去吧。”

百里星辰可以说是,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识相的人,估计千颂儿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个。

灵云当然是一心想百里星辰能留下,但是千颂儿这么一说,彼此都很尴尬,再加上她还需对千颂儿的出现,仔细的冷静琢磨一番,倒是借此卖个人情算了。

“皇上,臣妾腿脚不便,怕是不能伺候皇上就寝,委屈皇上先回其它姐妹那吧。”灵云话是说的大方,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并不佳,眼神中甚至还流露的不舍的深情。

“你好生养伤,朕回云霄殿批阅奏折。”百里星辰又怎会不明灵云的心思,所以他说明自己回云霄殿,也是想给她安慰。

千颂儿心一狠,百里星辰越是不想让灵云伤心,她就越要在其中搅和,就是要让灵云眼睁睁的看着他去别的女人怀里,于是她又说道:“对了,莲妃今个说是要找你汇报有关年宴的事,不知她可找过你了?”

百里星辰原本已经转身的离开的脚步,又停顿了一下,“不劳皇后操心,朕自有分寸。”

赶在百里星辰离开前,千颂儿又无谓的说了一句,“那就好,不然莲妃还怪我没把话转达到呢。”

千颂儿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百里星辰总不能明知此事,却偏偏不闻不问,那么又把杨莲心视为何在,好歹她也是丞相的之女,堂堂的莲妃。

次日,千颂儿得知沈碧雪行色匆匆的前来看望灵云,也从中得知,沈碧雪向来都是和灵云归为一派。

新年在即的前一天,凤冥殿迎来一位奇葩稀客。

“谁啊?一大早吵吵嚷嚷的,烦死了。”千颂儿发髻蓬松,睡眼忪惺,一副迷迷糊糊的走了出来,语气中流露着不耐烦的怒意。

“你就是那个新来的傻皇后?”

千颂儿朦朦胧胧的美眸,骤然瞪圆,只见一张娃娃小脸,眉目清秀,鼻梁高挺尖翘下,一张樱桃小嘴,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的在看着她,脸上还隐隐带着稚嫩的孩子气。

能这么直白的叫她傻皇后,想必这个女孩的智商,也好不到哪里去,千颂儿遇见了对手,那种被人轻视的感觉,让她很是不高兴。

她昂首挺胸的走在女孩面前,由于相差一定的身高,所以她又在居高临下的感觉,让她本不太愉悦的心情,瞬间改善。

“你是什么人?一大早就是特地来羞辱我?”千颂儿小脸一绷,冷冰冰的说道。她琢磨着,这个人会不会也是来帮灵云打抱不平的死党。

女孩扬着清晰甜美的嗓音说道:“我是笑卉公主,特地来向你提亲的。”

“啊?”千颂儿一脸囧态的看着女孩,难道她是同性是同性恋?她吓得连连摆手说道:“你饶了吧,我可没有这个癖好。”

笑卉公主是北翼皇宫,年纪最小的公主,年仅十四岁,但是天真单纯的性子,加上金枝玉叶的身份,使她迟迟没有选到合适的夫婿,一点是因为百里星辰最疼爱她,二者是因为她一直心系在千洛羽身上。

“你是千洛羽的妹妹。”笑卉依旧是淡定自如的询问。

“这个你都知道!”千颂儿因为没有被尊重,所以她也没好色的应了一句。

“我要嫁给洛羽哥哥。”笑卉说的脸不红,心不跳,好像这件事跟她没关系似得。

但是千颂儿就没有那么镇定了,她张着鸡蛋大的小嘴,如灵的双眸,眨巴眨巴的煽动着,她以为自己的花痴行为,绝对是北翼的千古一人,没想到还有人比她更白痴。

笑卉被千颂儿的夸张的表情,弄得有点浮躁不安,所以她撅着小嘴,一脸楚楚怜人的说道:“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是认真的。”

千颂儿估摸着笑卉的年纪,最多也就十来岁,没想到古代人还真是早熟,小小年纪,就主动要求嫁人,想想自己现在,也不过就十六岁,不是一样嫁人了。

想到自己悲催的姻缘,她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虽然百里星辰配的过自己,但却守不住他一个冷漠无情的痴心,这样的结伴,又存在什么意义。

“喂!喂!”笑卉大声提醒了两声,这才把沮丧中的千颂儿惊乱。

千颂儿被吓了一跳,她气恼的说道:“你这么大声干嘛,我又不是聋子。”

笑卉没有理会她的训斥,而是理直气壮的说道:“那你不说话,就是同意了。”

千颂儿一脸无知的说道:“同意什么?”

“同意我嫁给洛羽哥哥啊。”笑卉一对美瞳闪亮的说道。

千颂儿轻‘呵’出声,懒懒的说道:“你是嫁给他,我同意有什么用。”

“你是皇后,只要你一声令下,他不同意也得同意。”笑卉自信满满的扬了一下下颚。

千颂儿才不乐意,刚才还叫口口声声叫她傻皇后,这会又说的这么好听,所以她不乐意的喃喃了一句,“你这会知道我是皇后了?”

“我一直都知道你皇后,只是你不知道我罢了。”笑卉随意中,带着一味洋洋得意的笑道。

千颂儿哆嗦的小嘴,愣是没找到反驳的话语来,看来她还真是遇到劲敌了,不过她不敢屈服,所以她也得意洋洋的说道:“想要我帮你也不是可能,就要看你有没有诚意。”

“我有,我有,只要能嫁给洛羽哥哥,我什么都愿意。”笑卉重重的点着小脑袋,顿时起劲的说道。

“这还差不多。”千颂儿见她傻里傻气的样子,一脸满意的点头说道。

听说北翼的年宴,凡是宫里的三品以上的朝臣,都可以携部分家眷,进宫一起迎接新年,主要的用意,是希望能放下暂时的朝政,大家难得聚在一起,做一会平民百姓,谈笑风生。

其实,这样的习俗,也只是在百里星辰登基后,才开始形成,他不希望朝中文武百官,常年都以你争我夺,明争暗斗而视各自为敌,也许难得以朋友邻里在一起相聚,或许可以减少隔阂存在。

除夕之夜,富丽堂皇的皇宫,被一片耀眼的艳红华裳,装饰的极为喜庆,满天飞舞的雪花,像似在衬托艳红的嫁衣,又像似在欢呼新年的到来。

一辆辆精致奢华的马车,来来往往的出现在东宫门,文武百官携家眷,陆陆续续的进宫觐见,随后都入席在青玄园内,也就是青玄殿外的园子。

有人结伴赏雪,有人早早入席,也有人谈笑风生,还有人独具一旁,形形色色,人世百态。

“哇~这么多人啊。”千颂儿一心想早点见识一下,古代的年宴,所以她拉着杨莲心,现行来到年宴场地。

看着人来人往,各个都热情相待,甚至有人聚集畅谈,看似好不热闹和谐,如若撇开各自的身份,他们是不是真的可以活在无忧无虑中。

杨莲心轻然笑道:“这些都是前来参加年宴的朝官,据说今年皇上破例允许文武百官携家眷参加,所以众人都是喜上眉梢。”

“原来是这样。”千颂儿随口应了一声,百里星辰能把众人都召集在宫里,确实有利于人与人之间的交际,况且又允许携家眷前来,这样也不会破坏人家自己家人团聚。

杨莲心敏捷的伶俐的眼眸,四处穿梭在人群中,直到视线中一张熟悉的脸庞,她才收回目光,转眼,已是一副温和的说道:“娘娘,这里人多,咱们去那边看看吧,以免冲撞了您。”

“好吧。”千颂儿点了点头,倒是正合了她喜爱热闹的性子。

一名身型微胖的中年男子,和一名年轻的男子,一边走着,一边好像在交流着什么,许是交流的投机,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千颂儿和杨莲心走来。

迎了对面,千颂儿和杨莲心总不会去给他们让路,所以她们站在原地,直到来人注意到她们,且大惊退步。

“老臣参见皇后娘娘,莲妃娘娘。”那中年男子,退后颔首示意着。

千颂儿上下打量着来人,愣是一个叫不上来,这时杨莲心看出她的尴尬,所以她淡和的说道:“娘娘,这位是朝中丞相‘杨威’杨丞相。”

闻言,千颂儿惊讶的说道:“他不是你爹吗?”

杨莲心笑颜僵硬,一脸尴尬的抿了抿嘴角,后宫素来不与朝政挂钩,杨莲心又怎敢当众认父。

来人正是杨威,以及他的儿子杨少峰,年纪不到二十,便是朝中少将军,也算是年轻有为。

杨威很是恭敬的颔首说道:“多谢皇后娘娘挂怀,莲妃娘娘身份尊贵,老臣岂敢冒犯。”

千颂儿总算是亲眼所见,在这座无情的皇宫里,还真只有身份高低,看不到亲情可贵,所以她有点不甘心的说道:“再怎么尊贵,也改变不了她是你女儿,难道我做了皇后,我就可以不认我爹娘了嘛。了嘛。”

“娘娘言之有理,只是在皇宫中,向来只有君臣之别,老臣不敢有乱宫规。”从千颂儿的言行举止,杨威总算是见识到,这位傻皇后的真实面目。

“算了,算了,你们自己家人聊吧,我也去找找我那丞相老爹去了。”千颂儿说着,目光已经放远在人群中。

这时后侧杨少峰上前说道:“娘娘,微臣方才在前园有看到千丞相和千少保,娘娘不妨去那边看看。”

一张俊脸,并非面如冠玉,而是性感的小麦色肤质,剑眉如墨描画,星眸更是深邃灵动,高挺的鼻梁下,一张微微勾起的薄唇,纯属一个魅惑人心的花花公子。

千颂儿花心大起,看着如此魅惑人心的一张俊脸,她怎能舍得就此错过,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调戏美男子,貌似也不太合适。

“那个...前园在哪啊?”千颂儿正好装痴卖傻,看看这位美男子陪不配合。

杨少峰嘴角勾勒,一抹完美的弧度,不知要迷惑多少颗少女芳心,如果不是不方便,恐怕千颂儿也会忍不住扑倒他。

但是杨少峰依旧是恭敬的说道:“如若娘娘不弃,微臣很荣幸为娘娘带路。”

“好啊,好啊,有美男子相陪,我求之不得呢。”千颂儿就差蹦起来拍手欢呼。

“娘娘请。”杨少峰绅士的抬手示意了一下,一个俊朗到妖魅的男子,加上绅士的举止,这世间还能有如此完美的人,千颂儿顿时把百里星辰抛之脑后。

目送着千颂儿和杨少峰有说有笑的离开,杨莲心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好在来往的人不多,她朝杨威眼色示意了一下,杨威立马颔首会意。

一座隐秘的假山石后,传来女子低沉的音声,“以爹爹之见,那个傻皇后是否值得提防?”

“皇后行举不定,应该不像是常人又能伪装出来的痴傻,况且皇后没有伪装的动机,但是皇上为何封一个傻子为后,这点还需仔细侦查。”

这时传来的男子音声,明显带着谨慎和一味叮嘱。

“爹爹可清楚云妃的详细来历?”女子低沉的音声传来,即便是压低着音声,依旧不难听出是名年轻女子。

“据说是千府出来的人,至于她的详细来历,为父不得而知。”

“据女儿所知,云妃此前和皇后是金兰姐妹,而云妃又是以千家小姐身份入宫,那么现今这位名副其实的千府大小姐,当初又在哪?”

“听说是患了一场怪病,足足昏睡了好几个月,知道数月前,才莫名其妙的又苏醒过来。”男子的音声中,带着一味困惑和诧异。

“以女儿之见,这其中一定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否则,以云妃的被独宠数月的傲气,她绝不会无故在皇上册封皇后时,选择前去祭祀,而且长达两个月之久。”寂静了半响,女子的音声又低沉的传来。

“你发现了什么?”男子紧张的询问。

“暂时还没有有利的线索,但是云妃见到皇后那一幕的惊悚,绝不是常人所能表现出的恐惧。”

“不到万不得已,你不可轻举妄动,凡事都要以自身安全着想,爹爹不求你能执掌主权,但求咱们杨家能世代效忠北翼。”

“爹爹想的未免也太轻快了,在这座无情黑暗的皇宫里,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这个定律,恐怕不会改变了。”

两者间的对话,一直维持数久,听了让人渗心,可惜偏偏没有人观察到这个僻静的角落。

在不知不觉的闲聊中,千颂儿早就忘了去找什么家人,与其去面对那张虚伪的嘴脸,她倒是不如和美男谈笑风生,这样岂不是更畅快。

千颂儿和杨少峰一前一后,千颂儿突然止步转身,神采奕奕的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可以交个朋友吗?”

“娘娘果真是性情中人,您你这位朋友,微臣是交定了。”杨少峰也本就是性情中人,平时有点吊儿郎当,放浪不羁就是他的作风。

“真的?”千颂儿开心的直拍手,“真是太好了,终于有个人愿意跟我做朋友了。”

千颂儿没有丝毫做作的开心,她是真的感到高兴,自从来到这里,除了记忆中的仇恨,她几乎没有一个可以交流的朋友,甚至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但是杨少峰没有拘于君臣之礼,反倒愿意跟她交朋友,这是意外中的一个意外。

千颂儿在愉悦的欢呼中,无意间扫视到不远处,那一幕熟悉的身影,正是百里星辰携灵云,身旁还有千寻南以及千洛羽,几人边走边说,像极了一个和睦的家庭。

千颂儿怔怔的看着他们,心里泛起莫名的滋味,五味俱全,容不得她的辩分哪一种滋味更强烈一点。

酝酿了许久,她鼓起勇气走出去的脚步,却不知道因何,变成了转身的脚步,但是转身那一刻,杨少峰却说道:“娘娘,皇上走过来了。”

既然已经被发现,她便没有理由再去回避,况且她原本就不该去回避,她不停的提醒自己,要为了记忆中那个悲惨的一幕复仇,她要让那些害死她的人,用尽一生来偿还对她所造成的伤害。

“爹,哥哥。”千颂儿转身的那一刻,已经是一脸开心无比的笑颜扑了过去。

原本走过来的百里星辰等人,在千颂儿极度夸张的举动下,都本能的停顿在原地,各自拥有着不同的表情,想必都怀着相同的心理,那就是暗讽千颂儿的疯癫。

“你们怎么来了?我都想死你们了。”千颂儿扑进的怀抱,竟不是千寻南的怀抱,而是千洛羽,放着一个美男子,她不抱,她总不至于,去抱一个害死她的老头子吧。

千洛羽展开双臂,愣是不敢触碰到千颂儿,他一脸尴尬的表情,若是有个地洞,他恨不得立马钻进去,但是千颂儿似乎并意识不到眼下的处境,所以他低声在千颂儿耳边说道:“颂儿乖,这里是皇宫,不得有亲属之礼,放放开哥哥。”

“为什么?”千颂儿一脸无知的说道:“难道我要看着你们在眼前,却装作没看到你们吗?”

千颂儿这时也已经从千洛羽的怀里退了出来,吓得千洛羽紧忙的退了一大步,而一旁的千寻南,黑沉着脸,还带着一味不安的颔首在旁。

百里星辰不动声色,倒是让千颂儿感到意外,按平时的态度,恐怕他早已经被气走了,这会还不是要看在千寻南的面子。

灵云难得好心情,她甜美笑道:“皇后娘娘思念家人心切,皇上就别怪娘娘了。”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除夕,没有君臣之礼,皇后和家人难得团聚,就借此一解思念之情吧。”百里星辰依旧是平淡的口吻。

千颂儿没有大算要谢恩的意思,所以千寻南只好颔首说道:“谢皇上厚爱。”

百里星辰没有其它表情,但是转眼看向灵云时,他又恢复到柔情似水的说道:“云儿,我们去那边走走。”

灵云娇美一笑,以轻轻点头作答,彼此深情对视,却在千颂儿的插足中被惊扰。

赶在他们离开之前,千颂儿紧忙的说道:“哎~云妃,难道你不是千家的一份子吗?”

灵云脸色一僵,但只是一瞬间,除了有备观察着她的千颂儿,她几乎没有给任何人窥视的机会,但是对面千颂儿的问话,她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搪塞。

千寻南见气氛不妙,他上前颔首说道:“皇后娘娘,云妃娘娘方才已经跟老臣有过交流,皇上作陪已久,这会娘娘也该陪皇上走走了。”

“也是啊!”千颂儿颇为无谓的说道:“毕竟她头上顶的那个‘千’字,也并非名副其实的。”

“臣妾身份低贱,怎敢跟娘娘千金之躯相比。”灵云一脸如花般的笑意,看似美若天仙般的仙子,不带任何杂质,可她那颗恶劣的内心,却恨不得当场撕烂,千颂儿那张刻薄的毒舌。

“我没那么重,最多也就是几十斤罢了。”千颂儿依旧是不以为然的态度,她越是这般无谓,就越是让人厌烦,甚至怒恨。

她变向贬低灵云的话意,恐怕只有她这个心直口快的人意识不到,而旁人又怎会听不出,灵云高抬她千金之躯,也是在高抬自己的身价,而她偏偏说自己只有几十斤,那么灵云岂不是身居斤两。

年宴在酉时开始,众人都纷纷到场,大殿内等候数十名朝官,以及各自的家眷,虽然人员较多,但秩序没有丝毫凌乱,只是交流声,难免会有。

“皇上驾到~太后、皇后娘娘驾到~”一声扬长的音声响起,众人都纷纷起身恭候。

只见百里星辰以龙袍加身,金冠束顶,一张绝代风华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但是那副与生俱来的威信,依旧是压倒众生。

紧接着,是穆太后一身华贵的宝蓝色宫服,即便上来一定的年纪,她依旧不失尊贵的气场。

千颂儿没有因为配合百里星辰,而穿上宫人已经备好的红色宫服,而是选了一套,根本不会出现在宫里的玄色宫服,为了避免别人说闲话,她特地在衣襟和袖口,都绣了宽宽的红色花式,诈眼虽没有亮点,但是高贵端庄,简约而得体,再加上千颂儿脱俗的气质,完全不用担心被比下。

杨莲心通常都是以她最爱的枚红色出场,这次也不例外,一身枚红色,映着她白里透红的脸颊,赛比凌波仙子般娇嫩。

灵云则是风情万种,一身鹅黄色宫服,衬托着一张如玉的脸庞,眉黛微扬,杏眸含水,樱桃小嘴,勾了出一抹弧度,一颦一笑,都宛如寒冬中的暖阳,炎夏中的清风。

“参见皇上,太后,皇后娘娘。”众人齐声高呼。

百里星辰位于中间的位子,他单臂微抬,扬声他浑厚附有磁性的音声说道:“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众人都纷纷颔首谢礼。

“今日乃是一年一度的除夕,在这旧年最后一天里,朕邀众爱卿齐聚一堂,举杯同庆,无君臣之礼,无尊卑之别,只予同庆,把酒欢歌。”

众人齐声又道:“皇上圣明。”

百里星辰低沉扬声道:“众爱卿就坐吧。”

众人纷纷就坐,这时位于百里星辰左侧的杨莲心,她没有入座,反倒是笑意盈盈的说道:“听说云妃脚伤未愈,不如就由云妃在旁伺候皇上吧。”

“这怎么是好呢。”灵云也颇为谦和的说道:“莲妃娘娘德高望重,臣妾怎敢因点点小伤,而占您的位置呢。”

“都是皇上身边的姐妹,云妃不必如此客气,况且云妃了解皇上喜好,如若把皇上伺候好了,尔等也算是不枉伺候皇上一场。”杨莲心温婉动人的笑意,平易近人的口吻,无一不在流露着她与世无争的脱俗。

“莲妃娘娘折煞臣妾了,您入宫多年,臣妾不过是您资历的一小半,要说是对皇上了解,臣妾怎敢跟您抢功。”灵云则是风情万种,一神一情,都妩媚动人,却也不失优雅端庄。

百里星辰适时的说道:“既然莲妃一番好意,云妃就别再过分推辞了,不免驳了莲妃一番美意。”

对于他而言,当然是希望喜欢的女人坐在身旁,当然杨莲心的一番好意,他也不得不看在眼里。

杨莲心又符合笑道:“皇上言之有理,云妃就别再谦虚了。”

灵云即便再想客套,这种情况下,恐怕也推脱不掉,于是她优雅欠身说道:“既然娘娘这么说,那臣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杨莲心轻然一笑,两人随即交换了位置,灵云换在百里星辰身边坐下,她当然是开心无比,看得出来,百里星辰也同样露出笑颜。

百里星辰转向身旁的穆太后说道:“母后,您也说两句吧。”

“哀家老了,跟不上你们年轻的步伐,但作为一位老人的心愿,就是希望看到自己的子孙,能时刻重视繁衍重视繁衍子嗣,有了后代,才有将来。”穆太后倒是少有的慷慨,她稍作停顿后,又扫视在数名妃嫔身上。

“哀家不求你们个个为皇室争气,但起码要让世人看到你们的努力,如今皇上子嗣是屈指可数,难道你们都不为此而感到羞愧吗?”

“臣妾等谨遵太后教诲。”众位妃嫔,都纷纷起身行礼,唯独千颂儿一副事不关己的坐着。

千颂儿正好坐在百里星辰和穆太后中间,所以他们俩都横眉斜视了她一眼,众人越是站着,越是让更多人注意到千颂儿,所以穆太后又说道:“都坐下吧。”

众人就坐后,穆太后又转向身旁的千颂儿说道:“皇后乃是六宫之主,对于皇嗣之事,皇后有主要性责任,所以哀家希望在开年中,能第一个听到皇后的喜讯。”

“我?”千颂儿惊讶的说道:“为什么是我?”

穆太后冷言说道:“皇后乃是国母,难道不该做到引领的职责嘛?”

“这种事,谁幸运谁就生呗,我可不想这么早生小孩。”千颂儿语气并不是十分附有底气,她可不能在百里星辰的冷待下,再把这位太后给得罪了,那她岂不是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了。

穆太后冷色一沉,但是语气依旧是还是不高不低的说道:“照皇后这么说,若一天,你不想做这个皇后了,是不是也就说不做,就不做了?”

千颂儿小眉头一蹙,有点怯怯的说道:“也不全是这个意思,可我就是不想给他生孩子。”

千颂儿的音声极小,几乎只有附近的几个人能听到,但凡是听到她说什么人,无一不是一脸惊诧的看着她,包括百里星辰。

百里星辰看着她的一双星眸,几乎快要窜出火焰来,他也恨不得窜出一股怒火,把她融化在眼前,她竟敢当众扬言,不想给他生孩子,简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如果不是实在不想所看她一眼,他发誓今晚就要了她。

千颂儿感觉到被一股火焰灼烧,她这才发现,百里星辰正直勾勾的怒视着她,但是她却第一反应,是感觉浑身不自在。

“你看着我干嘛?”千颂儿瞪着一对大眼,无知的说道。

是看吗?明明就是瞪着。

百里星辰压制着内心的暴怒,随手将一杯烈酒灌下腹,没有把怒火浇灭,反倒窜起一股熊熊火焰。

灵云见百里星辰大怒,展现她自己的时候到了,她随手拿了一块小点心,轻柔关心的说道:“皇上,烈酒伤身,先用殿糕点吧。”

灵云将糕点送在百里星辰嘴边,原本差点暴怒的百里星辰,在灵云的无微不至的关心下,立马怒火消褪,他张嘴吃下灵云递来的点心,表情明显温和了很多。

“太后,您看。”千颂儿又对着百里星辰这边,很是不乐意的说道:“他们俩这么好,都没有生出孩子来,凭什么让我先生啊!”

穆太后虽说面色不太好看,但是心里还是很满意千颂儿的这个回答。

不过穆太后还是冷淡淡的说道:“皇后此言有理,你们也都听着,旧年已去,新年你们后宫最大的任务,就是为皇上添子,为哀家添孙,也是为北翼江山添福,这个艰巨而重大的任务,哀家不希望被任何人忽视,否则哀家也只能重新开启选秀之门。”

“太后教诲的极是,可惜这孕育之事,也非全凭单方面,所以臣妾们是有苦难言啊!”坐在下座的周氏,颇为感慨的说道。

“可不是嘛!”另一名对坐的妃嫔,也跟着掺和道:“皇上后宫本就不多,可皇上偏偏独宠一人,让咱们这些姐妹日夜独守空房,臣妾就是有心想为北翼添福,恐怕也是有心无力呀!”

穆太后冷色一冷,她相信,后宫迟迟没有皇嗣的喜讯,多半都是百里星辰个人的原因,因为他忘不了那个女人,即便是有个相同名字的灵云在旁替代,他依旧是不能搁浅那份情感,所以这点,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既然有人当众抱怨,穆太后身为六宫之首,她自然要做出表态,于是她又说道:“皇上这边,哀家相信皇上自有分寸,即新年开始,皇上每晚进行翻牌侍寝,除每月初一,五,十五,三十,即节假时,必须陪在正宫殿里,其余晚上,一律翻牌临幸各宫。”

百里星辰惊诧的看向穆太后,以及灵云也看了过去,对于独宠的她而言,这个结果,无疑就是对她当头一棒,甚至还要不利。

“一、五、十五、三十。”千颂儿一个一个手指头在算着,忽然她苦恼沮丧的说道:“这么多天啊!”

看似很是不情愿的她,其实内心却完全相反,她心里暗自盘算着,一个月里,她至少有四天可以看到百里星辰,对于这个偌大的皇宫而言,她的真的很满足。

百里星辰先是被穆太后突袭一棒,紧接着又是被千颂儿排斥,他面色可想有多么难看。

年宴在融洽的气氛中进行着,欢歌热舞,诗词对唱,戏曲精湛,让人都沉浸在一场随心所欲的气氛中。

中场时,已经进如气氛的高-潮点,早已有人出来进去,这时随着气氛的膨胀,众人都陆陆续续进出不断。

乌云笼罩的夜色,雪花飞舞在昏暗的灯光下,漆黑的夜色中,一名女子低沉阴冷的音声传来,“相爷隐瞒小姐活着的消息,敢问相爷何意?”

“这件事说来话长,本相日后会给你一个解释,当务之急,我们要先除掉祸害。”

“既然是祸害,相爷为何不早下手?难不成相爷真的以为,这座深宫才是死人的地方吗?”

“当初翼城几乎人人皆知,相府小姐被人暗杀,最终死里逃生的事情,你让本相怎么再动手!”

“那相爷可查明了,祸害为何会活着?”

“这件事本相倒还想问你。”男子语气明显不太愉悦的说道:“你当初明明说是亲眼所见,她被打下无底悬崖,为什么事隔数日,她却死而复生?”

“怎么?难道相爷怀疑我包庇一个劲敌?”女子语气中带着不悦和冷意。

nbs“本相当然不是怀疑你,但当时参与追杀的人,会不会有内鬼?”

“绝不可能。”女子坚定的口吻,“当时那些黑衣人,早在途中,已被灭口,且尸体全部扔在崖底,如若相爷不信,大可以派人去查证。”

“那你这段时间中,是否发现她有何异常,比如会不会记得那场暗杀?”

“这个相爷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我可是刚回到宫里。”

“据本相派人时刻观察,并未发现她有何变化,除了痴傻,几乎没有丝毫从前的记忆。”

“难道也排除她是装疯卖傻吗?”

漆黑的夜色,恢复原有的寂静,但只是片刻,男子的音声又传来,“不管她是真傻还是假傻,你都必须处处提防,最好早点拿到禁军令牌,否则我们永远不能高枕无忧。”

“这点我比你着急,只是皇上对我还不够信任,所以不可操之过急。”

“洛羽已经被封在朝中当差,机会恰当时,可以提拔他做三军少将,这个还需靠你来点化。”

“这个我知道。”女子随后的音声问道:“对了,飞扬怎么没有进宫?”

“他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就留在府上了。”

不等女子再言语,一个急速的脚步声,引起男子低沉的斥道:“什么人?”

“爹,是我。”只见千洛羽走了过来,他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随即又说道:“爹,杨家已经献上了一出戏曲,接下来该轮到您了。”

千寻南悬着的一颗心,这才稍稍平复,“为父这就进去,你随后再进来。”

千寻南留下话语,便急匆匆的离开。

千洛羽又看了看寂静的四处,以他对自己父亲的了解,这里绝不会是他一个人,所以对着夜色,他低沉冷冷的说了一句,“出来吧。”

灵云大大方方的从暗处走了出来,灯光下的一张绝色,没有丝毫表情,冷的宛如飘漫的雪花,犹如冰窟中的冷艳罂粟。

长达数月不见,那种陌生的感觉,让千洛羽不敢再去直视,她冷艳的眼神,再也看不到,曾经那双温柔动人的神韵,倾国的绝色,再也不是他记忆的纯美。

灵云不想从千洛羽眼神看到他的痴情,所以她冷漠的转身,却被千洛羽一把抓住。

“千少保自重。”灵云没有回头,只是从清脆的咽喉中,吐出冰冷无情的话语。

“数月不见,没想到你已经高高在上的云妃了。”千洛羽没有松手,而是走在她面前,看着她高高在上的气势,一脸黯然笑道。

“难道千少保不该为本宫的今天高兴吗?”灵云不高不低的语气,嘴角勾勒着一抹弧度,绝美的脸上,却没有笑意,而是阴冷的冷艳。

“高兴!”千洛羽无奈一笑,依旧是一脸黯然的说道:“我当然为你高兴,只是深宫不比外面,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天生的主宰者,不分身在哪里。”灵云加深嘴角那抹冷笑,随即便拂袖离开,留下凝视着她背影的千洛羽,一脸伤感的深锁着眉眼。

“洛羽哥哥……”一声稚嫩的叫喊,让沉浸在感伤中的千洛羽,眉头一拧,视线中的一抹娇小的身影,喜出望外的跑来,他是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洛羽哥哥,你别走啊。”笑卉急匆匆的追了过来,但还是没有等到千洛羽回头。

千洛羽实在不想跟这位刁蛮任性的小公主纠缠,所以他一个劲的加快脚步,希望在不被人发现前,先甩开她,

只是突然冒出来的身影,彻底打消了他这个念头。

“颂儿?”千洛羽由于太惊讶,所以一时脱口而出,随即他又退了一步,恭敬的颔首说道:“微臣失礼,还望娘娘赎罪。”

千颂儿噗嗤一笑,她颇为粗鲁在千洛羽肩上拍了一下,“好了,这里又没什么人,你就别装了。”

千洛羽了解这位顽皮的妹妹,所以他也不再拘礼,但他却惊奇的问道:“颂儿,你怎么跑出来了?”

“喏~还不是为了这位难缠的小公主。”千颂儿仰头示意了一下,已经追上来的笑卉。

笑卉气喘吁吁的走了过来,一张娇嫩的小脸,撅着小嘴可怜兮兮的说道:“洛羽哥哥,你为什么要躲着我呀?”

那还有问吗?肯定是不想见你咯。这句话,是千洛羽心中最真实的回答,可惜他却愣是不敢得罪这位金枝玉叶。

“好了,我任务完成了,接下来你们继续吧。”千颂儿留下幸灾乐祸的话语,便扬长而去。

“哎~”千洛羽伸在半空的中手,只能在千颂儿消失不见后,又无奈的收了回来,接下来的一场纠缠,又将是他终生的恐惧。

“洛羽哥哥,我要嫁给你。”

“你什么时候娶我呢?我都已经长大了。”

“还有,皇后嫂嫂已经同意你娶我了。”笑卉捏着千洛羽的袖摆,语气怜人的说道。

千洛羽抱头无语....

千颂儿蹦蹦跳跳在飘雪中,丝毫没有感觉到寒意,伸手接过飘落的雪花,虽然触手即化,但还是能感觉到雪花的感觉。

雪花偏偏飞舞在半空中,她展开双臂,旋转在雪花中,昂首去感觉雪花的温度,去体会雪花融化的过程,她不禁咯咯失笑出声。

宛如一个翩翩起舞的仙子,飞舞在雪花中,照耀在昏暗的灯光下,那张精致的轮廓,依旧是明显可见,笑颜中的真实,判若不染尘世的一株白芍,纯洁不失美艳。

千颂儿完全沉浸在自我陶醉中,她兴起而展现出,她现代时旋转的绝技,一连串的旋转,看着让人眼花缭乱。

随着脚步旋转,宽长的裙摆,摆出立体的弧度,宽大的袖摆,也随风飞舞在半空中,一切都随在她的旋转中,炫耀出它们唯美的姿态。

夜空中矗立两抹身影,一抹是百里星辰,一抹是他身旁的灵云,两人都被千颂儿的舞步震惊在此,如若此,如若不是亲眼所见,想必没有人会相信,一个人可以把选择的舞步,转动的那么飞速。

百里星辰眼眸中,映着一抹翩翩起舞的仙子,那种从神情流露出的情愫,让灵云第一次看不穿他的情丝。

眼睁睁的看着百里星辰入迷,灵云掩嘴轻“咳”了两声。

千颂儿快速的旋转,在轻咳中被突然制止,当她稳住脚步时,已经出现在百里星辰和灵云的面前,如不是她控制好,想必又要撞在他身上。

“你们怎么在这?”千颂儿一脸惊疑的看着他们,但是立马又意识到,刚才自己跳的太过入迷,想必也被他们看到了吧。

百里星辰收回目光时,还没有酝酿好合适的态度去对待,所以灵云笑盈盈的说道:“皇上见娘娘许久不会,所以便携臣妾出来看看,娘娘可是迷路了。”

千颂儿担心自己跳的不够好,岂不是在百里星辰面前出丑,所以她有些尴尬的说道:“里面太闷了,我出来透透气。”

灵云时刻想关注千颂儿的一举一动,所以她又关切的说道:“夜深气寒,娘娘可要当心身子。”

千颂儿却不识好,且还一副凶巴巴的说道:“我看你才应该当心才是,貌似你的脚伤好像还没好吧?”

灵云不骄不躁,淡然笑道:“臣妾已经好多了,多谢娘娘关心。”

百里星辰本就不是出来找千颂儿,所以他转身对灵云柔声说道:“外面气寒,朕陪你进去。”

灵云娇美一笑,还不忘对千颂儿说道:“那臣妾就不陪娘娘了。”

“不送。”千颂儿转身自顾自的离开。

估摸着百里星辰和灵云已经离开时,千颂儿才止步,站在原地许久,她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地方可去,她是路痴,不敢随便乱走,所以她就地在一旁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失去了原由的兴致,她反倒有点失落的对着夜色,想起远方的家人,是不是也在欢庆的着新年的喜悦,或者是不是也在思念着她。

每当想到这里,她都强迫自己制止这种懦弱的意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缓缓的吐了出来。

一个灯光反射下的身影,正好映在千颂儿面前,男子高大的身影,她不敢去想象是谁,因为害怕的失望。

那身影许是因为她的冷漠,或无视,又移动离开,她更加想象不到,还有这么一个默默等候的人。

“既然来了,干嘛又走。”千颂儿话落,才抬头看去,虽然只是侧脸,但依旧不影响去分辨是谁。

“杨沐郎?”千颂儿很是惊奇的语气,她起身走了过去。

“参见皇后娘娘。”杨沐郎也不失礼数的颔首示意了一下。

千颂儿随口问道:“你怎么也出来了?”

“微臣本就不是殿内的人,何来出来之说。”杨沐郎俊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语气也淡然无味。

千颂儿好像确实没有在殿内看到杨沐郎,难道还是因为上次的事,害的他一直被禁闭?

“微臣还有重务在身,微臣告退。”杨沐郎又颔首离开。

千颂儿又扬声说道:“喂!你是不是还在生气啊?”

杨沐郎停在原地,但是并没有转身,千颂儿索性又走了上去,不管怎么说,杨沐郎对她有恩,她又害他背负污名,就算不道歉,起码也白表示自己的心意。

放下尊严,恢复正常,千颂儿低沉的说道:“上次都是那些女人在作祟,我会去跟皇上解释清楚,让他早点放了你。”

“清者自清,微臣谢娘娘美意。”杨沐郎依旧是淡然,他对百里星辰太过熟知,这件事,如果千颂儿能说服他,恐怕不至于等到现在,况且他相信,百里星辰不过只是做个样子,毕竟他一个帝王的尊严,比什么都重要。

“你不会真的这么小气吧?”千颂儿一脸沮丧的说道:“我又不是故意的,况且我也是受害人。”

“娘娘多虑了,微臣并没有怪罪任何人,况且微臣只是以本职做事,何怕恶人陷害。”

千颂儿总算是笑了,但是笑的比较不太自然,“那就好,我虽然喜欢美男子,但我也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你不要误会就好。”

杨沐郎汗颜,一个堂堂国后,竟把自己的喜好,说的那么不以为然,他实在是无言以对,于是他又问道:“娘娘还有事吗?”

“啊?”千颂儿一下子愣是没有反应过来。

杨沐郎没有去看向她的表情,但是遐想一下都知道是什么样子,“如若没事,微臣先告退。”

“哦!没……没事了。”千颂儿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显得有点迟钝。

看着杨沐郎离开,她也没有多大反应,不过她意识到,自己出来的是不是也太久了,不知道错过了多少好戏,她赶紧又折了回去。

千颂儿回到殿内后,殿内并没有什么表演,所以她行举,貌似又落入在别人的瞩目中,她难免会有点不自在。

她刚屁股坐下,杨沐郎也走了进来,百里星辰竟莫名的转眼瞟了她一眼,虽然只是一眼,但是他的眼神极为异常。

“参见皇上,太后,皇后娘娘。”杨沐郎走至殿内,颔首行礼。

周氏又忍不出,一脸讥嘲的笑道:“皇后娘娘前脚回到殿内,杨太保便后脚走了进来,巧的好像是皇后娘娘亲自去请杨太保似得。”

一旁粉衣女子笑道:“周妹妹心里有数就是了,何必说出来,惹大家面子都挂不住。”

“妹妹不就是一张嘴好说罢了,姐姐见谅。”

“周妹妹言重了,你我姐妹一场,何须如此客气。”

两人一唱一和,惹得殿内气氛沉闷,百里星辰的面容,更是阴冷至极。

千颂儿当众不好去跟她们较量,况且她和杨沐郎之间,先前就有传闻,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要是换做平时,她早就冲上去,扇她们几个耳光。

穆太后看惯了你争我了你争我夺,所以她更是无心去理会,于是她适时的说道:“莲妃进来胃口不佳,且频频出现作呕症状,所以请杨太保替莲妃把个脉,看看有无大碍。”

“微臣遵命。”杨沐郎颔首行礼后,便走在杨莲心身前,又说道:“借娘娘贵手一用。”

杨莲纤细的心兰花指一抬,优美的放在桌上,带着一脸淡然想浅笑,貌似一点都不为自己的症状而激动。

杨沐郎隔纱为杨莲心把脉,仅用数秒,他收手,也是一脸不动声色的表情,退回原来的位置,他又拱手说道:“恭喜皇上,贺喜莲妃娘娘,经微臣为娘娘请脉,确定娘娘已有一个半月身孕。”

寂静沉闷的大殿内,顿时惊呼一片,反应最为明显的,自然是百里星辰,他转眼,带着他惊讶的表情看着杨莲心,似乎后知后觉中,他才表现出喜悦的笑意。

杨莲心以最温柔娇羞的笑意,回视了一眼百里星辰,羞涩的压低了脸,依旧不难看出她的喜悦。

隔着一个位置,百里星辰伸手握着杨莲心的手,诚恳而欣慰的说了一声,“爱妃辛苦了。”

杨莲心羞答答的笑意,迷人的笑眼,妩媚中附有羞涩,娇羞中宛如情窦初开的少女,符合着内心的喜悦,她深情说道:“能为皇上繁衍子嗣,乃是臣妾之幸。”

百里星辰温和回笑,转眼之际,他又扬声吩咐道:“来人,去为莲妃弄碗血燕窝来,今后每日一副,定要确保皇嗣安健。”

宫人领命退下,这时众人都纷纷起身说道:“恭喜皇上,贺喜莲妃娘娘喜得皇嗣。”

能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迎来一个意外的惊喜,百里星辰发自内心的高兴,一直因为皇嗣太少,而感到忧虑,杨莲心的身孕,总算是缓解了他燃眉之急。

他起身举杯,扬声说道:“今年的除夕,注定是个喜庆的开始,朕举杯敬众爱卿一杯,为了更好的北翼,众爱卿都辛苦了。”

“皇上圣明。”众人也都举杯,在百里星辰举杯仰头时,众人也举杯把酒喝下,所谓的举杯同庆,

紧接着,是一场惊心动魄的舞剑表演,一名身着奇异装束的男子,手持长剑,将每一个剑招,都挥霍的淋漓尽致,对于女子所言,因为不精通武功,所以难免有点乏味。

也正好留给那些心怀不轨的人,足够的空间思索自己内心的情绪。

灵云无疑是那个心里最不痛快的人,不久前,还被千颂儿当众讥讽不能怀上龙嗣,这会又冒出杨莲心怀得龙嗣,而且百里星辰对杨莲心完全判若两人的态度,让她深刻的体会到,一个皇嗣的重要性,所以她发誓要努力争回这口气。

其它妃嫔的心理,也就不用说了,除了嫉妒,几乎只有恨意,保证绝无一个羡慕之意,与其怀着羡慕,倒不如痛恨解气。

至于千颂儿,她也许可以算是另类的一个,没有嫉妒,羡慕,也没有恨,只是有那么点失落罢了。

百里星辰许是看出灵云的小心思,或许是他担心灵云多想,所以他不时的逗她一笑,时而还做出宠溺的举动。

“嗖!”

一声惊悚人心的音声,不等众人意识到音声的来源,突然一道闪光,如闪电般直冲在百里星辰面前,众人都吓得惊呼出声。

“啊……”

一片高低不一的惊呼传开,百里星辰回过神来,一把短剑已经飞速在他眼前,貌似没有给他留下躲闪的机会。

“小心!”

千颂儿奋不顾身的扑在百里星辰面前,试图为他挡去飞来的利器,但是有所准备的百里星辰,在最后一刻,抱着千颂儿一个漂亮的侧身,躲闪了过去。

就在惊险一幕中,处于危险境地的人,都本能的想自保,灵云惊恐中退后,正好是杨莲心的身边,她灵机一动,在慌乱中中,她猛地朝后冲了一步,恰好将杨莲心冲撞在地。

“啊!”

“啊!”

两声尖叫,明显不是出自于同一个人,但是百里星辰的听觉中,只出现了千颂儿的尖叫声,还没有回过神来的他,心头如上了箭的玄弩般紧绷,以他的速度,不应该会被匕首刺中,难道他失误了?

百里星辰在担惊中,慌忙的扶起已经瘫软在怀的千颂儿,看着她紧紧抱着的肩膀,衣物被划破一道缝隙,露出白皙如脂的肌肤,却已经被鲜血侵占。

“抓刺客……快抓刺客……”乱哄哄中,有人大呼起来。

只见那舞剑的男子,眼神一狠,随手将手中的长剑,刺进自己胸膛,奄奄一息的最后时刻,他带着怨恨说道:“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百里星辰看着那名死士怨恨的眼神,倒在血泊中,抽缩了两下,便不再动弹,也一时间,想不到竟有人会刺杀他,事情的突然,任谁都不能冷静。

“娘娘……娘娘……”一名小宫女抱着跌倒在地的杨莲心,紧张急切的叫喊着。

这边抱着受伤的千颂儿,那边又见杨莲心跌倒在地,百里星辰犹豫瞬间,还是把千颂儿交给了宫人,他抱起地上的杨莲心,体贴温柔的问道:“爱妃怎样?”

“臣妾……臣妾没事……”杨莲心虚弱的语气,那双淡然无奇的眉眼间,深锁着一道痛苦的蹙痕,抱着小腹,蜷缩在地上,一副人见犹怜的娇弱。

“太医何在。”百里星辰从眼底转脸高喊了一声,看不清他神情,但从冰冷的语气中,可想他的冷凛。

“微臣在。”这时早已候在一旁的杨沐郎,上前回应。

“快快为莲妃诊脉,看看皇嗣有无异常。”

“诺。”杨沐郎颔首示意了一下,随手从小宫女手中拿过一块锦帕,轻轻的遮在杨莲心白皙的手腕上进行把脉查看。

关乎皇嗣的大事,任谁都不敢马虎,以杨沐郎的医术,几秒便可得知详情,但他足足耗了半分钟,等的众人紧张惶惶。

杨沐郎收手退了一步,恭敬的说道:“回禀皇上,莲妃胎位稍有波动,皇嗣暂无大碍,待微臣给娘娘开服安胎药,便可无恙。”

百里星辰紧绷的心理,也总算松缓了下来,杨莲心更是暗自长长舒了一口气,好不容易等来了这一天,还不等她为此荣耀,却又迎来这场波动,还好只是有惊无险。

“有劳杨太保,今后小皇嗣怕是少不了劳烦太保大人了。”杨莲心终于露出一丝温婉的浅笑,但语气中还是掺杂着虚弱。谁人不知杨沐郎可称妙手神医,如果能把自己的孩子交给他全权负责,多少更多几分保障。

杨沐郎客套的说道:“娘娘言重了,此乃都是微臣分内之事。”

“日后莲妃和小皇嗣的健全,就交由杨太保全权负责,定要确保小皇嗣安全诞生。”百里星辰带有命令的口吻,毕竟这是北翼的一条命脉,他不得不防备在先。

“微臣遵旨。”杨沐郎虽然不动声色,但是他内心压力重重,后宫素来是你争我斗,特别是对于皇嗣这个帷幄个人命数的煞星,不知要有多少双眼睛在窥视着它。

“能有杨太保这位专职太医,臣妾就心安多了,臣妾在此谢皇上恩典。”杨莲心轻笑颔首,洋溢着喜悦,也流露着温婉。

百里星辰揽着她,又温和的说道:“爱妃胎像波动,朕送爱妃先回宫静养。”

“皇上。”杨莲心在百里星辰抱起她之前先说道:“皇后娘娘好像受伤了。”“嗖!”

一声惊悚人心的音声,不等众人意识到音声的来源,突然一道闪光,如闪电般直冲在百里星辰面前,众人都吓得惊呼出声。

“啊……”

一片高低不一的惊呼传开,百里星辰回过神来,一把短剑已经飞速在他眼前,貌似没有给他留下躲闪的机会。

“小心!”

千颂儿奋不顾身的扑在百里星辰面前,试图为他挡去飞来的利器,但是有所准备的百里星辰,在最后一刻,抱着千颂儿一个漂亮的侧身,躲闪了过去。

就在惊险一幕中,处于危险境地的人,都本能的想自保,灵云惊恐中退后,正好是杨莲心的身边,她灵机一动,在慌乱中中,她猛地朝后冲了一步,恰好将杨莲心冲撞在地。

“啊!”

“啊!”

两声尖叫,明显不是出自于同一个人,但是百里星辰的听觉中,只出现了千颂儿的尖叫声,还没有回过神来的他,心头如上了箭的玄弩般紧绷,以他的速度,不应该会被匕首刺中,难道他失误了?

百里星辰在担惊中,慌忙的扶起已经瘫软在怀的千颂儿,看着她紧紧抱着的肩膀,衣物被划破一道缝隙,露出白皙如脂的肌肤,却已经被鲜血侵占。

“抓刺客……快抓刺客……”乱哄哄中,有人大呼起来。

只见那舞剑的男子,眼神一狠,随手将手中的长剑,刺进自己胸膛,奄奄一息的最后时刻,他带着怨恨说道:“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百里星辰看着那名死士怨恨的眼神,倒在血泊中,抽缩了两下,便不再动弹,也一时间,想不到竟有人会刺杀他,事情的突然,任谁都不能冷静。

“娘娘……娘娘……”一名小宫女抱着跌倒在地的杨莲心,紧张急切的叫喊着。

这边抱着受伤的千颂儿,那边又见杨莲心跌倒在地,百里星辰犹豫瞬间,还是把千颂儿交给了宫人,他抱起地上的杨莲心,体贴温柔的问道:“爱妃怎样?”

“臣妾……臣妾没事……”杨莲心虚弱的语气,那双淡然无奇的眉眼间,深锁着一道痛苦的蹙痕,抱着小腹,蜷缩在地上,一副人见犹怜的娇弱。

“太医何在。”百里星辰从眼底转脸高喊了一声,看不清他神情,但从冰冷的语气中,可想他的冷凛。

“微臣在。”这时早已候在一旁的杨沐郎,上前回应。

“快快为莲妃诊脉,看看皇嗣有无异常。”

“诺。”杨沐郎颔首示意了一下,随手从小宫女手中拿过一块锦帕,轻轻的遮在杨莲心白皙的手腕上进行把脉查看。

关乎皇嗣的大事,任谁都不敢马虎,以杨沐郎的医术,几秒便可得知详情,但他足足耗了半分钟,等的众人紧张惶惶。

杨沐郎收手退了一步,恭敬的说道:“回禀皇上,莲妃胎位稍有波动,皇嗣暂无大碍,待微臣给娘娘开服安胎药,便可无恙。”

百里星辰紧绷的心理,也总算松缓了下来,杨莲心更是暗自长长舒了一口气,好不容易等来了这一天,还不等她为此荣耀,却又迎来这场波动,还好只是有惊无险。

“有劳杨太保,今后小皇嗣怕是少不了劳烦太保大人了。”杨莲心终于露出一丝温婉的浅笑,但语气中还是掺杂着虚弱。谁人不知杨沐郎可称妙手神医,如果能把自己的孩子交给他全权负责,多少更多几分保障。

杨沐郎客套的说道:“娘娘言重了,此乃都是微臣分内之事。”

“日后莲妃和小皇嗣的健全,就交由杨太保全权负责,定要确保小皇嗣安全诞生。”百里星辰带有命令的口吻,毕竟这是北翼的一条命脉,他不得不防备在先。

“微臣遵旨。”杨沐郎虽然不动声色,但是他内心压力重重,后宫素来是你争我斗,特别是对于皇嗣这个帷幄个人命数的煞星,不知要有多少双眼睛在窥视着它。

“能有杨太保这位专职太医,臣妾就心安多了,臣妾在此谢皇上恩典。”杨莲心轻笑颔首,洋溢着喜悦,也流露着温婉。

百里星辰揽着她,又温和的说道:“爱妃胎像波动,朕送爱妃先回宫静养。”

“皇上。”杨莲心在百里星辰抱起她之前先说道:“皇后娘娘好像受伤了。”

由于千颂儿伤势见肩上,难免要解开衣物,这和他们之间的关系,貌似不太合适,再加上之前他们之间,就被传出不洁传闻,杨沐郎一时倒是心生顾忌。

紫珠走进来,见杨沐郎只是在床榻傻站着,再看看千颂儿煞白的面色,她很是担惊的问道:“太保,娘娘她怎么样了?”

“你们把这个给娘娘喂下,先止血再说。”杨沐郎随手将一粒小药丸递上。

紫珠连连点头,接过药丸,和红珠一起把药物喂进千颂儿口中,血虽然止住,但是伤口还需处理,紫珠又问道:“太保,娘娘的伤势如何,会不会……”

紫珠不敢再说下去,微蹙的眉头,流露着一脸的担忧,杨沐郎面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他只是淡淡的说道:“剑伤并未穿透肩颈,但伤口需要及时处理,否则……”

杨沐郎也欲言又止了下来,他没有查看到千颂儿的伤势,所以他也不敢确保,千颂儿是否能度过此劫。

紫珠心切的说道:“那太保为何还不快为娘娘处理伤口?”

杨沐郎犹豫了一下,他是一名医者,如果就因为千颂儿皇后的身份,或者因为他们之间被人诬陷的污名,他就延误为她救治,最终造成不可设想的后果,那么他此生都不得安宁。

带着这样的心理,杨沐郎内心的顾忌,也不再困扰着他,于是他说道:“你们去备盆热水过来,留下两个人在旁协助。”

殿内顿时忙碌起来,紫珠和红珠在旁协助杨沐郎,解下千颂儿的厚重的外衣,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吓得紫珠和红珠都瑟瑟发抖。

杨沐郎久经这种血腥的场面,他小心翼翼的先帮她清理外伤,触碰到伤口,千颂儿发出一声低沉的嘶痛,秀眉也深锁出一脸痛苦的表情。

“娘娘……娘娘……”紫珠见千颂儿有意识,她激动的喊了两声。

又陷入昏迷的千颂儿,让她看着是担心不已,好在杨沐郎还是聚精会神的帮她清理伤口。

“皇上驾到~”外面传来小公公的扬长的提醒。

小公公的话音刚落下,只见百里星辰已经走了进来,并看不出急促的步伐,但是行速却不显缓慢,也并没有那种不可靠近的冷凛。

“参见皇上。”众人都纷纷靠边行礼。

百里星辰瞟了眼床榻上的千颂儿,香肩裸-露在外,白皙如脂的肌肤,被残留的血迹,遮遮掩掩,若隐若现。

“皇后伤势如何?”百里星辰微冷的语气,表情也在不知不觉中冷沉了下来。

杨沐郎总是心虚的不敢确定,百里星辰的冷意,是不是来自于,他侵犯了一个帝王才可以触碰的领域。不过,他还是一脸严肃的颔首说道:“回皇上,皇后娘娘肩颈被刺伤,虽没有穿透,但是伤势不轻,眼下需要及时处理伤口,以免伤势被感染。”

“所以太保就等不及为皇后处理伤势?”百里星辰冷着一张俊脸,噙着厉色的星眸,瞟向,瞟向杨沐郎,神色中透着冷凛的寒意。像似在宣扬他独有的气场。

“微臣以一颗医者之心,绝无其它杂念。如若对娘娘存有冒犯,还望皇上赎罪。”果然不出所料,百里星辰对那些传言还是存有芥蒂,杨沐郎下跪在地,拱手说道。

心里一阵长叹,如若他对千颂儿就这样见死不救,会不会又要被论为铁石心肠。况且,身为一名医者,又怎能做到坐视不管。

百里星辰瞟了千颂儿一眼,见她伤势确实不太乐观。这次暂且就先不追究杨沐郎的行为,但这也将是他最后一次容忍。

平息着浮躁的情绪,他走至床榻边坐下,亲手拿起干净的棉花球,轻轻的擦拭在千颂儿肩颈的伤口处,鲜血还在隐隐渗出,长达手指长的伤口,看着触目惊心。

这会变成了杨沐郎在旁协助,他站在床榻的位置,避免去目视到千颂儿,但千颂儿低吟的嘶痛声,还是隐约可闻。

百里星辰手拿一瓶药粉,可以止血,可以愈合伤口,但他犹豫了许久,才轻轻的倒在千颂儿伤口上。

“啊!”千颂儿低沉的嘶痛出声,巴掌大的小脸,几乎紧凑在一起。

百里星辰以最快的速度,用纱布将她伤口包扎。这时,千颂儿也缓缓醒了过来,看到百里星辰在眼前,她又安心的睡了过去。

原本是喜庆迎接新年的吉时,却变得冷冷清清,百里星辰在千颂儿睡下后,他却无心睡意,而是一个人站在窗边,对着院外,渐渐披上洁白华裳的万物出神。

偏殿内,依旧闪烁着昏暗的灯火,经过紧张的奔波,他好像完全忽视了灵云的存在,相望在同一个院内,他忍不住将脚步迈了过去。

灵云坐在寝殿内暗自生着闷气,这时一名小宫女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用低沉的音声说道:“娘娘,皇上过来了。”

闻言,灵云立马变得神清气爽,她找了一个优美的姿势,靠在软榻上对着窗外的夜色,吐露着忧伤的心事,倾国的姿容,流露着动人的忧伤,含水的杏眸,深情中蕴含着无限风情。

百里星辰走了进来,恰好小宫女从一旁隐退了下去,看着那抹娇弱的身影,多愁善感的对着夜色出神,百里星辰眉眼间流露出一抹疼惜和惆怅。

“怎么这么晚还不睡?”百里星辰走在灵云身边,温柔的将她揽在怀里。

“皇上?”灵云一双动人杏眸,流露着惊喜,“您怎么来了?”

百里星辰温柔淡笑,“不放心你,所以忍不住过来看看。”

灵云避开了百里星辰柔情的目光,而是低落的说道:“今晚乃是除夕,皇上应该留在正宫才是。”

听得出灵云带着一味醋意,百里星辰拥着她,轻言说道:“这里也属于正宫。”

灵云一声自叹,一双对视百里星辰的春眸中,荡漾的怜人的怅然和忧伤,“皇上如今喜得皇嗣,又有一位贴心皇后,不惜为皇上冒死,臣妾何得皇上如此挂心。”

小公公的话音刚落下,只见百里星辰已经走了进来,并看不出急促的步伐,但是行速却不显缓慢,也并没有那种不可靠近的冷凛。

“参见皇上。”众人都纷纷靠边行礼。

百里星辰瞟了眼床榻上的千颂儿,香肩裸-露在外,白皙如脂的肌肤,被残留的血迹,遮遮掩掩,若隐若现。

“皇后伤势如何?”百里星辰微冷的语气,表情也在不知不觉中冷沉了下来。

杨沐郎总是心虚的不敢确定,百里星辰的冷意,是不是来自于,他侵犯了一个帝王才可以触碰的领域。

不过此时非彼时,他还是一脸严肃的颔首说道:“回皇上,皇后娘娘肩颈被刺伤,虽没有穿透,但是伤势不轻,眼下需要及时处理伤口,以免伤势被感染。”

“所以太保就等不及为皇后处理伤势?”百里星辰冷着一张俊脸,噙着厉色的星眸,瞟向杨沐郎,神色中透着冷凛的寒意,像似在宣扬他傲视天地的强势。

“微臣以一颗医者之心,绝无其它杂念。如若对娘娘存有冒犯,还望皇上赎罪。”果然不出所料,百里星辰对那些传言还是存有芥蒂,杨沐郎下跪在地,拱手说道。

心里不免一声长叹,如若他对千颂儿就这样见死不救,会不会又要被论为铁石心肠。况且,身为一名医者,又怎能做到坐视不管。

百里星辰瞟了千颂儿一眼,见她伤势确实不太乐观。这次暂且就先不追究杨沐郎的行为,但这也将是他最后一次容忍。

平息着浮躁的情绪,他走至床榻边坐下,亲手拿起干净的棉花球,轻轻的擦拭在千颂儿肩颈的伤口处,鲜血还在隐隐渗出,长达手指长的伤口,看着触目惊心。

这会变成了杨沐郎在旁协助,他站在床榻的位置,避免去目视到千颂儿,但千颂儿低吟的嘶痛声,还是隐约可闻。

百里星辰手拿一瓶药粉,可以止血,可以愈合伤口,但他犹豫了许久,才轻轻的倒在千颂儿伤口上。

“啊!”千颂儿低沉的嘶痛出声,巴掌大的小脸,几乎紧凑在一起。

百里星辰以最快的速度,用纱布将她伤口包扎,这时千颂儿也缓缓醒了过来,看到百里星辰在眼前,她又安心的睡了过去。

原本是喜庆迎接新年的吉时,却变得冷冷清清,百里星辰在千颂儿睡下后,他却无心睡意,而是一个人站在窗边,对着院外,渐渐披上洁白华裳的万物出神。

偏殿内,依旧闪烁着昏暗的灯火,经过紧张的奔波,他好像完全忽视了灵云的存在,相望在同一个院内,他忍不住将脚步迈了过去。

灵云坐在寝殿内暗自生着闷气,这时一名小宫女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用低沉的音声说道:“娘娘,皇上过来了。”

闻言,灵云立马变得神清气爽,她找了一个优美的姿势,靠在软榻上对着窗外的夜色,吐露着忧伤的心事,倾国的姿容,流露着动人的忧伤,含水的杏眸,深情中蕴含着无限风情。

————小公公的话音刚落下,只见百里星辰已经走了进来,并看不出急促的步伐,但是行速却不显缓慢,也并没有那种不可靠近的冷凛。

“参见皇上。”众人都纷纷靠边行礼。

百里星辰瞟了眼床榻上的千颂儿,香肩裸-露在外,白皙如脂的肌肤,被残留的血迹,遮遮掩掩,若隐若现。

“皇后伤势如何?”百里星辰微冷的语气,表情也在不知不觉中冷沉了下来。

杨沐郎总是心虚的不敢确定,百里星辰的冷意,是不是来自于,他侵犯了一个帝王才可以触碰的领域。

不过此时非彼时,他还是一脸严肃的颔首说道:“回皇上,皇后娘娘肩颈被刺伤,虽没有穿透,但是伤势不轻,眼下需要及时处理伤口,以免伤势被感染。”

“所以太保就等不及为皇后处理伤势?”百里星辰冷着一张俊脸,噙着厉色的星眸,瞟向杨沐郎,神色中透着冷凛的寒意,像似在宣扬他傲视天地的强势。

“微臣以一颗医者之心,绝无其它杂念。如若对娘娘存有冒犯,还望皇上赎罪。”果然不出所料,百里星辰对那些传言还是存有芥蒂,杨沐郎下跪在地,拱手说道。

心里不免一声长叹,如若他对千颂儿就这样见死不救,会不会又要被论为铁石心肠。况且,身为一名医者,又怎能做到坐视不管。

百里星辰瞟了千颂儿一眼,见她伤势确实不太乐观。这次暂且就先不追究杨沐郎的行为,但这也将是他最后一次容忍。

平息着浮躁的情绪,他走至床榻边坐下,亲手拿起干净的棉花球,轻轻的擦拭在千颂儿肩颈的伤口处,鲜血还在隐隐渗出,长达手指长的伤口,看着触目惊心。

这会变成了杨沐郎在旁协助,他站在床榻的位置,避免去目视到千颂儿,但千颂儿低吟的嘶痛声,还是隐约可闻。

百里星辰手拿一瓶药粉,可以止血,可以愈合伤口,但他犹豫了许久,才轻轻的倒在千颂儿伤口上。

“啊!”千颂儿低沉的嘶痛出声,巴掌大的小脸,几乎紧凑在一起。

百里星辰以最快的速度,用纱布将她伤口包扎,这时千颂儿也缓缓醒了过来,看到百里星辰在眼前,她又安心的睡了过去。

原本是喜庆迎接新年的吉时,却变得冷冷清清,百里星辰在千颂儿睡下后,他却无心睡意,而是一个人站在窗边,对着院外,渐渐披上洁白华裳的万物出神。

偏殿内,依旧闪烁着昏暗的灯火,经过紧张的奔波,他好像完全忽视了灵云的存在,相望在同一个院内,他忍不住将脚步迈了过去。

灵云坐在寝殿内暗自生着闷气,这时一名小宫女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用低沉的音声说道:“娘娘,皇上过来了。”

闻言,灵云立马变得神清气爽,她找了一个优美的姿势,靠在软榻上对着窗外的夜色,吐露着忧伤的心事,倾国的姿容,流露着动人的忧伤,含水的杏眸,深情中蕴含着无限风情。

————

百里星辰走了进来,恰好小宫女从一旁隐退了下去,看着那抹娇弱的身影,多愁善感的对着夜色出神,百里星辰眉眼间流露出一抹疼惜和惆怅。

“怎么这么晚还不睡?”百里星辰走在灵云身边,温柔的将她揽在怀里。

“皇上?”灵云一双动人杏眸,流露着惊喜,“您怎么来了?”

百里星辰温柔淡笑,“不放心你,所以忍不住过来看看。”

灵云避开了百里星辰柔情的目光,而是低落的说道:“今晚乃是除夕,皇上应该留在正宫才是。”

听得出灵云带着一味醋意,百里星辰拥着她,轻言说道:“这里也属于正宫。”

灵云原本是满足的扬起嘴角,却在笑意中又变成了一声自叹,她依旧是怅然而低落的说道:“皇上如今喜得皇嗣,又有一位贴心皇后,不惜为皇上冒死,臣妾何得皇上如此挂心。”

“朕不许你这么说。”百里星辰带着一味责备的口吻,但不难其中的关心更胜一筹。

随即,他已经恢复柔情似水般的说道:“在朕心里,你是不可被替代的云妃,其它人,都只是这座皇宫的牺牲品。”

“臣妾能得皇上如此偏爱,臣妾死而无憾。”灵云感动的热泪盈眶,一对杏眸深情的对视着百里星辰一双温柔的星眸,彼此深情凝视,在情不自禁中,低头,仰首,炽热的吻意,交缠着绵绵情丝。

冷冰冰的寝殿,攀升一股炽热的涟漪……

千颂儿从迷迷糊糊中醒来,眼前并不是她梦境中的样子,而是只有紫珠一人守候着。

“娘娘,您怎么起来了?”紫珠赶紧忙上前扶着她。

千颂儿在虚弱中起身,由于用力在双臂,触动了伤口,她蹙眉痛呼出声。

“娘娘,天色还早,您再睡会吧。”紫珠一边小心翼翼的搀扶她起身,一边关心的慰问。

千颂儿几乎没有在意紫珠的关心,而是在想着,今天百里星辰不该是留在正宫的日子吗?那么他人呢?带着心中的疑问,她轻言问道:“皇上呢?”

紫珠垂眸犹豫了一下,压低的眼神中,也掩藏着一抹躲闪,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却没有逃过千颂儿的视野。

回过神来的紫珠,已经是淡然笑道:“娘娘,皇上正在沐浴,这会也快出来了,不如您先睡吧。”

千颂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知道了,你也下去吧,都快新年了,就别过来伺候了。”

“那娘娘早点歇息,奴婢先告退。”紫珠倒是没有多想,所以她恭敬的颔首退了下去。

就等在百里星辰的回来中,千颂儿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紫珠刚才明明流露出说谎的表现,时隔这断时间,按理百里星辰应该早就回来了。

好奇害死猫的心理,千颂儿忍痛起身走了出去,身着单薄的里衣,外披着一件厚实的斗篷,在寒夜凛凛中,依旧是瑟瑟发抖。

许真的是新年,宫里看不到宫人的身影,甚至连院内,都不像平常一样明显,昏暗的灯光下,唯独一座殿内,闪烁着可见的灯火。

千颂儿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因为那是灵云居住地偏殿,她心生一种莫名的直觉,那种无法形容的敏感和不安。百里星辰走了进来,恰好小宫女从一旁隐退了下去,看着那抹娇弱的身影,多愁善感的对着夜色出神,百里星辰眉眼间流露出一抹疼惜和惆怅。

“怎么这么晚还不睡?”百里星辰走在灵云身边,温柔的将她揽在怀里。

“皇上?”灵云一双动人杏眸,流露着惊喜,“您怎么来了?”

百里星辰温柔淡笑,“不放心你,所以忍不住过来看看。”

灵云避开了百里星辰柔情的目光,而是低落的说道:“今晚乃是除夕,皇上应该留在正宫才是。”

听得出灵云带着一味醋意,百里星辰拥着她,轻言说道:“这里也属于正宫。”

灵云原本是满足的扬起嘴角,却在笑意中又变成了一声自叹,她依旧是怅然而低落的说道:“皇上如今喜得皇嗣,又有一位贴心皇后,不惜为皇上冒死,臣妾何得皇上如此挂心。”

“朕不许你这么说。”百里星辰带着一味责备的口吻,但不难其中的关心更胜一筹。

随即,他已经恢复柔情似水般的说道:“在朕心里,你是不可被替代的云妃,其它人,都只是这座皇宫的牺牲品。”

“臣妾能得皇上如此偏爱,臣妾死而无憾。”灵云感动的热泪盈眶,一对杏眸深情的对视着百里星辰一双温柔的星眸,彼此深情凝视,在情不自禁中,低头,仰首,炽热的吻意,交缠着绵绵情丝。

冷冰冰的寝殿,攀升一股炽热的涟漪……

千颂儿从迷迷糊糊中醒来,眼前并不是她梦境中的样子,而是只有紫珠一人守候着。

“娘娘,您怎么起来了?”紫珠赶紧忙上前扶着她。

千颂儿在虚弱中起身,由于用力在双臂,触动了伤口,她蹙眉痛呼出声。

“娘娘,天色还早,您再睡会吧。”紫珠一边小心翼翼的搀扶她起身,一边关心的慰问。

千颂儿几乎没有在意紫珠的关心,而是在想着,今天百里星辰不该是留在正宫的日子吗?那么他人呢?带着心中的疑问,她轻言问道:“皇上呢?”

紫珠垂眸犹豫了一下,压低的眼神中,也掩藏着一抹躲闪,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却没有逃过千颂儿的视野。

回过神来的紫珠,已经是淡然笑道:“娘娘,皇上正在沐浴,这会也快出来了,不如您先睡吧。”

千颂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知道了,你也下去吧,都快新年了,就别过来伺候了。”

“那娘娘早点歇息,奴婢先告退。”紫珠倒是没有多想,所以她恭敬的颔首退了下去。

就等在百里星辰的回来中,千颂儿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紫珠刚才明明流露出说谎的表现,时隔这断时间,按理百里星辰应该早就回来了。

好奇害死猫的心理,千颂儿忍痛起身走了出去,身着单薄的里衣,外披着一件厚实的斗篷,在寒夜凛凛中,依旧是瑟瑟发抖。

许真的是新年,宫里看不到宫人的身影,甚至连院内,都不像平常一样明显,昏暗的灯光下,唯独一座殿内,闪烁着可见的灯火。

千颂儿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因为那是灵云居住地偏殿,她心生一种莫名的直觉,那种无法形容的敏感和不安。

静悄悄的夜空中,传来一声声充满浓浓情-欲的低吟,一声声柔媚入骨,即便没有目睹这样一幅令人浮想翩翩的春景,也足以让人面红耳赤。

千颂儿顿了下了脚步,却感觉自己的胸口闷的有点喘不过气来,甚至感到隐隐的作痛。

缓解了片刻,她转身欲要逃离这种沉闷的气氛中,偏偏转身之际,却透过一扇微启的窗沿,目睹一室春光。

她发誓,这是她第一次去打量灵云那张巴掌大的苹果脸上,荡漾着情-欲的红潮,一双杏眸半眯,扬着小巧的下颚,微张娇嫩的唇瓣,露着细长的玉颈,一脸享受在赴巫雨的热情中。

“唔!”

千颂儿胃里一阵作呕,她连忙捂着嘴,以最快的速度跑开,心里那种隐隐的痛,不是刺痛,也不是绞痛,而是那种无声无息的痛。

没有方向,没有意识,胸口被堵着一口气,沉闷的让她几乎快要窒息,没有力气,没有知觉,她就像个夜色中一缕幽魂,渐渐融入在夜色中。

冬日的清晨,酷冷中带着一股渗人的寒气,瑞雪为万物披上了一层厚厚的华裳,万物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像似也在进行冬眠。

“不好了……不好了……娘娘昏倒了……快来人呀……娘娘昏倒了……”一名小宫女一边搀扶着晕倒雪地中的千颂儿,由于在外时间太久,她酒红的斗篷上,已经落了一层可见的积雪。

千颂儿惨白的面色,堪比厚重的积雪,禁闭的眼角上,还残留隐隐若现的泪痕,一张绝美的脸上,没有流露任何情绪,平静的像朵不染尘埃的百合。

“娘娘……娘娘……”小宫女抱着千颂儿已经没有一点温度的身体,心急如焚的卖力试着去抱起她。

这时紫珠和红珠从殿内跑了出来,见状,她们也是大惊失色的说道:“娘娘怎么会在这里?”

那小宫女急切的说道:“先别说了,快扶娘娘进殿吧。”

紫珠跪在雪地上,握着千颂儿冰冷僵硬的玉手,她担惊的喊道:“娘娘……娘娘……”

百里星辰从殿内走了出来,本是要去练剑,却被隐约传来的叫喊声惊扰,他循音走了过来,只是一个小小的转弯,便看到紫珠她们围在地上。

这时红珠第一个看到不远处的百里星辰,她又慌慌张张的跑过来说的:“皇上,娘娘她昏倒了。”

百里星辰走了过来,目睹已经苍白憔悴,没有一丝血色的千颂儿,他也震惊了一下,她!怎么会在这里?

在疑问中,百里星辰已经抱着千颂儿直奔殿内而去,但是千颂儿的体温,堪比外面的积雪,百里星辰剑眉微蹙出一道凝重,好像真的有那么一点担心,千颂儿会就此长眠下去。

越是这么想下去,他心里越是不安,百里星辰仰头吩咐道:“派人快去请太医,然后再把殿内炭火点旺,确保殿内温度如春。”

红珠接口说道:“皇上,是请杨太保吗?”

百里星辰俊脸一冷,他第一次对杨沐郎产生排斥,每当他接近千颂儿时,他都会有种被侵犯的感觉,那种敏感极为强烈,直到他心生芥蒂。静悄悄的夜空中,传来一声声充满浓浓情-欲的低吟,一声声柔媚入骨,即便没有目睹这样一幅令人浮想翩翩的春景,也足以让人面红耳赤。

千颂儿顿了下了脚步,却感觉自己的胸口闷的有点喘不过气来,甚至感到隐隐的作痛。

缓解了片刻,她转身欲要逃离这种沉闷的气氛中,偏偏转身之际,却透过一扇微启的窗沿,目睹一室春光。

她发誓,这是她第一次去打量灵云那张巴掌大的苹果脸上,荡漾着情-欲的红潮,一双杏眸半眯,扬着小巧的下颚,微张娇嫩的唇瓣,露着细长的玉颈,一脸享受在赴巫雨的热情中。

“唔!”

千颂儿胃里一阵作呕,她连忙捂着嘴,以最快的速度跑开,心里那种隐隐的痛,不是刺痛,也不是绞痛,而是那种无声无息的痛。

没有方向,没有意识,胸口被堵着一口气,沉闷的让她几乎快要窒息,没有力气,没有知觉,她就像个夜色中一缕幽魂,渐渐融入在夜色中。

冬日的清晨,酷冷中带着一股渗人的寒气,瑞雪为万物披上了一层厚厚的华裳,万物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像似也在进行冬眠。

“不好了……不好了……娘娘昏倒了……快来人呀……娘娘昏倒了……”一名小宫女一边搀扶着晕倒雪地中的千颂儿,由于在外时间太久,她酒红的斗篷上,已经落了一层可见的积雪。

千颂儿惨白的面色,堪比厚重的积雪,禁闭的眼角上,还残留隐隐若现的泪痕,一张绝美的脸上,没有流露任何情绪,平静的像朵不染尘埃的百合。

“娘娘……娘娘……”小宫女抱着千颂儿已经没有一点温度的身体,心急如焚的卖力试着去抱起她。

这时紫珠和红珠从殿内跑了出来,见状,她们也是大惊失色的说道:“娘娘怎么会在这里?”

那小宫女急切的说道:“先别说了,快扶娘娘进殿吧。”

紫珠跪在雪地上,握着千颂儿冰冷僵硬的玉手,她担惊的喊道:“娘娘……娘娘……”

百里星辰从殿内走了出来,本是要去练剑,却被隐约传来的叫喊声惊扰,他循音走了过来,只是一个小小的转弯,便看到紫珠她们围在地上。

这时红珠第一个看到不远处的百里星辰,她又慌慌张张的跑过来说的:“皇上,娘娘她昏倒了。”

百里星辰走了过来,目睹已经苍白憔悴,没有一丝血色的千颂儿,他也震惊了一下,她!怎么会在这里?

在疑问中,百里星辰已经抱着千颂儿直奔殿内而去,但是千颂儿的体温,堪比外面的积雪,百里星辰剑眉微蹙出一道凝重,好像真的有那么一点担心,千颂儿会就此长眠下去。

越是这么想下去,他心里越是不安,百里星辰仰头吩咐道:“派人快去请太医,然后再把殿内炭火点旺,确保殿内温度如春。”

红珠接口说道:“皇上,是请杨太保吗?”

百里星辰俊脸一冷,他第一次对杨沐郎产生排斥,每当他接近千颂儿时,他都会有种被侵犯的感觉,那种敏感极为强烈,直到他心生芥蒂。

百里星辰也曾问过自己,是因为在乎吗?但他确切肯定的告诉自己,是!但他在意的不是千颂儿,而是他独有的尊严。

殿内的气温渐渐攀升上来,百里星辰不时的查看千颂儿的身体,是否也有回暖的迹象,但是效果好像并不明显,不过她面颊开始泛红,并非那种白里透红的娇嫩,而是火红,红的不太正常。

百里星辰对于医术,没有太多的认知,但是手脚冰冷,面颊泛红,常人都知道是发烧的现状,他不能就这样看着一条生命,就此一点一滴的流逝,毕竟造成她受伤的主源,是因他而起。

百里星辰刻不容缓,他先褪去自己的衣物,仅剩单薄的里衣,然后小心翼翼的褪去千颂儿单薄的里衣,轻轻的躺在她一旁,拥着她冰棍似得身体,他有种无以形容的惆怅。

在百里星辰灼热的体温下,千颂儿的体温,也渐渐在回温,只是红扑扑的脸颊,越加的攀升着温度,微弱的气息,也开始有点急促起来。

“皇上,杨太保来了。”这时匆匆忙忙进来的紫珠汇报道。

百里星辰若有所思的抬起星眸,杨沐郎的速度可谓是飞速,常理来说,太医院距离凤冥殿,少说也要小半个时辰,但是杨沐郎的时速,最多也就是一炷香的时间,更何况,这个时候还不是起身的时候,可想杨沐郎的心切。

“微臣参见……皇上。”杨沐郎本是颔首走了进来,但是看到百里星辰拥着千颂儿躺在床榻上是,他话语中竟莫名的稍稍停顿了一下,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对于有心人,那便是异常。

百里星辰又怎会察觉不到杨沐郎话语中,那瞬间的停顿,因为他就是那个有心人,所以他不温不冷的说道:“少保果真是马不停歇,看来也是担心皇后的病情。”

杨沐郎从中听出一味别有用意的话味,但是他也只能尽量避讳,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隔阂,“微臣有早起的习惯,所以得知皇后病情不佳,微臣不敢有丝毫怠慢。”

“那就别耽搁了,赶紧帮皇后看看,有无大碍。”

杨沐郎颔首示意了一下,走进一看百里星辰怀里的千颂儿,他眉头瞬间深锁,这样的病态,已经是他很久都不曾遇到的严重,他心里开始莫名的不安起来。

经过杨沐郎仔细的把脉查看,短短几分钟,杨沐郎的表情,可谓是千变万化,深沉的凝重,隐隐的担忧,紧张中的不安,直到他收手,他脸上的凝重,依旧挥散不尽。

“皇上,皇后娘娘伤口可能遭到触动,伤势有感染的迹象,再加上染了严重风寒,所以导致高热难退,恐怕……”杨沐郎犹豫了一下,尽管不愿接受这个噩耗,但是他没有权利去隐瞒,所以他又低沉的说道:“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百里星辰剑眉深锁,俊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紧绷,以他低沉浑厚的音声问道:“有何良药挽救?”

“请恕微臣直言,娘娘的伤势,并非是引起高热的主因,敢问皇上,娘娘昨晚是否有受凉?”

——百里星辰也曾问过自己,是因为在乎吗?但他确切肯定的告诉自己,是!但他在意的不是千颂儿,而是他独有的尊严。

殿内的气温渐渐攀升上来,百里星辰不时的查看千颂儿的身体,是否也有回暖的迹象,但是效果好像并不明显,不过她面颊开始泛红,并非那种白里透红的娇嫩,而是火红,红的不太正常。

百里星辰对于医术,没有太多的认知,但是手脚冰冷,面颊泛红,常人都知道是发烧的现状,他不能就这样看着一条生命,就此一点一滴的流逝,毕竟造成她受伤的主源,是因他而起。

百里星辰刻不容缓,他先褪去自己的衣物,仅剩单薄的里衣,然后小心翼翼的褪去千颂儿单薄的里衣,轻轻的躺在她一旁,拥着她冰棍似得身体,他有种无以形容的惆怅。

在百里星辰灼热的体温下,千颂儿的体温,也渐渐在回温,只是红扑扑的脸颊,越加的攀升着温度,微弱的气息,也开始有点急促起来。

“皇上,杨太保来了。”这时匆匆忙忙进来的紫珠汇报道。

百里星辰若有所思的抬起星眸,杨沐郎的速度可谓是飞速,常理来说,太医院距离凤冥殿,少说也要小半个时辰,但是杨沐郎的时速,最多也就是一炷香的时间,更何况,这个时候还不是起身的时候,可想杨沐郎的心切。

“微臣参见……皇上。”杨沐郎本是颔首走了进来,但是看到百里星辰拥着千颂儿躺在床榻上是,他话语中竟莫名的稍稍停顿了一下,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对于有心人,那便是异常。

百里星辰又怎会察觉不到杨沐郎话语中,那瞬间的停顿,因为他就是那个有心人,所以他不温不冷的说道:“少保果真是马不停歇,看来也是担心皇后的病情。”

杨沐郎从中听出一味别有用意的话味,但是他也只能尽量避讳,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隔阂,“微臣有早起的习惯,所以得知皇后病情不佳,微臣不敢有丝毫怠慢。”

“那就别耽搁了,赶紧帮皇后看看,有无大碍。”

杨沐郎颔首示意了一下,走进一看百里星辰怀里的千颂儿,他眉头瞬间深锁,这样的病态,已经是他很久都不曾遇到的严重,他心里开始莫名的不安起来。

经过杨沐郎仔细的把脉查看,短短几分钟,杨沐郎的表情,可谓是千变万化,深沉的凝重,隐隐的担忧,紧张中的不安,直到他收手,他脸上的凝重,依旧挥散不尽。

“皇上,皇后娘娘伤口可能遭到触动,伤势有感染的迹象,再加上染了严重风寒,所以导致高热难退,恐怕……”杨沐郎犹豫了一下,尽管不愿接受这个噩耗,但是他没有权利去隐瞒,所以他又低沉的说道:“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百里星辰剑眉深锁,俊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紧绷,以他低沉浑厚的音声问道:“有何良药挽救?”

“请恕微臣直言,娘娘的伤势,并非是引起高热的主因,敢问皇上,娘娘昨晚是否有受凉?”

——

百里星辰邪恶的心理作祟,杨沐郎询问的颇有露点,他也正好顺其自然的说道:“皇后就寝素来不合乎常人,确有受凉的可能。”

百里星辰怎么发现,自己好像有种在炫耀的心理,他明明不知道千颂儿的作息习惯,可偏偏说的他好像很了解她,一切难道只是为了让杨沐郎知道吗?

“那么娘娘体内的寒气,想必就是因此而生,只是由于娘娘体弱,再加上有伤势在身,所以高热明显比常规要严重很多。”

能从杨沐郎口中说出严重,已经算是常人不能想象的状况,那么他口中的很严重,可想千颂儿不容乐观的病情。

百里星辰有点急切的说道:“朕现在需要药方来缓解她的病情,你必须给朕一个说法。”

杨沐郎何尝不想给出个确切的说法,但是他自己都束手无策,对于千颂儿的病症,是否有醒来的可能,他一样不得而知。

所以他一副沉重的说道:“微臣会尽力为娘娘缓解,至于是否能让娘娘苏醒,微臣不敢保证,不过多半的希望,还是在于娘娘对求生的意志力。”

百里星辰不是没有经历过生死的人,对于一个人对求生的欲望,可以从意志力中裁判,可千颂儿一个柔弱的女子,又是受人排挤耻笑的傻子,他真担心她的毅力会不够顽强。

沉思了半响,百里星辰有点暗沉的说道:“是否有其它辅助之法?”

杨沐郎也稍稍沉思一下,才又说道:“最好的辅助之法,便是以体取暖,而且要用男性的体温,方能达到效力。”

百里星辰一脸凝重的沉思了半响,来低声说道:“来人。”

喜公公随即走了进来,“皇上有何吩咐?”

百里星辰靠在床榻上,不高不低的说道:“去传朕旨意,瑞雪兆丰年,新年佳节,团圆之夜,故此,今日早朝全免,通知下去,准时敲响万灵钟。”

喜公公头瞄了百里星辰一眼,眼神中流露着诧异,他应了一声“诺。”随即便颔首退下,这可谓是有史以来,头一次以新年为由,而取消了早朝,不知道众朝臣是否会因此而感恩,但是必定少不了一场风雨议论。

得知千颂儿病情的人,晨后都纷纷前来看望,但最终都被百里星辰婉拒,他不想让来来往往的惊扰千颂儿的休息,更不想让人看到,他对千颂儿无微不至的呵护。

玉珠匆促了走了进来,看到百里星辰依旧是紧紧的拥着千颂儿,任谁见了,想必都会心生感动,这样一对宛如神仙眷侣,她不想去惊扰,却又不敢不去惊扰。

玉珠稍有迟疑后,还是走进来说道:“皇上,云妃娘娘求见。”

对于灵云,百里星辰当然更加要在意几分,这已经是灵云第三次求见,实在是不好在推辞,可为了不让她心生隔阂,他还是淡淡的说道:“就说皇后已经睡下了,不便于打扰。”

“云妃娘娘说了,只是看娘娘一眼,不然便长跪于殿门口。”

————百里星辰邪恶的心理作祟,杨沐郎询问的颇有露点,他也正好顺其自然的说道:“皇后就寝素来不合乎常人,确有受凉的可能。”

百里星辰怎么发现,自己好像有种在炫耀的心理,他明明不知道千颂儿的作息习惯,可偏偏说的他好像很了解她,一切难道只是为了让杨沐郎知道吗?

“那么娘娘体内的寒气,想必就是因此而生,只是由于娘娘体弱,再加上有伤势在身,所以高热明显比常规要严重很多。”

能从杨沐郎口中说出严重,已经算是常人不能想象的状况,那么他口中的很严重,可想千颂儿不容乐观的病情。

百里星辰有点急切的说道:“朕现在需要药方来缓解她的病情,你必须给朕一个说法。”

杨沐郎何尝不想给出个确切的说法,但是他自己都束手无策,对于千颂儿的病症,是否有醒来的可能,他一样不得而知。

所以他一副沉重的说道:“微臣会尽力为娘娘缓解,至于是否能让娘娘苏醒,微臣不敢保证,不过多半的希望,还是在于娘娘对求生的意志力。”

百里星辰不是没有经历过生死的人,对于一个人对求生的欲望,可以从意志力中裁判,可千颂儿一个柔弱的女子,又是受人排挤耻笑的傻子,他真担心她的毅力会不够顽强。

沉思了半响,百里星辰有点暗沉的说道:“是否有其它辅助之法?”

杨沐郎也稍稍沉思一下,才又说道:“最好的辅助之法,便是以体取暖,而且要用男性的体温,方能达到效力。”

百里星辰一脸凝重的沉思了半响,来低声说道:“来人。”

喜公公随即走了进来,“皇上有何吩咐?”

百里星辰靠在床榻上,不高不低的说道:“去传朕旨意,瑞雪兆丰年,新年佳节,团圆之夜,故此,今日早朝全免,通知下去,准时敲响万灵钟。”

喜公公头瞄了百里星辰一眼,眼神中流露着诧异,他应了一声“诺。”随即便颔首退下,这可谓是有史以来,头一次以新年为由,而取消了早朝,不知道众朝臣是否会因此而感恩,但是必定少不了一场风雨议论。

得知千颂儿病情的人,晨后都纷纷前来看望,但最终都被百里星辰婉拒,他不想让来来往往的惊扰千颂儿的休息,更不想让人看到,他对千颂儿无微不至的呵护。

玉珠匆促了走了进来,看到百里星辰依旧是紧紧的拥着千颂儿,任谁见了,想必都会心生感动,这样一对宛如神仙眷侣,她不想去惊扰,却又不敢不去惊扰。

玉珠稍有迟疑后,还是走进来说道:“皇上,云妃娘娘求见。”

对于灵云,百里星辰当然更加要在意几分,这已经是灵云第三次求见,实在是不好在推辞,可为了不让她心生隔阂,他还是淡淡的说道:“就说皇后已经睡下了,不便于打扰。”

“云妃娘娘说了,只是看娘娘一眼,不然便长跪于殿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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