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暄也宠溺地答应道:“以后都由我来为你画眉!”
早饭过后,云然便往四姨娘的院子里来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这个嫡妇没有不去探望的道理,李暄一直缠着要跟着来,但云然还是把他留在落玉轩了,去看小产后的女人,又不是看什么热闹,而且要在四姨娘的闺房里,李暄一个大男人也多有不便,所以她便没有让李暄跟着来。
因为时辰尚早,那些要探望四姨娘聂氏的人都还没有到场,云然一踏进聂氏的屋子,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药味,还夹杂了一丝丝的血腥味。
聂氏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双眼疲累地闭着,脸色惨白,看来她昨夜是受了许多的折磨。
见她在睡觉,云然本来想先行离开,可是她还没有转头,聂氏就醒了,张口道:“大少夫人。”
“四姨娘,你醒了,感觉可还好?”云然连忙探身上去。
“妾身没事,一切安好。”聂氏艰难地用手撑着身子坐直了身子,又道:“多谢大少夫人来探望。”
“应该的,四姨娘不必如此。”云然微笑着回答道。
这时有小丫鬟替云然搬了凳子过来,云然便坐在床边。
“四姨娘还年轻,孩子终会再有的,切不可太多伤心,伤了自己的身子。”云然今天之所以来这么一趟,完全是因为身为姨娘和嫡妇的关系不得不来探望,可是她从未接触过刚刚小产完的女人,只能照着以前剧本上的台词来念。
“你放心吧,大少夫人,我不会伤心的。”聂氏说着,安然地喝下了丫鬟给她递过来的红糖水。
什么?不会伤心?刚刚小产完不伤心?她是亲妈吗?绿翘还说她很正常,可是云然怎么看她怎么不正常!
聂氏看云然的神情有异,又连忙补充了一句,道:“妾身的意思是,不会过度伤心。”
这样的解释就更奇怪了吧?云然歪着脑袋看不透,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刚刚小产完的女人竟然不哭,还这么平静,平静到好像那个孩子从来都没有存在过,自我修复功能也太强大了吧?
“多谢大少夫人。”聂氏又笑着对云然道了一遍谢。
“都说了四姨娘不必如此,这是我应该做的。”云然心里已经打结了,她竟然还对自己笑,这个四姨娘不会是受打击受大发了,连表情都不受控制了吧?而且自己只不过是因为人情所以才来探望她,她有必要连着跟自己道谢吗?
接下来几天,云然都为聂氏的古怪反应摸不着头脑,可是又有更大的事情发生,让云然不得不先抛却聂氏的古怪,那就是——皇上的龙袍被盗了。这件龙袍是由蜀绣匠人亲自绣的,完工以后由当地的地方官检验,然后直接运送到京都来,可是那件龙袍就在即将要送入京都的时候,被贼人盗了。
皇上龙颜大怒,他本来就身体抱恙,听了这样一个消息更是怒火中烧,本来偷盗龙袍就是形同谋反是诛九族的死罪,这回皇上更是亲自下旨,一定要将那个偷他龙袍的人满门抄斩。
虽然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可李怀渊的寿宴还是在计划中的举办了,侯府的女人们都穿上了新衣去招呼客人,云然作为嫡妇自然是陪着李夫人到了门口去迎接贵客。
云然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在忙,直到戏班子开唱,云然才有了空闲,也回到座位上,听着那些达官贵人对李怀渊的各种寒暄和祝福。
“累坏了吧?”李暄看着妻子忙碌的样子,很是心疼,天也冷了,李暄赶紧给她送上一杯热羹汤。
云然喝下李暄递给她的热羹汤,心也暖了一层,道:“累也没有办法啊,公公做寿,儿媳妇哪里有不累的道理?”
李暄探到她耳边,道:“晚上为夫给你按摩。”
云然的脸瞬间又羞红了,大庭广众的,这个李暄,又开始瞎说话了!
就在这时,云然发现四姨娘聂氏拖着疲惫的身影走了出来,她刚刚小产完,还在做小月子,这时候跑出来做什么?
只见聂氏努力撑着走到李怀渊身边向他祝寿,李怀渊看到她心情有一丝不悦,但那一丝不悦里面还是夹杂了一丝怜惜,便让丫鬟搀扶着她到边上坐下。
聂氏的脸色虽然极差,但是表情却很愉悦,难道李怀渊过生日她竟然有这么高兴?
戏台上唱的是八仙祝寿,十分应景,可是不一会儿,一群不速之客就把这应景的气氛给破坏关了。
来者是京兆尹邱天,因为龙袍是在京都外被盗的,所以皇上钦定了邱天为处理这次龙袍盗窃案的官吏,他一声招呼都没有打,直接带了一干人马直接闯了进来。
“邱大人,你这是做什么?”李怀渊厉声质问道,好好的寿宴被搅乱了,他的心里当然很不高兴,面色也越发的难看。
“侯爷,在下只是公事公办,刚刚有人给本官送了密信,说是这被盗走的龙袍就在这景昌侯府中,所以本官才带人前来。”邱天面不改色地说道。
“邱大人的意思是本侯盗走了龙袍?”李怀渊简直怀疑这个邱天是不是疯了!
“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府里有没有龙袍,让我们搜上一搜也就知道了,这件事情皇上亲自交代下来,本官不敢有一丝懈怠。”邱天的态度不卑不亢,意思很明显,他今天是非要搜府不可了!
邱天把皇上搬出来,李怀渊也不好说什么,邱天确实是皇上钦定的调查此次龙袍被盗的官员。李怀渊干咳了两声,问道:“邱大人,今天是本侯的寿宴,你要是在府中搜不出东西,该当如何?”
“那在下定当亲自为侯爷斟酒赔礼便是了,在下公务在身,还请侯爷行个方便。”邱天不肯退让,皇上给他破案的时间并不多,要是这件事情一直悬而未决,只怕他要提头去见皇上。
李怀渊面色铁青,只好说道:“那邱大人便请搜吧!”
邱天得了李怀渊的首肯,便下了命令,一干衙役便鱼贯而入,往景昌侯府的四面八方散去。
人群里的议论声渐起,他们不过是来喝一场寿宴酒,却赶上了这样一件事,邱天说是接到了别人的告密信才来景昌侯府搜查,万一待会真的从这侯府里搜出点什么东西来,他们可不想跟着一起惹了这一身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