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人马从对面迎过来。很快互相看清了彼此容貌,不少人都是老相识。路云服等人激动地喊:“姚云峰,田云录,老子想死你们了!”对面来了两队人马,姚云峰、田云录分别为两队队率,路云服与姚云峰在西林时还曾搭伙组队。
姚云峰并未表现出旧友相逢的欣喜,在百步外止住队伍,摆出防御阵型,朝路云服等修士高喝:“来人止步,一人一人挨个上前,接受问询。否则,别怪兄弟不客气。”
李云泽听到这番话,心头冒出不好的预感,大营出过事,而且不是小事。
路云服破口大骂:“姚云峰,你格老子眼瞎了,都是折冲院的兄弟,问个鬼啊!”其他人有的一脸错愕,有的愤愤不平,对面人马毫无开玩笑的迹象,人人手持兵器,严阵以待。
姚云峰自然是认识路云服的,怒回:“大统领定的规矩,你敢不遵试试。”
一听是张书歌定的规矩,路云服登时蔫了,不敢再反对。带头过去,持续被问了将近一刻钟才罢。盘问过后,姚云峰喜得狂拍路云服肩膀:“老路,兄弟们都以为你喂了野怪,你活着真好。”
路云服闷声闷气地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姚云峰脸色一变:“回去再说。唉!不过,你带了这么多人回来,大统领肯定高兴。”
问完一个叫一个,李云泽在最后过去。西林修士都是认识李云泽的,知道他和张书歌的关系,盘问起来却没有丝毫敷衍马虎,什么东华派的疆域门规,什么西林戈壁的经历,什么云洲各地的节庆风俗,什么到此界之后的经历,乃至张书歌的喜好,等等。
盘问的越严苛,李云泽心里沉重,看来张书歌他们并不轻松。
待问完李云泽,姚云峰赔罪道:“小李哥莫怪,老姚我也是奉命行事。”
李云泽忙道:“姚大哥莫如此说,咱们身处异域,事事小心无大错。”
田云录一直留意后面的大龟,见正事办完,向路云服问道:“老路,那是什么?”
路云服恍然记起,溪君还在里面没出来,道:“那是高人的座驾。”着重将小剑展现出的威力说了。
田云录与姚云峰互望一眼,姚云峰对李云泽道:“小李哥,大统领有严令,所有人都得问。您看是不是请那位姑娘出来?”
李云泽哪肯让溪君接受盘问,一个姑娘被一群大老爷们问来问去算怎么回事。断然拒绝:“没这必要。”不等两人开口,接着道:“你们也不要为难。这样,我与这位姑娘在后面慢行,你们先回大营,将此间事报于大统领知晓。这位姑娘是东华派的贵客,大统领自会酌情处置。”
姚、田二人均觉此法妥当,一行人与李云泽匆匆作别,路云服临走时还朝李云泽挤眉弄眼:“小李哥你只管慢慢走,弟兄们先回去把住处给你搭起来,再煮一锅肉干,晚上请你喝几碗,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袁雕初时还想跟着李云泽一起,被路云服一脚踢在屁股上,一把拽走,低声喝道:“你瞎凑什么热闹。”
李云泽坐在溪君对面。溪君一直望着窗外,偶尔嘴角微微一弯,便在李云泽心湖中投下一颗石子,震荡开圈圈涟漪。
流光在沉默中静静飞逝,李云泽真想时光就这样下去,直到天荒地老。沉默被溪君粲然一笑打破,不知她想到了什么,或者想通了什么,再看李云泽的时候坦然了许多,道:“之前的约定可别忘了!”
李云泽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约定?”
溪君登时横了他一眼,俏中带媚。李云泽心里骂自己笨,忙补救道:“弓箭的事全听你的。”溪君:“还有呢?”李云泽道:“还有就是做你的镖师。”溪君满意点头。
两人晃晃悠悠走了小半日,一架梭状的飞行法器快速飞来,李云泽活着并且平安回来,是张书歌这段时间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不停催促御使法器的修士“快点”“再快”。远远看到大龟,张书歌也不管李云泽听不听得见,喊道:“哎,公子哥,公子哥,老子想你都快疯了。”
在李云泽印象里,张书歌从来都是锋锐如剑,天不怕地不怕。此刻见他锋锐之中更增添了许多刚硬,又少了一些莽横。
张书歌见李云泽和溪君并肩而立,撇了撇嘴,从飞梭上一跃而下,先对溪君道:“兄弟媳妇,你等会,我们兄弟有话说。”
“兄弟媳妇!”
李云泽一下子懵了,溪君也懵了。都想看对方的反应,又都不敢转头去看对方。
张书歌不管两人尴尬不尴尬,一把拉走李云泽。溪君留在原地羞得不知所措,她对李云泽虽有情意,但这“兄弟媳妇”的称呼也太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