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胖老者摆了摆手,咧嘴笑道:“别说一百坛,一千坛都有。打完若州那几场,咱爷俩到我丹阳城的酒坊中放肆喝他几天几夜。要多少酂白会没有?”
这老者便是张遂光的岳父,也就是盐帮前任帮主施隐衡了。
近些年,他彻底不管帮里的事,一心钻研酿酒之术,竟颇有成就。其独家秘制的酂白酒不仅清冽醇香,还不辣喉咙,的确是少有的好酒。
他与女婿皆是好饮、善饮之人,世人称其为江湖的“酒中二仙”。
同为酒仙,施隐衡很清楚张遂光的酒瘾,他开口向自己讨酒,自然一口应承了下来。
他那酒窖中,这酂白没有一千坛也有五六百坛,且酒缸里也在不停地产酒,他一个人哪里喝得完?
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尤其是好酒,实在不宜专美。
“岳父大人,这大冷天的,还请你跑一趟若州,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张遂光说完,抿着嘴轻笑。
施隐衡呼了长长的一口气,皱眉盯着他,正色道:“遂光,你究竟想要甚么?盐帮的家业已经够大了,再大,可就是......”
“我就是要争这片天!”张遂光打断了他的话,“哼,他夏家的江山太大了,我们盐帮为甚么不能要一点过来?”
他说这话时,还似笑非笑地看着施隐衡,毫不似在讲着生死大事。
张遂光是施隐衡从小头目一路提拔起来的,二人不仅是翁婿,亦是师友。他的性子狠绝霸道,却向来尊敬这个黄须老人。
这是施隐衡第一次问张遂光想要甚么。也是张遂光第一次告诉他,自己的所图所谋。
“盐帮的实力,要做一方霸主还有些不够。”施隐衡低头想了许久,缓缓说了这句话。
“所以,我要武林盟!”张遂光轻声笑道。
施隐衡点了点头,又自顾自地喝了一碗,过了好一会儿,乃道:“无论是徐家还是御风镖局,最后一战都交给我!”
争夺武林盟主之位的门派不在少,然,有足够实力的不过徐家、盐帮、御风镖局和素心宫。且三家的实力相去不远,想要在一开始便赢下两场,实是极难之事。
如此,最后一句自然便是生死局,三方皆必以最有把握的人压场。
“徐啸钰、易麒麟,老夫也很想会会你们呢!”
张遂光笑着点了点头,又补充了一句:“争夺武林盟主的,只怕还有真武观。”
“真武观?”施隐衡脸色大变,“他们是国观,怎会掺和江湖上的事?”
他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人便来自真武观。若是那个人出手,施隐衡自认绝无胜机,不禁皱紧了眉。
“呵呵,小皇帝的心思,就算能瞒过其他人,又怎瞒得过我?”张遂光站起身,在厅上轻踱了几步,“他绝不会坐视我问鼎武林盟的。”
“遂光,若真武观也参与武林盟主之争,那我便不出手了。”施隐衡正色言道,“徐、易两家还可对付,然,我们却决赢不了真武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