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据看了一眼张贺,岁月让他的面容不复当初稚嫩青涩,却雕琢出了更加摄人心魄的风华姿容,这就是自己想要与之相守一生的人。
这么想着,刘据伸出手指戳了戳小娃娃的脸蛋,说道:“叫阿翁,阿——阿——翁——”
牙牙学语的张彭祖跟着学了起来,他学了好几遍,说出来的都是一些含糊不清的音节。
但刘据非常有耐心地重复这两个音节,终于张彭祖发出了奶声奶气的“阿翁”两字,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睛滴溜溜地看看张贺又看看刘据。
等到众人都离开之后,张贺命大婢将张彭祖抱下去哄着睡了,和刘据两个人在榻侧坐了下来。
“子珩,我适才见你抱着小彭祖,听他唤你阿翁,脸上表情很是开心。”刘据感慨道,“这些年来你为我付出良多,皇曾孙都已经会走路了,你才有了过继的儿子。”
“张彭祖可是我命中注定的儿子。”张贺笑眯眯地安慰刘据,“我等他诞生也不亏。”
“我想过了,你平时很少回这里,一年到头基本都待在宫里,这样也很少有机会见到张彭祖。”刘据说,“我决定将张彭祖接入宫中由有抚养皇子经验的宫人照看,这样你平时也能多和他作伴,等到他再长大些,正好作为皇孙伴读,也和我们当年一样。”
历史上刘病已和张彭祖本来就是一起学书玩耍的发小,张贺自然点头答应了。
大汉在刘据的执政下,国力昌盛,百姓富足,四夷宾服。多年后,刘据也按照先帝曾经走过的路线,带着浩浩荡荡的官员队伍,一路巡游前往泰山封禅,和他同车的是这个时候已经官至大司马大将军的张贺。
在出了长安城之后,他们先去祭拜了武帝的茂陵,夕阳余晖中高大的陵墓上松柏青青,沉默而肃穆。
从茂陵帝陵一路往东,经过后陵,出司马门看到的是一座座记载着曾经丰功伟绩的陪葬大墓,那些像山一样形状的封土,记载了这个帝国曾经的荣光,至今仍然令人望之神思飞扬,仿佛回到了那些酣畅淋漓的战场和广袤延伸的疆土。
辞别茂陵,一路往东北而去,观沧海,登泰山,刘据和张贺再次携手站在泰山之巅,同看脚下绵延的山峰,那是刘彻曾经为当时还是太子的刘据指出的微缩版的大汉江山。
当时刘彻问刘据:“你能接替我继续守护着大汉江山永固吗?”
这时刘据可以对着呼啸的山风和奔涌的云海回答:“我能,我做到了。”
为了恢复民生,刘据登基后五年内停止了几乎非必要的重大工程,他的陵寝在延和六年的时候正式开始动工。
刘据正在营造的陵墓的规划也包含了小小的私心,他将司马门外最近的一处墓地已经给了张贺,而破例将帝陵放在陵园东边,这样以后他的陵墓和张贺的墓地仅有一墙之隔。
当刘据将这个安排偷偷告诉张贺的时候,张贺心里想的是四舍五入等于合葬了,说不感动是骗人的。
与此同时,在给了张贺最好的墓地旁边还划分了一块作为张家的家族墓地,千百年后的考古学家将对这一特殊的帝陵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