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都沉默了下来,毕竟秦朝那位的例子也离得不远。
张贺猜想按照历史的轨迹,刘彻这个时候应该还是没事的,巫蛊之祸最大的悲剧就是刘据错误估计了当时的局势,以为刘彻已经被奸臣所控制,这才仓皇起兵,给他的政敌落下了太子造反的把柄。
其实,也许见到刘彻一面,好好和他说明一切,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思及此处,张贺就开口提议道:“既然甘泉那边情况未明,我觉得太子还是亲自去一趟,等辨明情况后再做定夺。”
卫子夫有些欣慰地看向张贺:“张贺做事情真是考虑得越发周全了,我觉得你这个办法可行。”
“那孩儿这就动身,回去准备一下,马上出发去甘泉宫探视父皇。”刘据起身向卫子夫道别。
这个时候,陶令急匆匆地从外面跑了进来:“大事不好了,江充带着一帮胡巫找上门来,非得说望气者看到太子宫上方有蛊气,要闯进去搜查,殿下和张将军恰好都不在,史良娣亲自出门应付,眼看就要拦不住了。”
“什么?”刘据和张贺虽然惊讶,但在皇后面前,倒还是守礼持重,而跟在他们身边的张光是个粗人,听到这番话顿时跳将起来,“江充手下穷凶极恶,几个女子如何应对?我们快回去帮忙吧?”
“张光,中宫面前不要喧哗。”张贺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失礼。
张光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向卫子夫请罪:“臣忧心良娣和皇孙们,失态了,还望中宫恕罪。”
“你也是关心则乱,无妨。”卫子夫此时导游一副淡然自若的气质,仿佛卫家自带的八风不动,竟然还想到询问太子,“这次据儿来我宫里,带了几个侍卫?”
太子是不能养私兵的,但为了保护自己,刘据被容许养着一批装备有武器、好马的侍卫,再加上他的博望苑先前招揽的那些剑客,加起来约有一百人。
“孩儿这次进宫只为向母后问安,随身只带了十名侍卫。”刘据回答。
“我看那江充来者不善,你随身带的侍卫太少了,我这儿从中宫卫队里另拨二十卫兵借给你,另有三十骑在城外候着,你拿了我的令牌,等北宫处理稳妥了,就带着和你一起前去甘泉宫,如果有什么意外,也好有个照应。”卫子夫想得倒是周到。
“谢过阿母。”刘据说完就匆忙离开了椒房殿。
在赶回去的马车上,张贺对刘据说:“我观江充此人,虽然平时行事跋扈,但从未师出无名,他此番大张旗鼓来太子宫闹事,想必已经是做了陷害你的万全准备。”
“子珩,我总担心父皇那边的事情。”刘据握住了张贺的手,将自己心里的不安传达出来,“父皇一向睿智,如果神志尚清,不会让小人在他眼皮底下跳得如此厉害,所以江充以往行事总是有些收敛,此番他的行为却透着一股冒进,我担心父皇的病是不是已经严重到了被别人挟持的地步……”
“所以我想让张光先去一趟博望苑,把武艺高强的石家兄弟带上,先和中宫借给我们的三十骑兵,趁奸人不注意,立刻赶往甘泉宫,探明情况,随机应变。”
“如此甚好。”刘据点了点头,掀开车联,将在一旁骑马的张光叫了过来。
“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我要你去一趟博望苑。”
“不是去北宫吗?”张光听得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