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虽然是一项琐碎的工作,但却至关重要,很多关键的文书都要经过侍中之手。张贺在整理时,一卷竹简突然掉落地上,他连忙弯腰捡了起来。
经过他发明竹纸之后,很多重要部门上书都开始使用竹纸,而仍在使用笨重竹简的通常是一些不甚重要的部门,正好竹简掉到地面散了开来,张贺收拾的时候发现上面写着——文帝陵园里陪葬的铜钱被人盗走——于是他抬头对霍光说:“这里有一宗文帝陵盗钱案的上书,应该放在哪里?”
霍光头也不抬地回答:“文帝依山为陵,其下葬处不可查,竟然有人盗窃了他陪葬的铜钱,这虽然听起来是一件小事,但关乎文帝的陵寝安全,还是放在重要分类里,交由陛下评判吧。”
“好,我明白了。”张贺就将竹简摊开来,压在一叠竹纸的下面。
张贺不曾想到的是,就是这么一桩经过他手整理的案子,竟然成了张汤被诬陷大案的导火索。
刘彻知道文帝陵盗钱一事,大发雷霆,责令廷尉马上去严格追查此事,并且追究相关官员的罪责。
休沐日张贺回家的时候,府上正好出来了一位前来拜访的贵客,正是前几日他刚见过面的丞相庄青翟。丞相匆忙和张汤道别之后,就坐车悄然离去。
张贺乘坐的车子就停靠在路边,此时他从车上轻巧地跳了下来,走到张汤旁边问道:“阿翁,丞相来找你做什么?”
张汤示意张贺跟他回府,进入书房之后才屏退左右对张贺说:“就是前阵子文帝陵的陪葬铜钱神秘被盗,陛下非常生气,觉得这是愧对先祖的事情,丞相过来相约我和他一起在明日上朝时向陛下请罪。”
目前的朝堂上一共有四位三公,卫青霍去病两位领太尉衔的大司马平时只负责内朝事务和军事,对于朝政并不插手,那么剩下来无疑就是外朝的丞相和御史大夫两人首当其冲,需要向皇帝请罪。
“那么阿翁准备和丞相一起请罪吗?”
“庄青翟他自己遇到麻烦想到找我了,可是只有丞相才需要在四时到诸陵祭拜,出了纰漏都是丞相自己的责任,我又没有参与此事,何必要揽罪上身?”张汤果断摇了摇头,“我只是应付了他几声,明天上朝的时候让丞相独自请罪去吧。”
“阿翁你既然不打算做,还约好上朝时一起请罪,这样不太好吧?”张贺有些忐忑地问道,“丞相会因此更加讨厌你的。”
“那就让他讨厌去吧。”张汤不以为意,“这朝堂上本就是尔虞我诈,你给我使绊子,我给你下刀子,你现在只是个小小侍中,日后早晚也会看透这些的,可别太正人君子了,当心吃闷亏。”
“阿翁放心,孩儿又不是不懂事。”
第二天天际刚刚泛白,张贺就和张汤乘坐一辆车上朝去了。张贺目前除了侍中加官之外只有一个几百石俸禄的小凤嘴纸坊监,原本是没有资格上朝的,但刘彻见造纸技术已经成熟,要在廷议上通过决议,由国家加大规模进行生产,所以命张贺今日也上朝启禀此事。
从宫门走进去的时候,巍峨的正殿在晨雾中高耸在龙首山一处地势较高的土丘上,三重正殿仿佛巍峨的天宫一样。而一条宽敞的大道径直通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