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满用了两个词,一个“急召”一个“速速”
日已西斜,天色将晚。
上官太后不顾“日已西斜,天色将晚”命我速速赶往长乐宫,当真是急不可待,急不可待地要跟我算帐吧。
耳边响起曾经她半真半假地威胁“你当真以为孤信任你么?孤是在设一个套让你钻,只要平君稍有不妥,孤便可以名正言顺治你的罪。”
这下可好,许平君不是不妥,而是直接送了小命,她这一死不要紧,丢下了那空荡荡的椒房殿,让霍成君光明正大地登堂入室。
霍家的女儿,她上官太后的不共戴天的生死仇敌,终于要如愿以偿,登上皇后宝座,明正言顺与她心爱的男人同床共枕,这口气上官太后如何能咽下得去?
我们这些蝼蚁jian民,那怨气咽不下去也得咽,可人家是太皇太后呀,不需要委屈自己,自有大把大把的出气筒等在那里,有事服其劳。
而我这个未尽职责、办差不力又不招人喜欢的家伙,自然是最佳的撒气对象。
阿满跟在我后头,倒是越变越聪明“良人,太后那般着紧皇后,皇后猝然离世,想来她肯定又伤心又恼火,会不会因此迁怒到良人?会不会今儿便是为了皇后的死,找你算帐来了?”
我笑笑,不置可否,吩咐她和信铃“无妨,太后不会拿我怎样。你们快些回去吧,小沅近来心绪难安,你们要多陪陪她,多开导她。”
俩人依旧站着不动,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阿满以眼色催促信铃,然后信铃转向我,吞吞吐吐地开口:“子服,我和你在长信宫侍奉多时,都清楚太后的脾气,她要是恼了谁,那人不死也得tuo层皮。你想想当初的小沅,被打得有多惨呀,差一点那两条腿就废了。我们怕你会吃亏,要不要,要不要”
几经转折铺垫,她终于说出重点,我猜这是她和阿满在路上经过商量达成的共识。
“要不要我们立即去宣室求见陛下,请陛下出面为你向太皇太后求情,也许太后瞧在陛下的面上,不会过份地刁难你。”
无法遏制的愤怒,在她提及宣帝时,再次死灰复燃。我就是死在长乐宫里,也不希罕他刘病已来救!
我把信铃狠狠地训斥了一通,顺带警告阿满“你们两个给我听好了,你们谁要是敢把这事捅到宣室,我绝饶不了她!”
可能自认识我以来,没见过我发这么大火吧,信铃和阿满很是吃了一惊,继而自感好心没好报地大为伤心,尤其信铃,最是委屈,这是我第一次在她面前摆良人的架子。
于是,我又后悔了,本打算讲几句软话弥补,阿满最先反应过来,硬邦邦地屈膝一礼“是,奴婢知道了,奴婢不敢有违良人的意思,请良人息怒。奴婢告退。”
言毕,强拉着气呼呼的信铃,也走了。想来,阿满也生气了吧,差别在于,信铃气在脸上,她则气在心里。却殊途同归,总是伤了我们之间的感情。
挫败加倍,我到底是怎么了?当真准备把我身边所有关心我的人,都得罪光了吗?
以我目前的心境,只适合找个地洞,钻进去好好反省反省,可惜目前的我,没那个好命有这个反省的时间。
罢了,就只能以这最糟糕的状态去应付太皇太后那可能会媲美山崩海啸般怒气了。话说倘若真正的山崩海啸来临,再有应变之能也是枉然。
再往深处想,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倒不如拿出些慷慨劲来,难不成上官小太后就真敢把给我砍了?
我抱着这种慷慨中掺加侥幸的心理,乘马车一路到了长乐宫。刚停下,就看见魏夫人正在宫门处两头打转,从左边转到右边,从右边转到左边,时而翘首远望,好似大祸将至般惶惶不可终日。
在我看见她的下一秒,她也瞧见了我,眼前一亮,急急忙忙迎上来,原来她等的就是我。
“子服,你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去见太皇太后,你此刻前去,凶多吉少。”
原来大祸将至的,也是我。恐怕这祸已然大到可杀身丧命了吧,否则魏夫人不至于连避忌也顾不上了,直接跑来这宫门口拦我,她不想我因此一命呜呼吧,就算她会因此受到牵连,失宠于太后驾前。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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