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洛笑道:“人已经来了,不过又走了。洛现在要请康王殿下移驾我府上,看一出好戏。”
刘平康当然不肯走,忿忿地说着“我才不要看好戏,我只要子服平安。”
司马洛却回答:“若要子服姑娘平安,端看今晚的这场戏演得好不好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便没有什么悬念了,司马洛是一个高明的导演,一个拔尖的棋手。他让每一个人,在浑然不知的情况下,乖乖地成了他手上的棋子,乖乖地按照他设定的剧本演下去。
晚上,冯子都果然带了一大帮子的虾兵蟹将,跑到司马洛府上寻仇。
霍氏家奴围攻宣帝宠臣的府邸,偏偏还有一个安阳郡王恰好在他家里做客。双方各有损伤,相恃不下。就连堂堂王爷也挨了三拳两脚,不幸挂彩。
如此骇人听闻之事,怎么可能不惊动皇帝?
最后,还是汉宣帝御驾亲临,才震住了冯子都的气焰。若非霍光护短,出面保他,恐怕冯子都从此就要改个名字,叫“冯死都”——死在都城的天牢里。
事后,刘平康回想来龙去脉,也隐约猜出,这一切都是司马洛的计策——围魏救赵之计。
但是他想不通,为什么司马洛知道冯子都会去天缘酒坊?为什么司马洛能肯定冯子都就一定会到他门上挑衅?为什么两方刚一打起来,汉宣帝便能及时出现?
人,本是一个的个体,有自己思想、自己的判断,绝不会轻易为他人所左右。
你若想左右别人,让他成为你棋盘的一颗有用的棋子,你必须了解他的性格、喜恶、生活习惯,以及他的弱点、短处。
首先,司马洛他选对了棋子,霍光权力熏天,功高直可盖主,冯子都是他最宠的家奴。所以冯子都闯下的祸,长安令尹管不了,廷尉衙门管不了,能管他的、敢管他的,只有皇帝。
第二,很显然,司马洛了解冯子都。知道他迷上了天缘酒坊的胡姬,天天黄昏都会去酒坊报到。故而只要守株,就一定可以等到兔子。
兔子依时而来,仅仅是成功的开始。以冯子都的个性,想跟他起,并不是件难事。结下梁子,便已成功了一半。
第三步,就是拿话激他,因此司马洛才会一再地强调“今晚”他说要是冯子都今晚不来他家里找他报仇,从此以后便不许再踏入天缘酒坊一步。
这是整个棋局里最妙的一着。
冯子都横行无忌惯了,想必眼睛长在额顶上,相当的自命不凡。司马洛在大庭广众之下,下了他的脸面,尤其那大庭广众里还包括他暗自倾慕的mei女胡姬,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忍下这口气,做个缩头乌龟。
更何况,他如果那天晚上做了缩头乌龟,他还有何颜面再进天缘酒坊,再去feng流自赏、调笑胡娘?
综上所述,冯子都一定会来,并且一定会兴师动众而来。
我估计司马洛早就安排好了眼线,一旦冯子都打上门来,立刻飞马入宫禀报。这就解释了,汉宣帝如何会及时地离开了我、及时地出现在了打斗现场。
至于安阳王刘平康,那是司马洛为计策成功多加的一层保险。倘若区区一个司马洛请不动皇帝大驾,再加上太皇太后宠爱有加的安阳郡王,这份量便是绰绰有余了。
从来只听说司马洛不仅才高,而且智计出众,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
一想到,这样足智多谋又英俊非凡的男子,他会时时地想着我、念着我,甚至像着了疯魔一般,心里面像顺风的帆,鼓鼓涨涨的,满zu极了,满满的都是甜mi。
我承认,这甜mi里,有虚荣的成分。恨不能向全天下去炫耀,炫耀这份甜mi,炫耀司马洛他是我颜雨的,他爱我,只爱我一个人。
可是,我又怎么能去炫耀呢?我又能向谁去炫耀呢?就算是一直维护我的刘平康,就算是一直关心我的信铃,我也不能和他们分享我的喜悦。
好似晴天里无端端飘来一片乌云,喜悦和甜mi统统蒙上了一层阴影。
这时,刘平康像记起了什么似的,一拍脑袋“对了,我差点忘了,司马洛还叫我带一句话,说是这句话非常要紧,生死攸关。不过他说的那句话我却一点也听不懂。”
“话?什么话?”我问。
“好像是两句诗,什么,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子服,这句子我倒是明白,不过,它跟你的生死,有什么关系?”
(注:冯子都在历史上倒是确有其人,汉乐府中有一首羽林郎,讲的就是冯子都。开头四句是“昔有霍家奴,姓冯名子都。依倚将军势,调笑酒家胡。”并且在我查的资料,好像他还真的围攻过御史的府邸。)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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