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魏夫人那架势,今天我若是不讲出个子丑寅卯来,她就要摆出那师者的威风,狠k我一顿。
哼,没那两把刷子,我也不敢惹你这个悍妇。
我挖好了坑等她跳“奴婢斗胆,再请问夫人,一心可否二用?”
才女未见得就聪明,乖乖地跳进去,还自以为我问了个蠢问题“这还用问,一心自不可二用。”
哈哈,我等的就是她这一句“夫人,一心既不可二用,能歌者岂可同时能舞?擅歌者岂能同时擅琴?歌者只为歌而已,非以声se媚人,当守清平本心。”
自古到今,才高之人必然心傲,要想得到这种人的尊重,只能以自己的才气令其折服。文才方面我是没多少斤两,不过我从小最擅长的就是诡辩术,辩得人想跳楼的那种诡辩。
显然,我的一席话收到了预期的效果,不过我想,我的诡辩只能令魏夫人哑口无言,而真正让她对我刮目相看的,是套自苏云昭的那句“歌者为歌”
魏夫人赞道:“好一个歌者为歌,想不到你也会有如此心性。”
我有些心虚地接受夸奖,心里因为想起了苏云昭而微微泛着酸,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是苏云昭,一定会和魏夫人惺惺相惜,因为她们同样才气过人,同样心比天高。
不管怎么说,我总算一举两得,既震住了魏夫人,又可以少学两样东西,不jin洋洋得意。
这一得意,却忘了形。叫魏夫人抓住了马脚。上上下下地审视着我,盯得我浑身发毛,又命我走上几步给她瞧瞧。
然后,她极难得极难得地笑了一笑,笑容里有更难得的慧黠得色“我终于知道应该先教你些什么了。”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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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这个魏夫人绝对绝对是在整我,她要教我的,居然是如何坐下、如何站起、如何走路、如何吃东西。因为她说我,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吃没吃相。
晕了眩了,我做了三十个年头的人了,却在一夜之间连这做人的四项基本技都能被全盘否定。
打那天起,我就没吃过饱饭。一小半,是训练的成绩不理想,魏夫人她体罚我,不给我饭吃。好不容易开了饭,她又跟我讲究什么饮食礼仪。
什么什么共食不饱、共饭不择手、毋搏饭,毋放饭,毋流歌,毋咤食,毋啮骨。念叨些我听也听不懂的天书,还叫我照着做,一顿饭吃得我如履薄冰,这也就罢了。更可恨,我才吃到半成数,就令我停筷子,饿得我半夜躺c花ng上失眠。
这些还不算狠,她叫我一坐就是几个时辰,哥们姐们,那可不是像现在往沙发里一陷跷起二郎腿的坐,要求膝盖并紧,tun部坐在脚跟上,脚背贴地,双手放在膝盖上,目视前方。
好家伙,这哪是坐啊,分明就是罚跪嘛。
魏夫人最看不惯的,便是我走路的样子。她也不想想,我可是公司高层社会精英,走路当然要抬头挺胸自信满满,高跟鞋踩得噔噔响。
再瞧瞧,古代女子得怎么走路,头是不能抬得太高的,脚是不能露出裙边的,要莲步款摆,上身不动,尤其不准扭pi股。
根据魏夫人传达的精神,她所指定的这种走路姿态基本上属于华尔兹的舞步,而且是穿着厚而笨重的木屐跳华尔兹舞步。见了鬼了,我实在不明白,我跟她前世无冤今生无仇的,干嘛非这么折腾我。
亏得我上学时文言文还过得去,总算能抖两句似模似样的之乎者也,要不然恐怕我开口讲句话,都会碍了魏大才女的耳朵。
不过在魏夫人看来,我也在折腾她。因为我教而不善,特别是走路,走着走着就露出了狐狸尾巴。但人家魏夫人是才女啊,她马上便想出了对策。
拿根绳子绑在我小腿上,这样我想迈大步也迈不了,又找了根藤条在旁边监督,一旦我tun部有扭动的趋势,立马一藤条抽过去。
就这种非人道折磨,我天天得经历一个时辰,提心吊胆,越怕出错越容易出错。
这不,稍晃一晃神,立刻被那根短得要命的绳子又绊了个狗吃屎。嗤嗤嗤的窃笑声随即响起,不用说我又为这长信宫里一众宫女们提供了一次笑料。这阵子取笑我都快成了她们平淡乏味生活里唯一的乐趣了。
笑得次数多了,我走路没学好,脸皮倒是练得如铜墙铁壁,也不觉着丢人,认命地叹口气,刚想爬起来,突然一双套在木屐里的脚停在我眼前。
唉,木屐!木屐!我都快得木屐恐惧症了,天晓得这汉朝的女人干什么有鞋不穿,非得有事没事穿木屐玩。
顺着木屐往上看,皇——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