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瞳孔猛地紧缩,说话也开始打结,笑的比哭的还难看,问张汤道:“张,张大人……这,这是什么意思?”
张汤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朝下挥了挥手。
看到这一幕,苏文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老奴,老奴知罪,老奴不该和陈皇后勾结……老奴,呜……”
苏文被禁军从后面捂住了嘴巴。
另一名禁军用麻绳勒住了苏文的脖颈。
“呜呜呜呜。”
苏文说出来话,双手双腿胡乱挣扎,瞳孔中都是惊骇,渐渐地布满了血丝。
他拼命的摇头挣扎,想开口,却被禁军死死的捂住了嘴巴。
那眼神中全都是求饶的神色表情,直勾勾的望着张汤,仿佛有许多话要说。
张汤淡漠的道:“做狗要懂得做狗的觉悟,陛下给你这么多骨头不好啃,偏要去吃陈皇后赏给你的屎?”
“镇北侯怎么得罪你们了?要让他死啊?”
“伱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身份,上面人怎么斗争,你这贱人有资格参与?”
“等解决你后,你的家人也活不了,陛下已让我诛族了。”
听到这里,苏文双手不断地在身后宫墙上抓着,一缕缕血印在宫墙上显得格外扎眼。
吱吱的指甲与墙壁的摩擦声听着令人极度不适和刺耳。
苏文眼眸的血丝越来越多,眼珠都要凸出来一般,很快归于平寂。
他在痛苦的挣扎中死去,在不甘和恐惧中死去,在后悔中死去。
到生命尽头那一刻他才幡然醒悟,卫宁是他得罪不起也不能得罪的人。
他痛苦后悔的是,自己的死还会牵连他的族人。
张汤淡漠的看了他一眼,对左右道:“扔去喂狗。”
“喏。”
……
入夜,灯火摇曳。
长门宫,无缘殿。
陈阿娇呆呆的坐在中厅的蒲团上,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刘焕。
她怎么也想不到刘焕居然在这个时候会这么有勇气,会自作主张的带人去杀卫宁。
她的儿子终于勇敢了一次,她很欣慰,但又很悲伤。
“娘,你怎么了?”
“孩儿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这是难得的机会啊!孩儿就算杀了卫宁,父皇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是啊,这是难得的机会,没错,都没错。
但错就错在他在椒房殿外。
那么近的距离,你真当你父皇会等你杀掉卫宁才会发现吗?
你怎么这么傻?
真要杀他,为什么不将他引诱到别的地方,远离后宫,让汉武帝来不及去阻止?
杀他之前,为什么不来通知我。
你一直都很听我的话,为什么这次却不告诉我了?
现在人没杀了,你那个精明睿智的父皇,还能不好好查一查我们和苏文的关系吗?
你考虑过后果吗?
你什么都没考虑,却敢去带人杀卫宁。
陈阿娇谈不上失望,甚至还有些欣慰,这个孩子终于长大了,终于变的勇敢了,不再像以前一样懦弱。
挺好的,无论陛下怎么处理我,能看到你这样,都挺好的。
见陈阿娇不说话,刘焕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跪在地上对陈阿娇道:“娘,我是不是做错了。”
“阿母,你别这样吓孩儿,我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