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匪依令行事,待裴玉婷进来,见桌上有份名单,便知宁飞叫她来是为何事。
“殿下,不是小女子不遵您命,而是先前我回来时出于礼貌见了庄小姐一面,庄小姐说最迟两个时辰之后,庄明定到,说是已查到‘圣手’身份,这等事还是他来办更得心应手。”
宁飞笑道:“让你失望了,就是庄明来了,我也另有安排,这事儿还就得你去做不可,火速将它呈给靳灏,务必让他迅速将名单上人捉到,具体如何处理让他依情况而定。”
“另外,记得让他转告尹宝森,关陇不会再作壁上观,让他断了勾结外敌想法。”
裴玉婷登时苦了脸,道:“别了吧殿下,不就送个信嘛,您让其他人去办不也可以么?”
宁飞一言不发,只是瞪了裴玉婷一眼,后者便一边继续吐槽,一边上前将名单折好塞进怀里,转头走了。
没法子,宁飞那阴鸷表情委实可怕,裴玉婷是真不敢有所忤逆。
次日,大名府辉县县城外。
因周围堤坝决口,近来又大雨瓢泼,石门河水漫两岸,灾民横生,涌向县城,知县害怕出事,便将他们悉数挡在城外。
不过这知县还算对得起父母官这一称呼,同时也在城外搭棚施粥,虽薄了些,到底能勉强保住灾民性命。
庄明见路边树无皮草无根,又尸横遍野,苍蝇四处乱飞,心下不忍,道:“倘若真是老天所为,也就罢了,可这上游堤坝刚经修缮,且是募捐所得,钱粮出自百姓,却仍不堪一击,真真是天道不及人心。”
宁飞自然知晓庄明这话乃是何意,黄河下游堤坝确实有些过于脆弱,没人敢说此事与人心无关,而且宁飞甚至能猜到是何人所为。
可惜饭得一口一口吃,宁飞必须从长计议。
“开始吧!”
宁飞朝天开了一枪,混入灾民堆中的山匪纷纷亮出武器,几乎在同一时间足有大几十人丧命!
动静虽说不大,到底山匪们不是专业杀手,难免惊动维护秩序的衙役,怒道:“这粥虽稀,到底也能勉强填饱肚子,你们为何还要互食,莫非不怕遭报应么?”
衙役竟真就将这一干人当成了灾民,虽不是什么大善人,却也不愿看到人争食人的惨状,不仅出言阻止,已然拔刀!
“奉大乾五珠亲王宁飞之命除贼,诸位不必惊慌!”
庄明站了出来,举起令牌边走边道。
“宁飞?”
他们确曾听闻过这一名字,只是似乎距他们太过遥远,岂会现身此处?
奈何那“王”字令牌实在亮眼,他们只得暂且按兵不动。
此时,庄明已坐在了一位老乞丐面前,冲他吹了个口哨,寒声道:“勾结北济,祸我百姓,少说上千人因你曝尸荒野,沦为孤魂野鬼。”
“那时节你定自认手段非常,十分得意,不知可曾想到会有今日?”
庄明性情至极,一想到那些惨死的无辜百姓,便就气不打一处来,拔出一柄匕首架在老乞丐脖间,两眼瞪的极大,布满血丝,若非宁飞有令,他真想直接剁了这人!
老乞丐似乎并不害怕,笑着瞅了眼太阳,登时被刺的紧闭一只眼睛,却并不在意,笑道:“我就在想,当初若是你未追随殿下,此事他是否还能得知,并有机会插手?”
“你说什么!?”
庄明手一抖,匕首“噗”的一声摔进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