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饭,苏沉没能赶回来,温言带着傅明庭一起在温家吃,两人的新模样,惹来一阵骚动。
温伯候现在心态已经很好了,见他们两个剪短发,并没有多说什么。
已经许久没有在这天里一起吃团圆饭,温言让傅明庭别客气,然后在苏夫人的唠叨里,左耳进右耳出的夹筷子吃,全是她喜爱的菜食。
傅明庭在温家,是受到全府的热情招待,方方面面感受到对他的欢迎,他在这里,还算自在。
温言在自家,度过了一个极好的除夕,而在宫中,气氛可谓到了冰点。
今年的年夜饭桌上,没有恭亲王府的人,温言不来早就知,但是沈棠也没来,女帝派人去问,得知他一整日都在宗人府。
女帝沉着脸,不发一言,其余人,也都沉默不语,令人窒息的静,每个人都敛着气息。
再美味的佳肴,在这种氛围下,都索然无味。
没过多久,女帝摔下筷子,下令结束,然后压抑着怒火离开了。
每个人都在奇怪她的发怒,沈棠不来而已,何至于此。
外头的夜幕里,已经有烟花开始燃放。
温言和傅明庭在逛花灯街,她在卖面具的摊子前不走了,温言嫌钱袋子重,时常忘记拿。
傅明庭被她拽着袖子付钱,买下一张花里胡哨的兔子面具。
这张面具有些浮夸,两只兔耳高耸,带上这面具的温言,在人潮涌动的街上,兔耳朵显眼,远远就能看见。
一座高楼中的窗边,有个黑衣男子,望着空中砰然炸裂的朵朵烟花,楼下有热闹的舞龙队伍出现,他的视线往下看去。
温言被人踩了一脚,她把面具往头顶后退,去看靴子上的脚印,等她抬头,
“哎呀,戳到我眼睛了!”
温言转头,又一声叫,
“啊!我的鼻子!”
长兔耳碰到了周边人,傅明庭给人道歉,温言把面具重新戴好,这时舞龙队伍过来,街上人都给让路。
温言被挤到,傅明庭单手抱住她腰往一旁站。
等不挤了,温言扶着傅明庭的肩,垫脚起来张望看。
因为她的高耸长兔耳,从高处俯视下来的目光,很容易看到她,又因为她和身边人都是短发,在人群中醒目。
站在高楼上的人,见是他们,眼神狠厉起来。
屋内有人进来,
“首领,买家到了。”
容貌被毁的姜伯渔,收回对傅明庭的注视,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嗯,走。”
死里逃生的姜伯渔,那张令人惊艳的脸上,有两道交错的深骨疤痕,全拜傅明庭所赐。
街上舞龙的队伍离开,傅明庭拉着温言的手腕,一起到人少的地方,
“回去了。”
“不要,我还要逛会儿。”
“那我先走了。”
“有没有搞错,你要扔下我。”
“我要回去给祠堂牌位点香。”
“那行吧,回去。”
温言有脾气性子,但总体来说,是个识大体懂得体谅的人。
傅宅是一座有历史有底蕴的宅院,祠堂里不仅供奉着先辈牌位,还有每个人的画像,看起来都有学识的模样。
但是很可惜,如今只剩下傅明庭一人。
温言站在傅家的祠堂里,给傅明庭点香,他接过,对着每一位先辈行礼上香。
每次来这里,温言都觉得傅明庭好像背着很沉重的东西,他望着座座牌位,就跟石墩子一样站着不动。
温言也不敢打扰他,就靠在柱子上,看着一副副肖像画认人,次数多了,都合得起来人和名字。
灯火摇曳,光影晃动,温言过去关窗,发现外头下起了雪,片片飞絮般落下。
她转头想告诉傅明庭这个发现,看到他眸色沉沉,似窗外漫长无垠的夜。
紧抿的两瓣唇,没有动过。
温言轻手关了窗,安静的陪他站在这死寂地。
深夜,宗人府,此时地面上已经积了一层雪。
女帝发了疯般质问萧羽蓁是不是喜欢沈棠,
“不然呢,喜欢你啊,我又没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