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荀想开拓海上贸易,这几年一直盯着工部研究更牛逼的船和航海技术。
工部尚书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巴巴儿望着楚荀:“皇上,宝船是专项专案,每月底会呈专报上奏。此乃专技,老臣并非专业出身,不敢妄加断言。”这位尚书年事已高,只想混到致仕,工部的活都推给他家侍郎打理,哪里知道那么多。
原本楚荀秉着尊老的原则,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何况工部侍郎干活相当认真又较真,简直就是个鸡婆,十次下朝里八次要跟楚荀回御书房汇报个把时辰。楚荀平常没事不去招惹工部。
“哦?那敢问尚书大人能断言什么?为何钱首富的私船都能从大海上漂一圈安然回来了,朕请了那么多行家造了那么久宝船,居然船都还没下过水?难道朕要你们造的是飞船?”
“老臣惶恐。”
今日皇上一定是吃错药了。
“这个月俸禄,扣光!”
“……”
直到这时,百官忽然惊觉,皇上不对劲啊,皇上好像突然爆发了他的小宇宙。
“兵部尚书,户部尚书,朕曾要你们与工部三部合作,统筹海运、海防,为何迟迟不出成效?”
另外两位原本想看戏的尚书也中箭,赶忙原地跪了下去。
“马上要春风大祭,礼部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礼部尚书和侍郎二话不说直接跪了,并不试图解释。因为他们看出来了,皇上现在不要听解释,就是要发威。
六部里跪了五部,最后剩下的吏部侍郎都没等皇上炮轰,跟在礼部尚书和侍郎后面也直接跪了。
楚荀眼尖,立即指着吏部侍郎:“吏部侍郎,谁让你跪的!给朕站起来!”
吏部侍郎心里好委屈,只好又缩着肩膀并拢膝盖小媳妇似的爬起来。
吏部侍郎突然想起没来上朝的他家尚书大人:他家尚书大人是不是未卜先知,算到皇上今天会炮轰百官所以才请病假的?真是巧妙地避开了一场血光之灾。
“朕要各位爱卿想想如何能够富国强兵的法子,你们谁想出来了?”楚荀眯眼,气压极低。
殿里一片死寂,不知谁的肚子“咕噜噜”叫了一声,估计是某位大人早上起来匆忙,未来得及吃早饭。
楚荀今朝是不会善罢甘休,既然没人回应,他就把目光投向了站在最前面的丞相大人。“丞相,你先来说说,给众位爱卿找找思路。”
“臣……”倒霉的丞相将脑袋埋得极低,下巴都贴着了脖子,还弯腰抬起手臂用袖子遮住了自己大半张脸。从楚荀的视线看过去,只能看到丞相头发稀稀拉拉的头顶心。
“嗯?”
“皇上前天才布置,时间尚短,臣等都未思虑周全。恳请皇上再让臣等多想几日……”丞相一人精,回句话还要把百官都拖下水。
于是,所有人都跪了,高喊:“皇上恕罪,皇上开恩。”
楚荀自觉今日该骂的骂,该罚的法,到这里也就差不多啦,真要弄得人心惶惶也不太好。遂摆摆手,“谁还有事启奏否?”
鸦雀无声。
大家都发现今天的皇上不太好说话,默契地不去自讨没趣。
“既然如此,那便退朝吧。丞相、大将军留下,同朕回书房议事。”
语罢,楚荀起身,潇洒离开。同时,新上任的公公宣布:“退朝——”声音穿透力极强,都能传到殿门外的汉白玉石阶之下,公公喊完便步伐稳健的跟在楚荀三步开外一同走远。
兵部侍郎碰碰吏部侍郎的胳膊,“今日皇上早朝怎么比三年前第一天登基时还要严肃恐怖?”
吏部侍郎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