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措气得差点吐血,十五年的骄傲就这样被击得粉碎。西陵蹲到他面前,两根手指托起他的下颚,“我叫西陵,你可要记住了。”声音清冷,带着不容拒绝的霸气。
这天的练习量比平常更大,玉措被摔成那样本来得休息的,只是他咽不下那口气,更不允许西陵用轻视的眼神看着自己,愣是坚持的下来,到晚上浑身脱力不说,骨架都似被折了,回到宿舍饭也没吃倒床就睡着了。
这时又做了那个梦,梦里是无尽的虚空,有个声音不停地在他脑海里回荡,——玉措,我等着你,等着你来杀了我……
你是谁?我为什么要杀你?
这是宿命,只有杀了我,我们才能解脱,你的子民才能解脱。
你到底是谁?我要怎么做?
走到武术的巅峰,我在开满玉兰的国度等你。
玉兰国度?那是哪里?那人却再也不回话,只剩无尽的虚无。
他从梦里惊醒,已经是下半夜了,肚子饿得咕咕叫,饭堂这时已经关门,又不能外出,沮丧的抓抓头发,准备去浴室时看见桌子上有个便当盒和红花油,旁边还放着朵刚开的白玉兰,他毫不犹豫地拿起来狼吞虎咽。吃饭去洗澡,发现背后的摔伤都涂上了红花油,心里一暖。
第二日的训练照旧严苛,晨练完他对施哲说:“昨晚谢谢你给我买的便当。”他与施哲青梅竹马,好的穿同一条裤子。
施哲诧异地说:“不是我啊?我昨天累得跟狗似的,别说帮你买便当了,自己都没力气去吃饭。”
玉措更好奇,他不爱说话,性子又冷淡怪癖,加上成绩太优秀,除了施哲没人肯和他做朋友,不是他会是谁呢?然而他并没有时间多想这个问题,因为接下来就是西陵与他们对练。
这次玉措没有第一个领教,他原本就不是冲动的人,平时比赛前也会先了解对手的招数,昨天不知怎地就脑热了。西陵和学生们过招,一针见血地指出他们的缺陷,以及今后训练的着重点。玉措则像个毒蛇似地盯着西陵,寻找他的缺点,然而任他瞪大双眼,西陵竟是毫无死角!
玉措惊愕了,怎么可能毫无死角?黑带九段招数都有死角,他怎么可能没有?他揉了揉眼睛,依然毫无破绽。这个人的功夫,难道已无法用段数来定位?
不一会儿,同学们就七倒八歪地躺在地上,要说昨天玉措还有些郁闷,今个可算是服膺了,见西陵拿眼瞧他,乖乖地上前,“我瞧不出你的死角,你的功夫并不止跆拳道,还揉合了少林武术,太极拳,或者还有其他,对吗?”
“你就琢磨出这个?”
“嗯。”
西陵冷道:“弱者才会把目光放在对手死角上,能走上武术巅峰的人,是把精力放在对手擅长的地方。”
玉措觉得这声音和话语十分耳熟,还没想明白是从哪里听到的,西陵的拳头已经袭来了,这回玉措谨慎多了,西陵也没有秒杀他的意思,耐心与他过招,指出缺点。他声音清冷干净,听着极是舒服。
“记住了吗?”西陵松开扣住的手腕问,玉措含糊地“嗯”了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花香味,依稀可辩出是玉兰。
“练习去吧。”他对学生们道,和玉措交手后,他气息才稍稍有点乱,解开领带和衬衫上面的三个扣子,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引得女同学们一阵花痴。
玉措别扭地鄙夷了下,就按着他的指点练了起来。
这晚结束之后,玉措依然累得有气无力,草草吃了饭冲个澡,就倒床睡了。然后他又做了个奇怪的梦,一群穿着奇异古装的人如潮水般向他涌来,诡异地声音荡悠悠地回响,“我的王,为什么还不来?我们的衣衫已经破败,我们的身体已经腐烂,在我们的眼睛化为尘土之前,请救我们出来,请赐予我们光明……”他们的脸和身体一块块的剥落,唯有眼睛绿幽幽的,如同鬼火。